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森下給自己找的這個介錯人十分的不靠譜。
不但手里的軍刀早就掉在地上,而且連說話都不夠大聲。
朱富貴驚呆了,這個小矮子是森下委托的介錯人。
朱富貴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出手,森下應該死的很不安詳。
軍刀卡在脖子上,腸子拖在地上到處亂蕩…
想想都讓人害怕。
不過當聽到這個伊藤下士全名的時候,朱富貴再次驚呆。
伊藤博文…
這不是和李鴻章同為遠東俾斯麥的小鬼子宰相嗎?
世界第八大奇跡至少有十幾個,遠東俾斯麥同樣也有四五個。
但毫無疑問,伊藤博文這個家伙算是比較名副其實的一位,至少比咱們的李中堂要靠譜一些。
不是說他能力比得上李中堂,實在是時也命也。
如今大明人口多了,部隊人數也多達兩萬人,朱富貴自然不可能記住每一個人。
經過張長貴提醒,朱富貴才想起來,前陣子戶部提交的入籍申請里面,好像是有個日本人。
只不過當時主要是給立功的殷人辦入籍,朱富貴沒有特意留意這個日本人。
朱富貴讓親兵將他放了下來,然后問道:“你滴,伊藤博文滴干活?與長州藩主毛利桑什么滴關系?”
伊藤博文的中文還無法無障礙溝通,哪怕朱富貴貼心地使用了日式中文,他還是聽不懂。
無奈朱富貴只好再命人拿來紙筆,與他一問一答。
“臣伊藤博文乃明國大賢王陽明門徒,圣人徒孫,絕非不知天威的扶桑和夷…”
伊藤博文的漢字是極好的,唰唰唰便寫了一大堆。
主要的意思是,俺和俺老大一樣,也不是日本人,而是大明的學生,是半個大明人!
受到森下啟發,并且親眼見識到了大明軍威的伊藤博文,給自己找的跟腳非常牛逼,而且還多少有些靠譜。
那就是他的老師,五年前因為不滿幕府與美英等西洋列強簽訂不平等條約,而謀劃刺殺幕府高官,事跡敗露之后,被幕府砍頭的吉田松陰。
而吉田松陰,名矩方,字義卿,號松陰,正是日本陽明心學的代表人物。
此人一生都踐行著“知行合一”的心學理論,同時也是徹頭徹尾的崇漢份子,甚至他在被俘虜殺害前的遺作就叫做《和文天祥正氣歌》。
而伊藤博文作為吉田松陰的弟子,在老師被斬首之后冒險收斂了他的尸骨埋葬起來,因行稱義,也算是道德楷模。
再過了幾年,伊藤博文聯系幾個同學以及其他同仁志士,躥入英國公使館放火,某種意義上更是踐行老師的遺志。
總之一句話,我伊藤雖然長著日本人的短小身材,但一顆赤心向著大明,而且根正苗紅,脈絡清晰。
面對伊藤博文到目前為止完美的履歷,朱富貴居然無法挑出毛病來。
畢竟此時的伊藤還不是那個去了英國之后,被現代工業破防,然后產生“脫亞入歐”思想的東方俾斯麥,而是來了大明,被大明組合迷魂湯嗆到的迷途慕華犬。
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伊藤博文果然如同歷史上一樣,是長州藩番主毛利敬親重視的年輕人才,頗有禮遇。
通過伊藤博文,可以很輕易地搭上長州藩的線。
日本夾在中華故土和美洲大陸之間,是大明無論如何無法回避的利益之所在。
之前朱富貴考慮過與幕府合作的事情,不過始終沒有什么渠道。
現在有個伊藤博文,倒是可以嘗試和毛利家接觸一下。
從政策理念上來說,執著于攘夷,被無數次暴揍之后,初心不改,甚至綁架天皇也要攘夷的毛利家可以說是與大明不謀而合了,說不定有一些合作的機會。
最主要的是,大明現在真的很缺女人,而天天找洋人、找幕府打仗的長州藩,境內女多男少是肯定的,很適合搞一搞聯誼。
“伊藤君,我看你體格瘦弱,五短身材,實在不像是能成為海軍大將的樣子,不如棄武從文,報效朝廷,朕這里就有一樁差事,你若是辦得好了,好處那是大大滴有!”
第一旅的裝甲農用車渡河完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就在此時,波特蘭方向忽然火光沖天。
這次可不是大明的細作放的火,而是白人殖民者自己放的。
就像是從納卡地區撤離的亞美尼亞人,白人殖民者們連夜撤離了波特蘭,并且將之付之一炬。
朱富貴倒是沒有什么心痛的,這種木制的,沒有規劃的西部小城本來就是要推倒重建的。
不過雖然不貪圖那些房子,但不代表對于那些白人逃難者身上的金銀細軟沒有興趣。
既然對面連買路錢都不付就想開溜,朱富貴自然也不會客氣。
他立刻派出騎兵部隊進行捕奴和收稅的工作,而裝甲部隊則向南穿插,截斷南下的道路。
在戰前,朱富貴就和一眾武官們分析過,一旦波特蘭城破,這些白人就只有兩條路逃難,一條是南下進入舊金山大灣區,一條是向東進入愛達荷州的連綿大山。
毫無疑問,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向南,這是大明所不愿意看到的。
在朱富貴眼中,落基山脈以西的土地都已經姓朱的了,絕對不容他們染指。
如果不是裝甲部隊渡河太麻煩,朱富貴一早就打算在波特蘭以南扎營了。
沒想到對方那么果斷,居然連夜燒城撤離,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朱富貴有預感,這一切很可能又是那個叫做霍夫曼的獨眼龍的手筆。
好在,時速在40公里以上的農用車,雖然算不上多快,但也肯定比拖家帶口,甚至趕著騾馬驢車的殖民者們快多了。
整整一個晚上,南下的紅脖子交命,東進的紅脖子交錢,大明的兩張大網鋪開。
雖然不十分嚴密,但也足夠兜住很大一部分人。
反而是選擇向西沿著海岸線南下的人,大明兵力不足管不到。
總之,經歷了有些混亂的一夜,到第二天黎民,局勢明朗了起來。
朱富貴與主力步兵部隊進入波特蘭的廢墟,點閱昨晚的戰果。
莫白的捕奴隊一共捕捉了白奴3500口,收繳過境稅折合三十八萬七千德武寶通。
戚文長的裝甲旅殲滅訓練有素的南下武裝份子5000余人,不聽警告,執意沖撞隔離帶,普通的未持槍武裝份子1900余人,同時收繳槍支一萬余把,各類牲畜無算。
另解放受西方男拳壓迫的白人適齡女子2000余人,將在浣衣坊進行勞動改造后,擇優成為能頂半邊天的大明軍嫂。
稍作休息后,朱富貴命令一旅第二、第三團,順流而上,清掃新黃河上游的零散白人定居點。
至此,俄勒岡州境內,基本上沒有可以威脅到大明的軍事力量了,大明新魯省宣告光復。
雖然不至于說是被燒成白地,但毫無疑問,波特蘭城,或者說新濟南需要重新建設了。
不過說句實話,朱富貴發兵占領新濟南最主要的目的,倒不是要往這里移民,建設一個繁榮的新濟。
這是不現實的,鳳都現在自己都缺人口,哪有功夫朝新濟移民?
給新濟輸血?
錯錯錯,大明之所以要打下這個地方,是為了吸血!
當然了,一點不建設也不可能吸得到血,先建設,再吸血,美汁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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