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氏兄弟原先不過是面子上過不去,才沒有繼續跟著李逵去京城。不過鬧了這一出之后,他們再也沒臉留下來了。
李逵看著他們離開時逃跑的背影,似乎還捂著臉,可見倆人也是知道羞愧之人。
“二哥!”
李云看著幽深的紅樓,眼睛有點直,諾諾的喊了一句。
李逵心說,這等胭脂俗粉,豈不是弱了自己的名頭,他馬上要去京城了,大宋有什么地方比得上京城的繁華。各行各業,又有那家比得上京城的極致?
“李云,你小子也已經長大了,也該給你找個媳婦了。放心,回去你二哥給清叔寫信,讓他老人家找個好看的你個當媳婦。”
李云氣地冷哼道:“二哥,你也太掃興了吧?再說了,我爹能找的也就是沂水鄉下的妮子,哪些女子怎么配得上命中注定要當官的我?”
買對李云的超強自信,李逵有點愕然,他發現自己似乎小看了這家伙。
李云繼續道:“我要去京城,找個官宦之女為妻。”
“有志氣!”
面對李云的豪言壯志,李逵頗為支持:“不過,等你考上了進士再說吧!畢竟東京城有榜下捉婿的規矩,你要是進士了,就不愁沒有官宦小姐排著隊讓他挑。”
李云氣勢頓時挫敗下來,弱弱道:“有錢不行嗎?”
“有錢…就是個屁!”李逵笑罵道。
對于官宦來說,有錢真的不重要。因為他們只要放下身段,想要撈錢真的很容易。當然對府庫動手的大宋的官員,是最傻的行為。就連宰相也一樣會死的很難看,甭管錢多錢少。
但是要說做生意,位高權重的高官,一年幾萬貫的財富,并不難。
加上大量購買土地,也一樣能夠靠著地租過上奢靡的生活,所以,有錢,對于大宋的官員,尤其是文官來說并沒有多少吸引力。
李逵和李云在齊州,一待就是五天。
這日,匯通錢莊內,左南易終于等到了兩個好消息。
天天面對李逵,對左南易來說壓力實在太大。李逵也不說話,就是干瞅著他,都讓他渾身難受,遍體生寒。
“掌柜的,打探清楚了,您老要找的道人在濟州的鄆城縣。說來也奇怪,那道人在鄆州的須城出現之后,就啟程去了濟州。您老一定猜不到,這家伙背后藏著太深了,原來劫我們銀錢的那幾個賊子也在鄆城下的東溪村住著。要不是我們要找的道人實在顯眼,在下也發現不了賊子的老巢。”來人興奮的連說帶比劃。
左南易遲疑了一會兒,對來人道:“千斤,這次你做的很好,我會向總掌柜言明。可發現了賊人,我們卻缺少人手。之前押運銀錢的人馬都是劉家的親衛,屬于禁軍。人數雖不多,但尋常賊子也不敢造次。可是這次,他們敢搶我們的錢船,自然有所依仗。禁軍唬人倒是不錯,可是讓他們剿滅賊子,恐怕差了一些。”
來人也是唏噓不已,他哪里不知道禁軍的無用?
但發現了賊人,卻對他們無可奈何,確實讓人氣惱:“大掌柜,要是我們報濟州官府您看如何?”
“不妥,濟州的知州陳修不管事,要是知道是禁軍丟失的錢財,最多衙門里立下案子,真要讓他們抓捕盜賊,恐怕會敷衍我們。而且鄆城縣是濟州,鄆州和濮州,三州共管的區域。三州的知州恐怕都不會理我們。為今之計,只能是讓總掌柜在京城想辦法了。”左南易無奈道。
從門外跑來一個伙計,急匆匆的將一封信交給左南易道:“大掌柜,京城的信。”
左南易拆開之后暗暗叫苦,原來是京城總號再次催促讓他押運白銀去京城。但如今,他哪里敢起運白銀?
他并不是沒有想過找地方官,可是大宋的官員制度讓人氣地想要造反。
知州基本上不管事,通判和推官互相推諉,也怕事。基本上也不會管盜賊案子。
加上押運的人手之中有不少禁軍,文官為了避嫌,就算是有心懲辦這些盜賊,也多半會不了了之。反正將門的事,他們不摻和。再說了,將門都有自己的力量,雖然人不多,但要是連盜賊也對付不了,豈不是自取屈辱?
可劉家,本來在軍中的根基不深。
再說劉家雖說有錢莊的分子,但占的分子也不多。所以,劉家也不會出全力,還有就是想出力,恐怕也能力有限。
左右為難的左南易,咬著牙,心一橫。反正東主就在齊州,要不讓他定奪?
想到這里,他也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上報給李逵,對他來說,并非是什么好事。反而是壞事,很容易被貼上無能的標簽。
可是左南易也被逼到了懸崖邊,不得不考慮總掌柜的心思。不得已,他決定求見李逵,但是在此之前,他需要請示李逵,是否愿意見打探消息的伙計。
李逵臨時居住的小院內,左南易說明情況,之后站定:“東主,歷千斤就站在院門外,他是打探消息的管事。平日里保護錢莊也是盡心盡力,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嗯,叫他進來吧!”
左南易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李逵自然沒有意見。只是他有點奇怪,歷千斤這個名字似乎有點熟悉。
左南易叫來了歷千斤,進門的時候一個勁的囑咐其要小心應對,不要惹怒了東家。
可是當歷千斤看到李逵坐在廳中,左右無人的時候,頓時吃驚的叫道:“你是?”
李逵定睛一瞧,原來是熟人,只不過歷千斤似乎越混越慘,第一見到的時候,還是皇城司的番子小校,算起來算是個武官,好像是八品官。
他保護的太監商及在沂州被章惇殺了之后,皇城司是回不去了。
之后,他努力找工作,投靠到了潁州國戚高氏族人高孝立門下,卻在高家莊被圍困的時候,因為去探聽消息沒有趕回來。
高孝立的高家莊差點被攻破,自己手下的武師頭領卻不見了,由不得潁州首富高老爺心中嘀咕,他招攬的這個首席武師估計心懷鬼胎。
于是,歷千斤再次失業。
遇到了邱掌柜在潁州招兵買馬,于是靠著一身武藝,在錢莊找個護衛的事做。這一晃,兩年過去了。原以為歷千斤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要奉獻給匯通錢莊了,沒想到大掌柜帶著他見的東主竟然是李逵。
李逵好笑道:“歷將軍,你很讓人意外啊!”
“哪里是將軍。”歷千斤頗感世事無常,卻叫苦不迭:“遇到你總沒有好事,估計我這管事的營生也坐到頭了。”
“誰說要辭了你?”李逵古怪的看向歷千斤,這位倒是臉不黑,就是印堂黑的發亮,運程一年不如一年。李逵并沒有打算辭了歷千斤,這位運氣是不好,但李逵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是皇城司管著一百人的校尉軍官,能力自然不會差,只是運氣差的離譜。
不過,這次歷千斤的運氣好到爆棚,不僅探聽到了李逵想要找的公孫勝的蹤跡。
連帶著還將劫走了匯通錢莊齊州分號一筆銀錢的劫匪的老巢找到了,他雖然不清楚對方的來頭。但是卻猜測到了劫匪恐怕有人通風報信。
李逵沉吟良久,才開口道:“是錢莊的問題?”
左南易沒想到歷千斤一把火將自己給點著了,頓時嚇得跪到在地,凄厲道:“東主,錢莊內的伙計都不清楚銀庫的押運,怎么可能去通風報信?至于押運的禁軍,根本就不知道押運的貨物?”
里里外外,左南易的意思就是喊冤。
李逵頷首道:“此事暫且放下,先說說鄆城東溪村的事。”
歷千斤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東主,歷某猜測有幾人恐怕當年在穎州出現過。”
“穎州?”李逵遲疑了一會兒,隨即想到在高家莊的那場大戰,揭陽鎮的六個惡人果然勇猛,他一個人竟然有點招架不住。那時要不是有史文恭在,恐怕最后自己也只能落荒而逃。
當然史文恭一個人面對張橫、張順、穆弘等人的時候,恐怕也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逃跑。
即便是膽大妄為的李逵,面對這群人也有點頭痛,他一個人應付不下來。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如果有他在,來再多的人也沒問題。
李逵對歷千斤道:“給你一匹快馬,幾天能夠趕到廣濟軍州?”
歷千斤想了想,咬牙道:“兩天,只要兩天即可。”
李逵當即修書一封,然后交給了歷千斤道:“你將這封信交給猛虎營的游擊將軍程知節,問他調一個人。”
“在下這就去準備。”歷千斤也是個干脆的人,當即準備離開。
李逵見左南易沒走,好奇道:“還有事?”對他來說,公孫勝的事很棘手,主要是他不清楚這廝為什么和他過不去。就為了什么江湖道義?這家伙根本就不是樣人的人。
好奇心促使他想要問個清楚。
至于張橫、張順、穆弘等人,既然是仇人,就一定要斬草除根。
左南易焦慮道:“啟稟東主,總掌柜要調撥一批白銀去京城,但是如今齊州分號根本無力運送…”
李逵擺手道:“此事簡單,等我調來的人來了,我給你押送。”
左南易頓時嚇傻了,他可沒有讓東主去押送銀錢的心思啊!這要是讓邱明仁,邱掌柜知道,還不扒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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