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娜還記得自己按照演示,第一次打開收音機,成功收聽的時候,這臺小盒子中傳出了悅耳的音樂時的歡喜。
不過真正令蘇珊娜沉淪其中的,是一個溫柔的男聲。
夜晚,鄉野蟲鳴,那個聲音不疾不徐地說著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事。
蘇珊娜聽說過這個故事,不過那只是一些支離破碎的記憶。
蘇珊娜的母親很早便過世了,從那之后便再也沒有人給她講故事了。
這個叫做黃鶴的男人,聲音是如此的溫柔、純凈,富有磁性。
雖然有些對不起死去的母親,但蘇珊娜發誓,黃鶴先生說的故事,遠比母親講的精彩。
如果可以,她希望每天夜里都能聽著黃鶴先生的聲音入眠。
只可惜,黃鶴先生似乎很忙,除了開始那段時間,最近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好在新來的兩名播音員也很不錯,雖然遠遠不及黃鶴先生,但也足夠陪伴自己了。
好聽的音樂,富有魅力的男聲,通俗易懂,非常容易接受,沒有文化障礙的故事。
蘇珊娜很快就喜歡上,或者說習慣了收聽大明之聲了。
除了故事之外,她還愛上了聽笑話。
那些法國人的趣事總是說也說不完,能讓蘇珊娜在被子里笑成一團。
當然,那些林肯笑話也很有趣:
“一老者在河邊散步,不慎落入道旁河中,高呼救命!
兩警察聞之,視若不見,仍邊走邊談笑如故。
老者情急生智,遂高呼‘我買股票總是和林肯總統完全相反的’!兩警察聞之大驚,急跳入河中,將老者拖上岸并跪在他面前請求傳授致富經驗。”
“一個人在大街上大罵:‘阿拉伯罕·林肯是個白癡。’結果被判刑22年。2年是因為:辱罵總統,20年是因為:泄露國家機密。”
“北方政府的一次國會討論中,主持人突然說:下面請支持蓄奴制度的議員先生坐到會場的左邊,支持廢除蓄奴制度的議員先生坐到會場右邊。
大部分人坐到了右邊,少數人坐到左邊,只有一個人還坐在中間不動。
主持人:那位先生,你到底是支持蓄奴制度還是反對蓄奴制度?
他回答:我反對蓄養黑奴,但同時我也喜歡穿印第安人臀部做成的皮鞋。主持人慌忙說:原來是您,偉大的總統先生!”
一日的勞作結束了。
蘇珊娜躺在床上,桌上的燭火嗶嗶剝剝地燃燒著。
而收銀機里也正在講述著一個關于燭火的故事。
朱富貴讓宮女們站在點燃的蠟燭旁邊,她們手中的鏡子把光聚在一起,病床上一下子亮堂起來了。
先帝恍然大悟,御醫們也露出滿意的笑容。
手術做得很成功,皇后得救了。御醫看著年僅6歲的朱富貴,感慨地說道:‘今天多虧了皇太子的聰明才智,他真是個聰明的孩子,以后一定會成為拯救全人類的好皇帝!’”
蘇珊娜感覺眼皮有些沉重,今天的午后小故事也到達了尾聲。
今天這個,朱富貴大帝在小時候利用聰明才智幫助醫生完成手術的故事十分有趣。
雖然不是蘇珊娜最喜歡的愛情故事,但讓她忍不住想到早死的媽媽。
當時自己的父親舍不得花50美元去鎮上請最訓練有素的醫生,這才導致母親早早的去世了。
相比之下,朱富貴皇帝的父親在與韃靼人戰斗的途中,不顧部隊的損失,冒著槍林彈雨回到皇宮看望自己的妻子,這才是真正好男人,這才是真正的浪漫。
相比之下,蘇珊娜覺得自己的父親簡直就是個迂腐、膽小、固執、吝嗇的人渣。
搖搖頭,蘇珊娜連忙將這樣的想法拋出腦海。
自己作為女兒怎么能這樣形容父親呢!
更何況,整個弗洛倫斯都的男人都是這樣的啊,父親一點都不特別。
自己未來的丈夫也一定會如此吧…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下面是今天的殷人生活小妙招…”
收音機里,那個叫做蓮娜的紐約女孩的聲音還在繼續。
殷人就是印第安人,他們曾經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擁有豐富的知識。
蘇珊娜每天都會學習幾招。
比如說:“下水道堵了而且沒有疏通劑可以在水池里加入半杯小蘇打和一杯醋,在停止冒泡后用熱水沖洗干凈。”
只可惜這里并沒有下水道,更沒有抽水馬桶。
蘇珊娜以前聽嫁去大城市里的姑姑說起過這樣東西。
就算是在大城市里也只有錢人,才會用抽水馬桶。
只要按一下開關,污穢之物就會被沖走,根本不需要每天忍著惡臭去涮洗馬桶。
不過如今蘇珊娜卻知道,在大明的鳳都、新滬等城市,每家每戶都有抽水馬桶。
在那里,城市的道路都鋪著精美的地磚,空氣潔凈無瑕,根本不像這邊鎮子上散發著人畜糞便的臭味。
老實說,蘇珊娜以前并不覺得鎮子上臭。
從鄉下去鎮子上采買東西的時候,那股味道是自然而然地出現的,仿佛是鎮子的標志一樣。
不過自從聽說過大明都市的風貌之后,突然出現在街邊的糞便,隨處撒尿的男人,都似乎變得不順眼了起來。
“下面插播一條本臺剛剛得到的特別消息。”
就在蘇珊娜快要睡著的時候,夏江的聲音打斷了蓮娜,
“根據大明禮部廣電司指導西方人開化辦公室的最新通知,在一周后,也就是7月7日,大明傳統節日七夕佳節這一天(如前文所述,為了簡化歷法,本書不區分陰陽歷),我們將會在田納西州的孟菲斯、密西西比州的伯明翰、路易斯安那州的新奧爾良,佐治亞州的牛津等地舉辦電影《圣迭戈女孩》的首映式。
至于什么是電影,容我賣個關子,不過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凡是大明之聲的聽眾,只要說出我們的暗號‘寂寞的夜,寂寞的你’,就能免費觀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大家一定要抓住機會哦!”
“伯明翰?”
蘇珊娜伸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
她沒有去過伯明翰,但她好像聽父親提起過那個地方。
似乎并不太遠?
或許明天可以嘗試著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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