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沒得選擇嗎?
“我好像，真的看見了希望～”
見得賈旭舉著手中的海豌豆迎著朝陽充滿迷醉的這樣喃喃自語著，剛目睹了一位可憐的海行者被他們殘忍的扒皮，有種兔死狐悲凄涼感覺的李沐陽，是忍不住出聲譏諷道。
“呵～真的嗎？還是可笑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惡魔也會看見希望，你不覺得很諷刺嗎？”
淡淡的笑了笑，收起了手中的海豌豆，對于李沐陽的出聲譏諷，賈旭并不在意，重新恢復平靜的他，只是冷冷著搖頭道。
“呵呵，小子，你用不著出言挖苦我，我承認，我們的確不是什么好人，可惡魔，什么是惡魔，我嗎？還是這見鬼的世界？你以為我希望變成這樣嗎？”
“我也想做一個普通的人，誰不想呢？就像是大災變之前的人們一樣，在陸地上有一座房子，不需要太大，小小的就夠了，因為不管怎樣，那都是家，都是我們可以落腳的地方，可以安放無主靈魂的地方。”
“每天所需要做的也很簡單，劈劈柴，喂喂馬，沒準閑暇時光還能去周游世界，去大地上的任何地方隨意看看。”
“也不需要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的活著，提防身邊的每一個人，可以和自由自在的和每一個親人朋友擁抱。”
“也不用再擔心雷雨和風暴了，即使滿世界都電閃雷鳴，也會覺得那閃電的形狀都是幸福的。”
“誰不愿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呢？”
“可是，這可能嗎？在這見鬼的水世界上，能做到嗎，你告訴我，能做到嗎？”
“我們希望的是面朝大海，而不是永遠困足于大海，這種痛苦，小子，你懂嗎？”
聽得賈旭最后甚至是帶著絲咆哮的怒吼起來，其它食人魚海盜感同身受之下，也是咬牙罵道。
“是啊，誰他媽愿意當惡魔，誰他媽愿意整天披著人皮？誰他媽愿意人吃人的活著？誰他媽想呢？我也想有一個燦爛的前程，可是可能嗎？”
“是啊，我也渴望擁有親情友情和愛情，我也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在這見鬼的水世界上，真的可能嗎？所有的感情，都被無情的海浪給磨滅了，我們只剩下麻木嗜血的本能，重新蛻變回了無情的野獸，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卑微的活著。”
“對，神不是要毀滅這個世界嗎？那好，我們只不過是順從他的意志，制造更大的毀滅而已，將這無情的世界，變成真正的人間地獄，你說，這怪得了我們嗎，哈哈。”
“哈哈哈哈，不錯，小子，告訴我，憐憫是什么？同情是什么？那不過是瘋癲的詩人寫在見鬼的紙上忽悠傻子的笑話而已，你不會還真的信了吧？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如果你真有這種想法的話，那我勸你還是想辦法趁早投胎，去下輩子的塵世里收獲這種虛妄的幸福吧，哈哈～”
“…”
洶涌的海面上，再次響起了這群海盜的大笑聲，可這一次，那笑聲里，似乎是多了一抹苦澀的悲涼。
是啊，誰希望這樣呢？
包括李沐陽也一樣，聽得這群海盜們那雖然肆無忌憚，但卻又頗為無奈的大笑聲，他是再次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因為從某種方面來說，這群海盜說的也的確不錯，他們其實也不想變成這樣，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是這個見鬼的世界逼得他們變成了這樣。
使人重新蛻變成了野獸，依靠嗜血的本能活著，麻木，殘忍，無情，嗜血。
可是，真的全是這個世界的錯嗎？
當希望不在，就只能投身黑暗了嗎？
一個誰也說不清楚正確答案的難題，讓得李沐陽微微陷入了沉思。
而見得他不說話，搖了搖頭后，賈旭是再次冷聲道。
“所以小子，你考慮的怎么樣了，需要和我們食人魚合作一把嗎？”
“畢竟比起你們整日漫無目的的前進，追尋那渺茫到幾乎不存在的希望，我覺得，還是跟著我們尋找金色的云彩，去到天空之城更切合實際一些。”
聽得賈旭如此說，李沐陽是止住了腦海中的思緒，抬起頭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特別是他手中那粒殷紅的海豌豆，微微皺眉道。
“可是你手中的海豌豆，有血啊。”
“有血？”
見得李沐陽突然沒頭沒腦的這么說了一句，稍稍的愣了一下，而后，看了看自己手中染血的海豌豆一眼，賈旭也是笑著點頭道。
“是啊，有血，不過，就像我剛才說的，想要在這見鬼的水世界上活著，什么東西，不得沾點血呢？小子，你敢說你們部落，就沒沾染鮮血嗎？”
李沐陽無言以對，微微的點頭道。
“的確，你說的沒錯，好像能在這見鬼的水世界上活到現在，沒有任何人敢說自己手上是干凈的。”
“可我們總歸是不同的，而且你們不是什么好人，是游蕩在海面上的惡魔，和惡魔合作，我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呵呵～”
笑了笑，賈旭是帶著絲自嘲的搖頭道。
“小子，你說的不錯，我們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也從來不想成為壞人，但我沒得選擇。”
“至于惡魔，呵呵，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和惡魔合作，是最危險的事情，可也是最大的機遇，風險與機遇，總是并存的，不是嗎？”
點了點頭，李沐陽是最后沉聲道。
“說的不錯，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么選擇我們？畢竟，我們只是個相當弱小的部落，而你們擁有海豌豆，可是有相當多的選擇的，只要放出消息，有的是部落愿意和你們合作。”
見李沐陽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賈旭也是笑著道。
“呵呵，很簡單，小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應該懂吧，海豌豆，可以說是大海上最珍貴的珍寶了，一旦泄露出去，便會引得無數海行者瘋狂的追逐搶奪。”
“而那時，我們食人魚，就猶如海面上散發著濃郁血腥味的鮮美食物，會頃刻間被這群嗜血的猛獸給撕扯的一干二凈的。”
“所以，我們不敢找太強的部落合作，只敢找你們這樣的小部落，這樣才保險一些。”
“當然，更重要的是，我覺得你很不凡，是個聰明人，有值得我合作的潛力，不然，一般的小部落，我們食人魚也是看不上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