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齡大概只知道金夢繞能困住妖物,但是至于金夢繞能困住妖物多久,他心中應該沒有底。
“蘇將軍!蘇將軍!”這時,一個獄卒從外頭跑了進來。
蘇越定睛一看,是個眼熟的,心中隱隱有些猜測:“怎么了?你這是從哪兒來的?”
“小的,是從…徐大人那兒…逃出來的…”
這獄卒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顯然是一路跑給累的。
“徐半齡在哪兒?”
聽到“徐大人”這三個字,蘇越的眼神立刻凌厲了起來。
那獄卒指著皇宮的方向:“就,就在如意苑…的邊上…那個崖…”
“懸崖?”蘇越知道是哪兒了。
“對。”獄卒一點頭,蘇越就要走。
那獄卒趕忙拉住了蘇越,臉都白了還是努力把話說完:“徐大人他,還帶了,幻形渡。”
幻形渡?!
那對白梨可是有劇毒的!
蘇越心口一窒,立刻起身朝外跑去,翻身上馬,一騎絕塵。
傳聞先祖有個愛妃,容姿艷麗,性情溫婉,只可惜身子不是很好。
可后宮之中充斥著你爭我斗,哪一朝都是如此,先祖那會兒也不例外。
先祖疼惜愛妃,便力排萬難,在宮外獨獨為她造了一座如意苑。
那座如意苑面對皇宮,背靠懸崖,幾乎與世隔絕,風景絕美。
相傳剛造好的如意苑奢華無比,當時的先祖覺得只有他這位愛妃配得上這如意苑的風姿,便讓她一人住在那里。
原本是讓她遠離后宮紛爭,好好養病,可不知是紅顏短命,還是那樣反而更加悶人。
沒過幾年,那位先祖愛妃便去世了。
如意苑也就從此空了下來。
當時的先祖皇后也曾阻止過先祖皇帝,不要這樣偏寵一個嬪妃,奈何先祖皇帝一意孤行,根本勸不住。
先祖皇后坐上太后的位置之后,便下懿旨,不再允許任何一個后宮嬪妃以任何理由離開后宮長住,除非是由皇帝每年夏天帶著去避暑的皇家園林。
從那以后,如意苑便沒有皇室之人居住了。
不過這么好的宅子,自然沒有空著的道理。
雖然說是宮外,但是離皇宮不過一墻之隔。
要進入如意苑,要么從皇宮走,要么就要繞整個皇宮一大圈,才能到如意苑另一個大門。
凡是他國來的使臣來客,都會被安排居住在如意苑。
那里離皇宮又近,又豪華,既不丟皇家的臉,又不會浪費了如意苑這個地方。
來的他國使臣,一看連接待使臣的宅子都那樣豪華,院子看出去,又是那般壯闊的懸崖景色,自然是面圣之前,先有了敬畏之心,不敢放肆。
不過,沒有他國使臣來朝之時,如意苑便是一直空著的。
比如現在,如意苑中就沒有人住著。
但是有玉嘉公主的打點,徐半齡想把白梨從妖獄轉移到如意苑去,確實不難,而且一般人想不到。
可是如果玉嘉公主僅僅想讓徐半齡殺了白梨,趁昨晚徐半齡和白梨都還在妖獄中,把白梨丟進幻形渡就行了。
為什么要這么大費周章地將白梨轉移到如意苑,還把幻形渡也一起帶去了呢?
蘇越雖然沒有想明白,但是如今的關鍵還是要先見到白梨,再做打算。
清早的京川并沒有多少人在大街上走動,蘇越這一路策馬,也沒有任何阻礙。
不一會兒,皇宮便近在眼前。
今日本是上朝的日子,蘇越只是想提前去妖獄看一眼白梨如何,再去上朝。
到了宮外,車馬便漸漸多了起來。
車馬不能進入皇宮,朝臣上朝,都是要走路進宮的。
故而在皇宮外面,車馬越來越慢。
蘇越看著那么多車馬,心中著急。
要是從皇宮里走,雖然路短,但是今日人多,皇宮內又不能騎馬,不一定夠快。
蘇越一咬牙,拉過韁繩,決定繞一圈皇宮,從如意苑的另一側進去。
這一路跑,又是小半個時辰。
快到如意苑外時,蘇越正好聽見前朝的鞭聲,應該是眾朝臣要上朝了。
如意苑外,并非蘇越印象中的那樣冷清,反而是站了不少的侍衛。
不過那些不是皇宮里的侍衛,只是打扮成侍衛的樣子而已。
蘇越下馬,大步上前,果然被攔住了。
“奉徐大人的命令,如意苑中關押著重要死囚,任何人不得入內。”
蘇越瞪了他一眼,冷冷問道:“徐半齡什么官職,我什么官職?奉他的命,你攔得住我嗎?”
那侍衛一噎,對著彼此看了一眼,默默讓開了。
這是一個陷阱,蘇越已經看明白了。
有這么多侍衛守著,不防他蘇越,還能防誰?
既然是防他蘇越,怎么蘇越一句話就能進去了?
而且既然這么多侍衛守著,怎么會有個“忠心蘇越的獄卒”跟著去,還能“逃”出來給蘇越放消息。
幻形渡,如意苑的懸崖,都已經知道得那么細節了,怎么可能逃出來。
唯一的可能,就是徐半齡特地安排了這一出,好讓蘇越及時到這里來。
不過即便蘇越知道這是個陷阱,他也是無論如何要來的。
因為這里關的不是別人,而是他的白梨。
蘇越走在如意苑中,如意苑里一片安靜,連個奴才都沒有。
從方才獄卒的“情報”看來,白梨應該是在如意苑后院的懸崖處。
不朝皇宮的方向,那就是在皇宮的反方向。
第一次來如意苑的蘇越,走得異常順利。
事出反常必有妖,即便已經明白了這是個陷阱,蘇越還是十二分地小心。
很快走到了如意苑的后院,一進入院子,蘇越就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存放幻形渡的大缸。
幻形渡雖然是液體的形狀,但他并不需要一個完整容器來裝它。
幻形渡幾乎沒有本體一說,它會根據身周碰到的物體不同而變化自己的體型。
所以對于幻形渡來說最少只需要給四根立起來的木柱,幻形渡就能沿著這四根木柱,變成一個立方體。
遙遙看去,似乎是裝在一個立方體中的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