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行的隊伍很快就過去了,路上的行人漸漸起身,望著“金蓮仙子”遠去的背影。
而一直站著的邵青身形一晃,白梨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你還好嗎?”
邵青無力地搖了搖頭,撐起身子來,望著亦司兒的背影。
游行的隊伍行進速度很慢,但行進的路線邵青與白梨已然知曉,一路看著亦司兒被滿城抬著走,白梨心中暗暗估算著時間。
走完鄂城的大街小巷,該是要到水路之上了。
那頭邵青白梨他們看不到,但是從河邊圍觀的人群反應可以知道,亦司兒的游船差不多要過來了。
邵青昂著脖子,眼巴巴望著亦司兒即將到來的方向,哪怕能多看一會兒都是好的。
游行的船只越來越近,前后都有船隊隨行,除了奏樂配舞的船,剩下的都是保護“金蓮仙子”的。
那只只承載了亦司兒與那平臺的大船則在正中,被緊緊包圍著。
兩岸的人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們的“金蓮仙子”隨著水流緩緩前行,一路帶給他們“福靈之氣”。
越來越近了,邵青只顧看著亦司兒,卻沒有注意到身邊白梨的變化。
白梨的心跳砰砰直響,她有一個念頭,誰都沒有說。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當整個船隊映入眼簾之時,白梨下定了決心。
她側過頭,對邵青耳側輕道了一句:“別掙扎,我帶你過去。”
邵青還沒有反應過來,白梨已經抓起了他,縱身一躍,從石橋上飛身朝著亦司兒的游船所去。
身邊圍觀“金蓮仙子”的人們,本來注意力都不在這兒,只覺得余光見著有什么東西一晃而過,隨即竟然穩穩落在了“金蓮仙子”的船上。
邵青和亦司兒都是一愣,原本還被生生分開的一對苦命鴛鴦,頓時就聚在了一起。
“亦司兒…”
“青哥…”
二人相望無言,唯有淚眼凝噎。
而白梨卻絲毫不敢放松,她知道自己的這個行為會帶來什么后果。
她對邵青和亦司兒說了句:“你們聊你們的,抓緊時間,剩下的交給我。”
邊上的船站滿了護衛“金蓮仙子”的壯漢,就怕這種有狂熱的行人撲向“金蓮仙子”的行為,時刻準備著。
這會兒見著有無恥的賊子竟然直接落到了“金蓮仙子”的游船上,那自然是舉起武器就要殺來。
可這些肉體凡胎的護衛哪里是白梨的對手。
不過簡單幾個招式,統統被打到了河里。
這還了得,妖獄的人很快就意識到了來者不是一般人。
只是如今在河面之上,不是能輕易發兵的地方,他們只能叫船連成路,好供他們前去支援。
“金蓮仙子”被劫持的事情,也很快傳到了蘇越的耳朵了。
“什么?!”蘇越也很是意外,“‘金蓮仙子’被劫持了?”
“沒錯,”來報之人神色匆匆,“有兩人從石橋上飛落到了金蓮仙子的游船之上,其中一人還將金蓮仙子身周護衛的壯漢都打到了河里!”
聽到石橋二字,蘇越心中咯噔一下,十有八九錯不了。
雖然說他們年年也防著有什么放蕩之徒撲向“金蓮仙子”,可“金蓮仙子”到底是或多或少是有含金量在那兒的。
這么多年來,也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而今年…
蘇越心中有了定論,為防止事情近一步惡化,他沉聲道:“我親自去看看。”
若真的是白梨,落到自己手里就是最好的結果。
這邊蘇越已經匆匆出發,而那頭已經有妖獄的人向船上殺去了。
可他們都不是白梨的對手,一兩招之內就落了下風,紛紛掉落進了河里。
白梨面上不過是個小姑娘,見她有這般身手,圍觀的人群很快就覺察出了不對勁。
“這哪里是個小姑娘,分明是個妖!”
“沒錯!不是妖為何做出褻瀆金蓮仙子的事來!”
“殺了這個妖!”
蘇越匆匆趕到離游船不遠的地方,已經聽見了游船那邊殺妖的口號絡繹不絕。
他心下一緊,加快了腳步。
而白梨這頭,居靈也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此刻為了不給白梨帶去更大的麻煩,坐實了她與妖的關系,只得依舊化作沙風,守在白梨身側。
“你這是干什么?”居靈著急地在白梨耳邊問她。
“你別急,我自有安排。”白梨的回答倒是異常冷靜。
“你有什么安排?”居靈總覺得白梨這次沖動了,“妖獄那邊得到消息,蘇越很快就會來,到時候你是要讓他殺你還是不殺你?”
這不是為難蘇越嗎?
“他愛殺就殺。”白梨賭氣一句,面色很不好看。
亦司兒那邊,其實身子感覺已經很不好了。
邵青與她同在紗帳之中,亦司兒靠在邵青的懷里,二人正耳鬢廝磨地說著話,全然不顧外頭已經鬧翻了天。
“居靈。”白梨喚了一聲。
“我在。”
白梨定了定心神,小聲吩咐道:“待會兒若是扛不住,你就現身。我會一起上了亦司兒的平臺,你用鐲子將我們一起帶走。”
“什么…”居靈有些懵。
亦司兒倒是聽見了這句“一起帶走”,艱難地撐起身子來:“白姑娘,你可是要帶我們走?”
亦司兒的聲音沙啞,已然沒什么力氣了。
白梨回頭看了她一眼,解釋道:“若是妖獄的高手殺來,我一人不一定有抵抗之力,到時候只能帶你們走。”
亦司兒與邵青面面相覷,又轉頭問道:“那你打算帶我們去哪兒?”
白梨抿了抿唇,這一點在她的計劃之中,其實還有沒有想到。
亦司兒見狀,緊接著問道:“不知,可否帶我去螢火墓?”
那不是蘇越說的大妖所在的地方嗎?
白梨一愣:“螢火墓?為何要去哪兒?”
亦司兒話還沒有出口,白梨就聽到了石橋之上傳來蘇越擲地有聲的警告。
“哪里來的妖物,還不快現原形!”
白梨心中一叢無名火蹭地升起,轉頭瞪向石橋上的人。
一樣的四目相對,不一樣的兩邊都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