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遠見白梨指著自己的命根子,頓時襠下一涼,渾身一個激靈:“不…不敢…”
“不敢那就細細說來。”白梨直起身子,以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李懷遠,聚起玉佩,“先說說,這個玉佩你是從何而來。”
“這個玉佩,確實是我母親給我的…”
李懷遠嘆了一口氣,垂下腦袋。
李懷遠出生在一個窮苦的山村之中。
雖然離京川不遠,卻絲毫沒有沾到京川繁華的光。
不過從小李懷遠就有些小聰明,學什么都比家中的兄弟快。
也正是這點出息,讓母親對這個兒子格外另眼相待一些。
大約十幾年前,李懷遠方才在會試中得了個秀才的名頭。
也正是那個時候,李懷遠的母親,將這枚玉佩傳給了他。
李懷遠一開始自然是不相信什么以妖靈之力保他平安。
等到自己母親親自演示了一遍,受驚不小的李懷遠,這才明白了母親并非迷信或說笑。
李懷遠成了這血玉佩的新主人,自己的母親卻是快速地老了下去。
原本就是從妖靈中得來的氣血,沒了血玉佩的加持,自然是該老還是要老。
李懷遠帶著玉佩去了京川,踏上了仕途。
但人可不是因為身強體健就能平步青云的,李懷遠即便有血玉佩護著他泰安,也沒有遇到好的機會。
而原本降妖這種事兒,不僅在現在,當時也可以算是一技之長。
只是血玉佩本身除了供養主人,沒有別的用處。
要說降妖,量也沒有那么大。
只是一個血牢,撐死也就那么點妖。
要走什么降妖除魔的路,就憑一塊血玉佩,李懷遠也是混不進妖獄的。
不過李懷遠腦子好使,他知道一棵樹上吊死不行,便四處尋找自己的機會。
這幾年他四處打拼,攢了些身家。
李懷遠生性好色,這些年所謂的打拼,也不過是物色買賣些年輕好看的姑娘。
這等無本萬利的生意,李懷遠做得風生水起。
隨后他一路北上,直至幾年前到了郭聊城。
郭聊城的城主別的不說,好色那絕對不比李懷遠差。
李懷遠在郭聊城中混了幾年,找到機會就入了城主的眼,沒過多久就成了城主的幕客。
說是幕客,也不過是仗著地頭蛇的狐假虎威,更方便他買賣姑娘罷了。
于是李懷遠一邊花天酒地,一邊以幕客自居,時不時再收些妖到玉佩之中為自己補身養氣。
這日子過得倒是滋潤,直到遇見了白梨。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李懷遠垂著腦袋喃喃。
白梨思忖了一會兒,這個時候還不能說要李懷遠放出玉佩中的妖,若讓他知道自己要救妖,只怕李懷遠仗著血牢護他,后面的行動都不方便。
“在血牢之中,已有妖告訴我如何將這玉佩傳給別人,”白梨在屋里一邊踱步一邊說著,“等會兒我同行之人來了,你就將這玉佩傳給他。”
李懷遠沒有說話,只是一味的沉默。
“好了,”白梨將玉佩往手里一收,“你將這個屋里的幻術去了。”
白梨說完,朝居靈揮了揮手。
居靈松開了李懷遠。
此刻他當然可以選擇收回血玉佩,甚至再將白梨關進去。
可是居靈在場,他沒有把握一打二。
況且白梨已經知道了如何脫身,再去收白梨也沒有意義了。
故而李懷遠神情低落,即便從居靈手中被放了出來,他依舊沒有掙扎的意思。
只是沉默了幾息,李懷遠便解了屋中的幻術。
“這樣便可以了。”李懷遠說話都有氣無力起來,“你去找你朋友吧。”
白梨沖居靈點了點頭,帶著血玉佩就出去了。
等到了大街上,正好見到蘇越從遠處過來。
白梨咧出一個笑,興奮地沖蘇越招手。
蘇越見狀,狠狠瞪了她一眼,趕緊跑了過來。
白梨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是不是又不小心在大庭廣眾之下笑了。
哎——
“你沒事吧?”盡管這才瞪了她,到了白梨跟前,蘇越開口第一句話還是問候。
“沒事沒事,”白梨趕緊搖了搖頭,“柳兒兄妹你安頓好了嗎?”
蘇越應道:“怕李懷遠到時候伺機報復,讓牙鳶帶出去了。”
白梨抿了抿唇:“那豈不是讓他們知道了…”
“妖也不全是壞的,”蘇越輕笑一聲,“有多管閑事救他們的,有送他們離開是非之地的,不想要?那好自為之。”
白梨掩唇一笑:“先進來說話吧,我有好多事兒和你說。”
“我這才走了多久…”蘇越皺了皺眉,跟上了白梨的腳步。
白梨一邊走,一邊和蘇越通著氣:“待會兒你可要陪我演場戲。”
“什么戲?”
白梨得意地嘿嘿了兩聲:“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惡妖,要你做我的小弟,為我服務。”
蘇越一噎:“這是為何?”
“哎呀,你要是配合我,我就送你個寶貝。”
二人聊了兩句,已然走了方才的廂房門外。
“準備好了嗎?”白梨沖蘇越俏皮一笑。
等到了屋中,蘇越就見到了滿脖子是血的李懷遠,挑眉一愣:“這是?”
雖說李懷遠為人禽獸,蘇越倒也沒想到這點時間白梨已經讓他見血了。
白梨將手中的血玉佩遞給了蘇越:“你看看這個。”
蘇越接過了血玉佩,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兒:“這是何物?”
“你也看不出來呀?”白梨聲音里透露著一絲欣慰,“我還以為只是我沒眼力呢。”
“別賣關子了,這是什么?”
“這可是個降妖的寶貝。”白梨神秘兮兮地沖蘇越一笑。
聽到降妖二字,蘇越卻是頓時繃緊了神經,緊張地看向白梨。
雖然沒有問出口,白梨卻是明白地看出了蘇越的緊張。
于是她伸手拍了拍蘇越的肩安撫道:“你放心,我沒事兒。”
白梨一邊說,一邊將蘇越手中的血玉佩接了過去:“這個血玉佩,表面看起來沒什么東西,實則是靠人血供養的寶貝。”
她朝李懷遠努了努嘴:“這位老兄便是用自己的血,養著這個血玉佩。而血玉佩中的血牢,則會用抓來的妖靈幫他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