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涼爽的清晨,李夜再次收到了朱化亭的挑戰書,于是決定北上京都。
得知李夜要北上的消息,柳依依欣喜不已,因為她前段時間接到京都國臺電視臺總部的邀請,希望她能過去談談,正好可以二人同行。
于是兩人買好了機票,當天就上了航班,前往京都。
李夜上飛機前,接了一個何軍雷的電話,從電話中他得知朱化亭已經知道他北上的消息,在京都古戲院擺好了臺,還邀請了很多業內人士,就等他來對決。
何軍雷還告訴他說,這次的對決意義重大,他被看作是南派的新人領軍人物,而朱化亭是北派的名宿,很多人把這次對決看成了南北實力的一次碰撞。
他對此只能啞然失笑了,也不知道誰吃飽了沒事干,還給他弄了一個南派領軍人物的頭銜,他連南派有哪些人都不知道。
不過他也知道這次的對決關注度頗高,如果輸了聲望大跌是難免的,這與他的初衷有些不符,但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應戰便是。
柳依依知道李夜這次北上的目的,所以也不是很纏著他,讓他有有更多的個人思考時間。
李夜對此很感激,冷落了她反倒有些過意不去,于是答應對決完了陪她去國家電視臺。
幾個小時后,飛機降落在了京都國際機場。
此時已入夜,京都滿城燈火,無數高樓霓虹林立,底下車輛川流不息,整個城市充滿了煙火氣息。
這里雖繁華,但感受過了影城的風貌后,李夜心中倒是波瀾不驚,兩人匆匆找了一個酒店休息。
夜晚的京都有些寒冷,李夜端了一盆熱水放在桌上,慢慢將雙手伸入其中。
柳依依坐在他旁邊,雙手撐著下巴注視著他浸泡在水中的白皙雙手,眼中忍不住閃過羨慕之色。
李夜的手保養的可真好啊,超過了她的,也超過了絕大多數女人的手。她很好他要是去當手模,一個小時能賺多少錢。
“你平時就是這樣保養手的嗎?如果是的話我可要學學了。”她問。
李夜笑笑:“當然不是,天氣太冷了,睡前泡泡,免得明天抽筋。”
柳依依也將一根白皙的手指伸入水中,慢慢攪動一邊說道:“看來你很重視明天的比賽,我很少看你這樣。”
從前的李夜總是一副從容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今天顯得有些沉默寡言,她能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變化。
李夜慢慢抽起雙手,用毛巾仔細查看,邊說:“這次的對手聽說名氣很大,當然得重視,不然到時候輸了豈不是很丟臉。”
柳依依噗嗤一笑,說:“那我到時候跟著你豈不是一起丟臉了?”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最好祈禱我不要輸,要是輸了,你趕緊找個地方躲進來吧,免得被人笑。”李夜也笑道。
雖然他在笑,柳依依卻知道他內心恐怕并不輕松,她早從楚小雨口中得知這次的對手是魔術名宿,來勢洶洶,一副誓必要擊敗李夜的樣子,他一個新人想來壓力挺大。
只希望明天李夜能有好多發揮吧,她這么想著。
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李夜就起來了,一如昨晚,他端了盤熱水泡手,疏通手部經絡。
半個小時候,他去樓上取了兩份供應早餐。
柳依依發現他拿的早餐很有講究,給她的是熱牛奶,煎蛋,半個西紅柿,還有一小碗熱粥。
而他的那份只有一小片面包和半個檸檬。
兩人吃了一會,她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吃這么點等等餓了怎么辦?而且大早上的吃檸檬真的好嗎?”
光是想想檸檬那個酸味,她就牙根發疼,也不知道李夜怎么吃得下去,還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
李夜拿著面包片咬了一口,說道:“比賽前,不吃熱食,不吃流食,不吃多,這是我的三不吃。”
柳依依拿著濃香的牛奶在他嘴前晃蕩了一番,發現他真的不為所動,暗暗詫異。
“為什么?”
李夜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說:“會犯困,中途可能還要上廁所,影響狀態。”
柳依依恍然大悟,他想得可周到啊。
吃完早餐,兩人當即前往京都古戲院。
在路上,李夜在和出租車司機聊天中,得知了京都古戲院還挺有來頭的,據說是民國時期的一個軍閥為看上的戲伶搭建的,他捧她,他當她的觀眾,后來軍閥混戰死了,戲伶自殺,但戲院卻留了下來,現在傳到了一戶王姓人家手里。
柳依依在旁邊聽得雙眸生彩,轉頭注視著李夜,仿佛在說你什么時候也為我搭建一個。
李夜會意,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說:“這個故事太凄迷了,最好是假的。也不知道朱化亭怎么會選擇這個地方。”
半個小時后,出租車停了,李夜打開車門,發現此時下起了細雨,而腳下的路也從柏油漆變成了青石磚。
兩側都是四合院,兩人在快步在小巷中穿行,走了不遠,側旁突然傳來“吱呀”一聲。
李夜和柳依依都忍不住側頭一望,只見一名穿著粉色繡花戲服的女子輕輕推開朱門,然后微微彎腰收起手中的油紙傘,輕輕抖了抖上面的雨水,然后提起裙擺邁過門檻朝里面去了。
門上掛著古戲院的招牌,兩人對視眼,心想應該找對地方了,于是也跟了上去。
邁過門檻,一個很大的小院映入眼簾,種有花草,院子西北角還有棵梧桐,顯得很別致。
兩側是走廊,一名穿著戲服的男子走了上來問:“請問是游客嗎?今天不接待客人,還請回吧。”
李夜笑道:“我叫李夜,有了在這里擺了臺,叫我來。”
戲服男子一驚,頓時說道:“請給我來。”
他在前面帶路,兜兜轉轉穿過幾個走廊,將兩人帶至一個大廳內。
在場眾人站了起來,直直望著李夜。
李夜也看著他們。
大廳很大,擺滿了八仙桌分為左右兩邊,此時左邊坐著一群穿著長袍馬褂的人,服飾很統一,而右邊眾人則穿著很隨意,兩伙人看到李夜來了都低聲私語。
順著中間的過道,李夜的目光落在了臺上的一位老人身上。
他穿著略微有些老舊的黑色馬褂,端坐在桌后,目光灼灼地注視著李夜。
兩人都猜出了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