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顧咕咕踏入帝國境內,進入卡特旺達的時間。
“就普遍理性而言,我個人是很看好叛軍的。”
紙上得來終覺淺。
在實地踏入帝國的境內之后,顧咕咕很快便搞清楚了帝國的叛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思想非常革命,看重人民群眾,看重能力而非貴族血統,以及使用著讓帝國軍聞風喪膽的槍支和火炮。
好家伙,妥妥的穿越者模板,放在奇幻分類中也能小火一陣子的套路。
但是作為一個被帝國征收上來的“普通”的冒險者,顧咕咕沒必要在思想上表現得太過于出人頭地。
而另外一方面,自己進入帝國的工具人妹妹阿芙拉,也被自己好好地帶在了冒險者的隊伍中。
不要誤會,這并不是因為自己使用了力量強迫或是使用了卑劣的惡魔的戲術。
阿芙拉是自愿跟在自己的身邊的。
他又能如何呢?這是為了救她。
小姑娘的精神狀態一直都很恍惚,若是自己不已強力的手段看護著她的話,那么那個家伙會毫不猶豫地在自己的視線之外自戕的吧。
所以,顧咕咕在三名玩家的注視下,理所當然一般地為自己和阿芙拉訂了同一個房間。
他沒有理會三名玩家夸張的驚笑和短暫的如同失魂落魄一般的感覺——很顯然這幫人是在截圖發帖。
雖然現在的阿芙拉表現得正常無比,但是作為洞察人心的惡魔,顧咕咕知道她的情況——即便巨石封住了火山口,真正劇烈噴涌的時刻降臨的時候,巨石也擋不住。
所以,他為阿芙拉找了一個理由,也是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殺掉你母親的是狗頭人,已經死在了血族威瓦克的手中;殺掉你父親的是蠻牙部落的某一支劫掠隊伍,想來也是死了,死在了自己和威瓦克一頓亂殺中。
所以你覺得你大仇得報了,你覺得自己可以絲毫代價都不付出,就能從惡魔的手心里逃出去?
“那就讓我告訴你吧,你的仇恨還遠遠沒有結束呢。”
除去直接的劊子手,整個事件還有著一位間接正犯——八大部落聯合大酋長、鋼心部落酋長迪克巴克。
選取繼承人?這簡直就是一通爭王令,讓各種大小部落都拼命向外劫掠著,絲毫不理會大多數種族都沒有那種恐怖的繁殖速度。
所以,就算蠻牙部落的劫掠隊伍沒有路過阿芙拉的村莊,也會有其他部落的劫掠隊伍為了給大酋長獻禮而向著無辜的村民舉起屠刀。
所以,跟我走吧,帶著你去人類的國度成長,然后在不久的將來好親手擒殺掉迪克巴克。
在遙控著為三名玩家添加上了自行探索卡特旺達的任務之后,顧咕咕并自顧自地帶著阿芙拉進入了房間。
“首先是我的道歉,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心。本來都已經到達了人類帝國的城鎮里,應該讓你回歸正常人類的生活的…但是我實在是無法就這樣放任你就這樣從我身邊離開…”
于是,略作停當之后,似乎是終于理清楚了自己的語言邏輯之后的顧咕咕再度開口說道,“你理解為一個怪物為了保守住他自己的秘密想要軟禁你也好,理解為一個不壞的家伙想為身邊的人守住心靈最后的防線也好。無論如何,我已經不想要再看到人哭泣了…”
“不,不用對我微笑。”
“不要相信任何一個會說話的生物,尤其他還不是人類。那么,繼續,與之交換,我會帶著你提升實力,讓你可以親手擊斃你最后的仇人,八大部落聯合大酋長、鋼心部落酋長,迪克巴克。”
“但是現在有個不算太好的消息,迪克巴克恐怕活不了多久了。”顧咕咕眼前浮現出一個氣血衰微的虎人形象,讀取蠻牙部落的豬頭人酋長的記憶并不算什么高深的手段。
“他會在下一個冬天來臨的時候宣告退位,我想,刺殺一個已經失去權勢的病老頭可沒什么值得驕傲的吧。所以我們剩下的時間是一年左右。”
拿著筆敲打了一下有些走神的阿芙拉的頭,顧咕咕合上了手中的小冊子,“如果猜測無誤的話,迪克巴克的等級恐怕在四十級以上…額,你不懂這個概念?好吧,怎么說呢,如果我對卡特旺達的觀察無誤的話,整個城鎮的冒險者和民兵們加起來都不一定打得過他。”
“所以說,你的成長方式一定不能按照人類的常規來。雖然我是個惡魔,但是我還是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幫助的。”
“有這樣幾條路,第一種是,我可以給你提供裝備或者道具,能夠碾壓性地打敗迪克巴克的那種,當然想來你是不愿意的,不然直接請求我來動手就好了;第二種當然就是,依靠自己的力量。”
“如果你想要成為其他的職業的話,我恐怕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展露出自己的實力,看能不能以此來結交一些厲害的人,請他們來當你的老師;不過如果你對惡魔的力量感興趣的話,那么我就可以當你的老師。”
“喂,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啦,惡魔的力量在于心靈和靈魂,本身的種族倒是沒有任何意義。只要抱有惡意地施用心靈和靈魂的力量的話,什么種族都能被稱之為惡魔。”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或許我們都不會在這里待太久。因為這里并沒有可以入我眼的實力高超的劍士或是魔法吟唱者,而教導惡魔的力量的話,也絕對不應該毫無準備…心靈和靈魂可是很危險的。”
“好了,以上。還有什么問題嗎?”
于是在顧咕咕的注視之下,眼前的小女孩似乎活了過來。
“你是說,我的仇恨還未結束嗎?”
“當然。”
“你是說,你會教導我使用力量對嗎?”
“沒錯。”
“只要心懷善意的話,即便是使用心靈和靈魂的力量,也不會變成惡魔的對嗎?”
“當然,可不是什么家伙都能被稱之為惡魔的。”
“代價是?”
“代價是你永遠不能看著他人的哭泣無動于衷,永遠都要對他人伸出的手給予回應,怎么樣,很辛苦的代價吧。”
夜色之中,月光鋪散而下,而顧咕咕在昏暗中展露出一直隱藏著的羊角、尾巴和蝠翅。
“呀,累死人了。”毫無扭捏的,顧咕咕就這樣躺在了雙人房里唯一的一間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