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感謝您為祖國古生物學和大眾科普事業做出的貢獻,您將是我們首都自然博物館的終身貴賓,在確定化石為真品之后,我們將會盡快支付獎金。
另外請您提供一張免冠2寸正裝,以及一段不超過200字的個人簡介,我們將會在這具帝鱷化石的展出柜臺前方為您做個簡介。
“龍骨”被發現后,放在部落的神廟前供奉了起來,每天都有不少人過來撫摸祈禱。
然而突然某天晚上,它悄無聲息地憑空消失了。
這可是幾百上千斤的土石,說不見就不見,這樣神奇的事件發生在眼皮子低下,令眾人都詫異不已。
在有心人的引導下,無論是殷人還是華工,都在私下傳說,那是神龍下凡來看龍子,看過之后就飛升回天上去了。
這么邏輯自洽的設定,就連李春發和戚文長等人也深信不疑。
這一切的幕后操盤手自然是大明皇帝朱富貴。
他本著崽兒賣爺不心疼的心態,將這具化石捐贈給了首都自然博物館。
作為感謝費,首都自然博物館也將支付愛國華僑朱先生20萬元獎金。
雖然朱富貴知道,這具化石如果以拍賣的形式拍給黑市購買者,價格會高許多。
但那樣處理的話,所需的文明值將是一個恐怖的天文數字。
將化石上交給國營博物館,然后獲得一筆獎金,這樣做,非但不會消耗額外的文明值,甚至比普通的等價貨物更加優惠。
博物館那邊確定化石真偽還需要一段時間,有系統的監督,朱富貴也不擔心自己的錢被黑掉。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里,朱富貴的工作重心還是放在殷人的掃盲工作當中。
說句實話,這項工作并不順利。
殷人在山野間自由散漫慣了,要他們坐下來學習知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華工這邊其實也都是文盲。
不算朱富貴和李春發兩人,一共三十七名華工中,認字的只有五人。
除了戚文長和張長貴是太平軍小軍官出身,其他三人都是掌柜伙計之類的身份,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讀書人。
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欠下一大筆錢,不得不遠渡重洋來混一口吃的。
就這么五個人,已經是朱富貴的文化補習班的主力了。
朱富貴的要求也不高,能認識阿拉伯數字的0-10,會用簡體漢字寫自己的名字,會唱一首恭喜恭喜,就算脫盲了。
不要覺得這脫盲的要求太低。
要知道二十一世紀的“超級大國”印度,統計國內文盲水平的標準還不如朱富貴這個呢。
即便這樣,印度的文盲率依然高達30%左右。
身處十九世紀中下葉,朱富貴覺得自己不能頭鐵去和新中國的掃盲運動比。
能比肩大國印度,已然心滿意足。
除了認字之外,漢語口語的傳授也不容易。
在原本的歷史上,殷人的土語最終基本全都滅絕了,每個印第安人都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
朱富貴自然也沒有保護他們傳統文化的心思。
在二十一世紀,即便是在國內,很多地方都在提倡保護方言,保護民族語言。
卻不知道先輩們為了對付這些東西花費了多少心血。
不流血的書同文、車同軌,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好在剛剛經歷過龍骨飛升事件,殷人們對于學習“祖先的語言”熱情很高。
可華工內部卻產生了分歧。
分歧的內容還是關于方言的,那就是國朝正音之爭。
華工當中,以福建和兩廣人為主。
閩南話、客家話、廣府話,北京官話,這四者都有人支持。
而李老太監則認為,這四個都不可取。
尤其是北京官話,那是韃子話,就算不是韃子話,那也是燕逆的話!
要說選正音,那還得是鳳陽話最正宗。
要不就選南京雅言,實在不成,萬歲爺生長的老家——雁蕩話也可以啊!
這種詭異的腦回路,自然是被朱富貴當即回絕了。
開玩笑,雁蕩話就是溫州話。
如果讓全國老百姓學這個,朱富貴感覺不用革命黨造反,老百姓第一個把自己掛到煤山上反復鞭尸。
經過仔細考慮,朱富貴最終還是金口玉言,直接拍板定了北京官話作為這一輪大明朝的正音。
原因無他,未來朱富貴說不定要從后世找一些教材來用,其中也不乏音頻視頻。
所以語言上最好還是和后世接軌。
而且,燕王朱棣一系以及滿清經營中華四百多年,北京官話是所有語言中普及度最高的,推廣起來比較容易。
一周后,隨著系統提示音響起,首都自然博物館的獎金終于到賬了。
朱富貴叫上殷素素、李春發、戚文長三人,一同騎馬出了村子。
朱富貴不會騎馬,死死的摟住殷素素的小腰,生怕掉了下去,“素素,你之前說的那塊沿河的砂石地是在西邊吧?”
“是的,大約有兩公里的距離,可是…。”
對于朱富貴的做法,殷素素十分不解,“可是富貴哥哥,你真的打算在那個地方建廠房嗎?那兒十分荒涼,除了雜草和石子什么都沒有…”
殷人已經與白人殖民者相處兩三百年了,自然很清楚廠房是什么東西。
殷素素從來沒有設想過有一天,殷人們能擁有自己的廠房。
這真的可能實現嗎?
富貴哥哥會不會太心急了呢?
他已經搞了許多舉措,部落里的族人們漸漸有些微詞了。
畢竟云霧部落是一個農耕漁獵部落,學習文化知識既枯燥又占用勞動時間。
現在大家有龍骨飛升的雞血打著,還能維持。
但長此以往,肯定會出亂子的。
殷素素十分擔心,自己和朱富貴統合的部落會就此分崩離析。
不過朱富貴無視了少女的擔憂。
他看著前頭出現的一大塊谷地,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里距離河流不遠,建設工廠的話,水源不是問題。
更加關鍵的是,這里雖然隱蔽,但其實距離礦區和規劃中的太平洋鐵路距離都不遠。
殷人是害怕鐵路修到家門口,朱富貴卻盼著鐵路早日修通。
當然前提是,在修通之前自己要做好足夠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