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輪再次駛離了港口,除了李夜和兩女沒人下來。
呼吸著咸咸的海風,李夜收回目光,說道:“走吧。”
兩女急忙跟上他的腳步。
三人沉默走了一陣,進了一個集裝箱群,杜欣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怎么把牌變成豬頭的?”
李夜沒有停下腳步,摘下面具,冷冷地看著她說:“你真想知道?不怕被尸沉大海?”
杜欣身軀一陣顫抖,腦中浮現自己被滅口,尸體沉入海底的場景,頓時噤若寒蟬。
李夜輕笑兩聲:“既然怕了,就不要問了。”
“哼!我…我才不怕!算了,反正你肯定不會說,真是討厭鬼!”杜欣不想被他看扁,強行辯解了一波,摘下面具朝遠處扔去,砸中一個垃圾桶,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還回頭朝李夜比了比拳頭,似乎好像在說我也不弱。
肖晶柔莞爾,這個女孩和她以前見過的都有些不一樣,她在船上就發現了,喜怒隨心,恐懼時她會很害怕,勝利時她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真是一個很耿直的人。
李夜搖搖頭,看來她還是嚇得不夠,自己的手要是被砍下來了,血濺到她臉上,不知道會不會把她嚇尿。
剛剛他看似贏得輕松,其實不知道暗處不知道有多兇險。
他最后一波換牌,當著兩女的眼睛換的,一旦被發現,他的下場也就會和斷手男一樣。
不過好在他的手法已經令她們望塵莫及,再加上黑手套,沒有任何破綻地換掉了整副牌。
這也是令兩女大為震驚的地方,換幾張牌簡單,但整副牌都換掉不漏泄,而且是在她們眼皮子底下,實在有些夸張了。
特別是妖鳥,由于她不知道李夜的身份底細,有種被戲弄的感覺,所以她才會非常不服氣。
“那這錢,你準備怎么處理?”
肖晶柔的話將李夜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打開手提箱,看著箱子里面的錢沉默了一會。
“這次的事我連累了你們,你們拿走一半吧。”
肖晶柔搖搖頭,說:“我不需要,這是你贏來的。”
杜欣聽到李夜要將上千萬送給自己,愣住了,不過很快她就說:“那人的血都濺到了錢上,我才不要!”
她的話令李夜一呆,這錢確實骯臟得很,背后不知道染了多少鮮血,但拿都已經拿了。
“你們都不要,我一個人,該怎么處理?”
他也有些不想自己用這筆錢。
肖晶柔心思靈敏,瞬間猜到了李夜心中的顧忌,于是提了個建議。
“如果你自己不想用,可以捐出去,算是做些好事,也可以為你自己博取一些贊譽。”
李夜眼睛一亮,這個主意好。
三人在集裝箱內脫掉滑稽的服裝,離開碼頭。
杜欣要前往小陽井,所以在半路和兩人分開,李夜則護送肖晶柔回西壩。
上山的路上,兩人都顯得有些沉默。
終究還是肖晶柔開口了,她看著李夜說:“李夜,這次謝謝你,遇到你我突然想通了,金錢與名利不過都是浮云,有可能頃刻就消失了,或許林靖瑩是對的,我也應該離開這個牢籠。”
李夜聽到她這么說很是欣慰,因為他剛剛一直在想該怎么勸說她脫離那可怕的地方,現在她自己提出來了倒更好。
“那你準備去哪?”
“他們無處不在,但是這次那人已經放棄了我,所以我去哪里他們都不會關心了,或許我會去搖滾之都,追尋靈魂的真諦,又或者我會去北極,看看我最喜歡的極光。”
“那祝你旅途愉快。”
李夜戴起墨鏡,注視著她走到前面。
兩人最后對視一眼,各自轉過了身,一個上山,一個下山。
清風席卷,落葉飄在青石道上,襯托著漸行漸遠的背影。
天啟娛樂公司。
賴天鵬看著一箱子的鈔票,抓著桌腳的手感覺有些發麻,他抬頭看了看李夜,說:“這一個星期來,我打你電話打不通,去找你也不在,差點以為你被人謀殺了,現在這一出現,就給我帶了一箱子錢,你是不是去搶了銀行?”
李夜吐出煙霧,淡定地說:“雖然不是搶銀行,但也差不多,不是什么正當的勾當。”
“你殺了人搶了錢?”
“魔術師的手不沾鮮血。”
“那你是干嘛了?這箱子里,我看了看,起碼幾千萬吧?”
“去賭了一局。”
賴天鵬豎起大拇指,贊道:“我早就知道你有賭的天賦了。話說哪個魔術師沒有呢,你們天生就是騙術家,就是一個晚上贏一億我都不驚訝。”
“就怕有命贏錢,沒命花。”
“所以你把錢給我處理?”
“嗯,幫我成立一個慈善基金,將這筆錢花在需要幫助的人身上。”
賴天鵬第一次用贊許的目光看李夜,他說:“你常常跟我說,不太想去刻意營造維護自己的形象,但是你做的所有事,都是隱隱在提升自己的形象,我是不是該說你裝的很好?”
李夜從箱子里提出兩大沓錢說:“隨你怎么說,反正幫我處理了這件事。”
“你拿錢干嘛?”
“這是我的本金,當然得拿回來。”
“好吧,你可別再搞消失了,又快到年底了,事情可能有些多。”
李夜摸了摸他的光頭,便離開了公司。
回家坐公交的路上,他還在一直感嘆自己最喜歡的機車丟了,很是痛心,結果回到出租樓下,發現自己的車竟然停在大門前。
車邊圍了一圈人,都在對機車指指點點,有些還在拍照。
“走開,走開,沒什么好看的。”
李夜揮揮手,趕走圍觀的人,欣喜地摸著車身,失而復得。
“哎呀!你跑哪里去了啊!我有事要跟你說啊!”
包租婆的聲音傳來,只見她提著菜匆匆從遠處走來。
“啥事?”
“房子都要拆了,你趕緊換地吧,一個大明星還住在這里,雖然說我很有臉,但你也不要為難你自己啊!”
包租婆向來刀子嘴,今天說話卻沒了往日咄咄逼人的氣勢,反而平和無比,令李夜有些不太適應。
他抬頭望了望這破舊脫了漆的樓房,想起第一天自己來的時候,把發霉的被子丟了下來,當時非常厭惡這里,但是現在卻有些舍不得走了。
或許是因為魔術師的世界太過孤獨了,無論住在多么華麗的房子里,都沒什么不同,這里反而處于市井之中,多少能有一些生氣。
告別了包租婆,他上樓,靠在自己的小床上,拿著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此時熟悉的提示聲,從他腦海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