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梨聽完傻眼了,“永遠無法剔除干凈,那不是永遠都不能擺脫血玉佩了?”
“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云翳仙人搖了搖頭,“血玉佩與人所成契約的樣子,我從未見過,至于多少的血液能夠維系住這種關聯,也只能等到給柳復換完了血再看看。”
聽了云翳仙人這話,柳兒忍不住偷偷抹了抹眼淚。
自己的兄長不知還要再吃多少苦頭。
白梨走到柳兒身邊,輕輕撫著她的背,默默了良久。
云翳仙人站起身來:“好了,今日再讓柳復歇歇,明日若情況好些,就再換一次血。”
白梨能明顯感覺到,聽完云翳仙人的話,柳兒的身子顫了顫,但還是努力地壓住情緒給云翳仙人道了謝:“多謝仙人費心了。”
“哎,無事無事。”云翳仙人擺了擺手,“還是要勞煩你多照顧照顧他,恢復得好些,下次換血也能順利些。”
柳兒連連點頭:“是,我心里有數,也都是應該的。”
等出了小屋,云翳仙人又帶著白梨在桃木峰的桃樹林里散了會兒步。
“小白…”云翳仙人顯然是有事。
白梨轉過頭,忽閃著杏眼:“師父您說。”
云翳仙人猶豫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其實,柳復給我看了血玉佩中的那個狐妖…”
白梨的注意力蹭地一下被拉了過來,兩個狐貍耳朵都豎起來了。
“這個狐妖之所以放不出來,是因為她…”云翳仙人遲疑了一瞬。
“因為她什么呀!”白梨有些著急。
云翳仙人皺了皺眉:“她…可能不是個完整的狐妖。”
白梨聽了這話不由得一愣:“不是個完整的狐妖?這什么意思?我進去血牢過的呀,她…有頭有尾的啊。”
自己親眼所見,那一只灰白的狐貍,被鐵鏈高高掛著。
云翳仙人思忖了一番,問道:“柳復可在你面前展示過那只狐妖?”
白梨忙搗蒜似地點頭:“看過的看過的。”
“你可見到那些禁錮狐妖的鏈條?雖然看起來是捆綁著狐妖,實際上卻完全碰不到她一般?”
被云翳仙人這么一說,白梨倒是想起來了。
在血牢之中,白梨見到的狐妖是個如假包換的狐貍,被鐵鏈所困,吊在自己的牢籠里。
甚至在她掠走自己妖靈的時候,那等凄慘嚎叫顫抖之聲,震得鐵鏈猛烈晃動。
可是在李懷遠或者柳復的手中…
“你妖靈被她掠走過?!”云翳仙人倒是從白梨的描述里,捕捉到另一個令他咋舌的細節。
白梨愣愣地點了點頭:“呃,是啊。”
“在血牢里?!”
“對啊…”白梨有些懵,師父怎么這么大反應,“不過我也覺得奇怪,在血牢之中,我的妖靈是被抑制住的,她是如何…”
云翳仙人已經聽不進白梨的這些話,腦中胡亂的思緒翻飛著。
“師父?”白梨晃了晃云翳仙人的胳膊。
云翳仙人這才勉強回過神來,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原地坐下了。
白梨有些擔心地蹲到云翳仙人身前:“師父,您怎么了?”
云翳仙人重重出了一口氣,開口道:“你將你如何遇到著血玉佩,如何進去,如何出來,從頭到尾所有的一切,事無巨細都與我講一遍。”
白梨喏喏地點著頭:“好…”
妖靈先看到的血玉佩,又聽到了尖叫,李懷遠與她撕破臉,將她納入玉佩之中。
居靈控制住李懷遠,白梨沒有被關進血牢,遇到月亡與五荷,最后看見了狐妖。
狐妖掠走她的妖靈,虛無縹緲的聲音,告訴她出去的方法。
等云翳仙人聽完,心中已有了答案。
“我原本只是猜測,如今看來,竟然是真的…”云翳仙人垂首苦笑。
白梨不解地問道:“師父,您說的,是什么意思?”
云翳仙人抬起頭來:“正常的妖,血玉佩的主人都能放掉,而那只狐妖不能被放走,是因為…她并不完整。”
“是,您剛才說了。”白梨感覺到一絲隱隱的不妙。
“你說聽見她的聲音是虛無縹緲的,對嗎?”
“是。”
云翳仙人又問:“你初見居靈,她妖身不全的時候,聲音可與此相似?”
被云翳仙人這一問,白梨頓時就明白過來了。
對啊!
當時在血牢里的時候,就覺得那狐妖的聲音似是在哪里聽過。
可不就是囚山初遇居靈,那時尚不完整的她,說話便是這個樣子嗎?
“師父,您的意思是…”
“我本來猜測著,那狐妖灰白,莫不是…和你有什么關系…”
云翳仙人說著,眉心又皺了起來,抬頭望著白梨:“可當你說,你的妖靈會覺得玉佩眼熟,又能聽見玉佩內的尖叫,那個狐妖又能輕松掠走你的妖靈…”
白梨有些反應過來了,怔怔地望著云翳仙人:“您是說…那狐妖…是…我?”
云翳仙人看著自己的徒兒,心中百感交集。
“小白…”云翳仙人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油煎著一般,“你從前,究竟是受了多少苦…”
白梨還懵在血牢之中的狐妖就是自己的事實里回不過味來:“可這…怎么可能呢?”
白梨一臉不理解地問云翳仙人:“若她是我,她不完整,我也就不完整,那我說話怎么就沒有…那個樣子的?”
“你…”云翳仙人一噎,到嘴邊的話斟酌了半日,最終還是一句模糊的,“這個我也不清楚了。”
白梨被這個事實震得腦子嗡嗡的,這會兒也來不及計較云翳仙人是不是又瞞了自己什么沒說。
“可我是白狐貍,她是灰白的…”
“可能就是那么多年沒洗,臟了。”
白梨思索了半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師父,你說那狐妖不完整,所以無法被釋放,那如果我被關進血牢里,狐妖就不是完整了,就…能被放出來了嗎?”
云翳仙人瞪了她一眼:“真是瞎胡鬧,血牢是隨便去的地方嗎?關進去要吃苦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