離開忠烈祠,朱富貴一行又前往剛剛開業的鳳都動物園參觀。
鳳都動物園一期占地300畝,開放了南洋館和北美館。
如今大明所處的這塊大陸,朱富貴一度打算給它改名。
不過思來想去,美洲其實就挺不錯的。
怪就怪那些追求所謂“信、達、雅”的翻譯界宿老們。
這幫人盡給洋人盡整些高大上的譯名。
“美洲”,“美麗之洲”。
很好的寓意,沒有更改的必要。
反而是“亞洲”,一聽就是一股屈居老二的操蛋意味。
在新一版的《大明本部及倭島都護府通用小學地理教科書》上,已經將里海以東的亞洲部分改為“神州”了。
唯一令人蛋疼的是,里面混進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不過這個時代,大家還沒有養成日常乳印的好習慣,反而不少人對于“天竺”的印象十分不錯。
朱富貴也就沒有多管這件事了。
在南洋館中,朱富貴意外地見到了梅西。
按理來說,它妥妥的屬于北美洲的動物,出現在這里屬于叛變投敵。
而且朱富貴記得,它早就給自己選了一座小山,怎么現在卻跑到這里看老虎了?
梅西是真的在看老虎!
她由一個飼養員小哥牽著,前爪扒拉在阻止游客靠近的鐵圍欄上,眨著眼睛看蘇門答臘虎在籠子里無能狂怒。
以朱富貴對梅西的了解,她此時的眼神分明是嘲弄。
與她看旺財和巴克利的眼神差不多。
這是為了找回之前被嚇尿的場子吧?
一定是這樣的吧?
朱富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老婆的寵物居然如此小心眼,一點都沒有學到素素的大度。
飼養員小哥苦著臉連忙解釋。
動物園里誰不知道這位每天早上9點準時上班,每天下午3點準時下班的大爺是萬歲爺家的寵物?
它想在動物園里溜達,誰能攔得住啊!
于是這幾天梅西在動物園里的工作從被人欣賞,變成了欣賞動物。
有時候看到了一些類似貘、西猯、水鹿之類的動物,她還會流口水。
飼養員們也只好當做沒看見。
好在梅西跟著殷妃娘娘在各種社交場合出現的頻率不低。
鳳都老百姓們都很喜歡她,暫時沒有出現什么亂子。
最多就是家長們得更加小心關注自家熊孩子,免得他們手欠薅毛之類的。
梅西看了一會兒老虎,就打著哈欠回自己的山頭午睡了。
朱富貴也不好打擾她。
畢竟她是在工作補貼家用。
按照與動物園簽訂的用工協議,梅西每天的工資有0.5銀元,趕得上手腳笨一些的女工了。
比較之下,朱富貴覺得自己的狗和騾子愈發廢物。
兜兜逛逛,朱富貴準備的肉干、胡蘿卜和干草也全部喂完了。
不出意外,三頭云豹還是不知所蹤。
北美西部太空曠了,出了鳳都就是荒原和群山,三只云豹想要躲藏,尋找起來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朱富貴也沒有為難動物園方面,畢竟也不是他們丟的,只能讓他們加強關注。
說起西部的空曠,朱富貴是深有體會。
因為過兩天他就要前往大鹽湖地區與朱莉匯合。
說起來,相比一直呆在鳳都,最多去一趟黃石國家公園野營的兩位皇妃,朱富貴和朱莉小麋鹿玩的背景板可要豐富多了。
這次在大鹽湖,想必又要解鎖更多姿勢和背景。
當然,朱富貴趕往大鹽湖并非是單純為了和情人幽會的。
實際上,朱富貴每次與朱莉在各種奇怪的地方見面,基本上都是為了工作。
只不過嘛,原本兩三天就能干完的工作,有了小麋鹿在這兒,朱大天子一般都得干上個十天半個月。
低情商:大明天子劃水摸魚、工作效率低下。
高情商:大明天子精益求精、富有細節制勝的工匠精神。
之所以要和朱莉去大鹽湖度假,自然是因為雙朱集團的太平洋鐵路中線、南線被提上了議事日程(大致路線如圖)。
相比之下,早已經通車的北線鐵路利用哥倫比亞河與密蘇里河沖刷出來的河谷穿越群山,施工難度是最低的。
這也是當年朱富貴能夠輕松說服老范德比爾特押注的原因。
南線鐵路同樣可以利用科羅拉多河與格蘭德河的部分缺口,施工難度次之。
三者之中最難,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太平洋中線鐵路了。
歷史上留下至無數華工尸骨的“世界第八大奇跡”,就是這條中線鐵路。
新滬(舊金山)地理位置優越,是必須大力開發的良港和工業基地。
而為了徹底激活新滬的潛力,建設一條將之與大陸腹地溝通的鐵路勢在必行。
但是,高聳的內華達山脈,一望無際的大鹽湖沙漠,這些都是攔在大明鐵路工人面前的天塹。
內華達山脈海拔在2000米以上,寬度超過100公里。
做個比較的話,其施工難度不亞于太行山上的奇跡,人工天河——紅旗渠。
甚至單純看山脊高度的話,內華達山還比太行更高。
而大鹽湖沙漠,也叫猶他沙漠,或者西部大盆地沙漠,位于於內華達山、落磯山脈、科羅拉多高原之間,是唯一可行的鋪設鐵軌的地方。
這片連綿的沙漠面積達到12萬平方公里,略大于一個浙江,相當于兩個通遼。
剛剛強行翻越了堪比太行的高山,又要跨越2T的龐大沙漠,這樣一條天路也難怪美國人稱之為奇跡了。
當然,奇跡的建造者,數萬名華工則死的死,殘的殘,僥幸活了下來,一紙排華法案最終也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但不管怎么說,付出再多代價,這條鐵路終歸也是得建起來。
這次建鐵路就不勞煩李中堂入股了。
早在兩個月前,杏貞大壽之前,朱富貴就已經秘密向楚軍拋出了橄欖枝,邀請左宗棠出筆錢認購一些股票。
說實話,朱富貴這邊一點都不缺錢,讓老左來認個股份,一來是拉他上船,給他喝口湯,二來也有逼他納個投名狀的意思。
不得不說,李鴻章徹底下定決心與清廷割裂,他手頭的鐵路股票作用恐怕要比他心頭的民族大義要更加重要得多。
而左宗棠,不但拒絕了大明冊封的漢國公之爵,還像是個青春期叛逆小孩似的,自立為楚國公。
楚漢楚漢,你要我漢,我偏偏要楚!
我楚人蠻夷也,不服周!
這近乎于打朱富貴的臉了,也確實像是左宗棠能干出來的事。
好在他還是有點分寸的,沒有自立楚王或者東楚霸王之類的鬼玩意兒,不然朱富貴還真就不能慣著他了。
現在只是楚國公嘛…
哎,誰讓他是左宗棠呢?
但凡換個人來,你看朱富貴不削他就完了!
總之,左宗棠此人雖然桀驁不馴,但朱富貴不信他的楚軍不用吃飯,還是拋過去了肉骨頭。
果然,老左也只是過過嘴癮而已,一得知大明鐵路秘密招股的消息,立刻給朱富貴上了封密折。
密折別的內容朱富貴一眼帶過,唯獨第一句話,朱富貴嘿嘿笑著讀了十來遍。
“臣,左宗棠奏天以聞…”
在鳳都又呆了幾日,風塵仆仆的左楚密使終于趕到了鳳都。
朱富貴及戶部、工部一眾官員、警衛人員,將帶著他一道坐火車至新鄭,再轉內河船只沿哥倫比斯內克河(新黃河)南下,前往大鹽湖地區。
而左宗棠的這位密使的名字,叫做胡雪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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