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帶著張云想朝里走,也沒人在外面看著,直接就進了錄音棚,看到一個中年大叔在調試設備。
王叔走上去,和他打了一下招呼,兩人一陣歡笑,王叔拉著他,到張云想面前,對他說:“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張云想,這是陶陽。”
又對著張云想和陶陽說:“來,他叫劉瀟,你們就喊他劉叔就行。”
張云想和陶陽乖乖的喊了一聲:“劉叔!”
看的出來劉叔也是個直爽的性子,臉上的胡子可能有兩三天沒刮了,衣服也很樸素。
劉瀟擺擺手:“不用那么客氣,我和你們王叔大學是舍友,這家伙一天到晚占我便宜。”
幾人閑聊幾句天,說說笑笑,互相也就不陌生了。
張云想趁著這聊天的功夫,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里外面看著感覺不大,但是走進來,還是很空闊的。
先是用墻分成了幾個房間,又用專業的隔音玻璃分成了錄音室和調音室,感覺起來設備很高端的樣子。
王叔看見張云想在打量周圍設備,對張云想說:“可別看這只是個私人錄音棚,這里的設備也是極好的,雖然算不上是頂級的,但是一套設備下來,也有個兩百多萬了。”
張云想對這些也不了解,只是不明覺厲。
劉叔笑著對張云想說:“別聽你王哥瞎吹,就是隨便玩玩的。”
王叔打了一下劉瀟的胳膊:“你還想著占我便宜,不可能!”
孫叔找出三把椅子來,讓張云想等人坐下,這才談正事。
劉叔坐在調音設備前面的軟椅上,說:“來我這兒小地方是準備好錄歌了?”
王叔點點頭說:“是的,沒錯。”又指著張云想說:“看著沒有,我把歌手帶來了。那歌曲的伴奏你做好了吧?”
劉叔一臉嫌棄的說:“就你那歌的伴奏,簡單的很,我每天閑著弄一弄,沒幾天就搞好了,在這里了。”
說著孫叔掏出來一個優盤:“是現在就準備錄了?”
王叔輕車熟路的找到打印機,打印出來四張譜子,一人一張,對著劉叔說:“開始吧,一時半會兒也完不成。”
劉瀟開始調試,王叔和張云想,陶陽三人走進了錄音室,里面就兩個錄音的麥克風。
王叔指著譜子,對張云想說:“我們先來一遍試試水,你的樂理能夠理解吧?這曲子也不難。你就從這里開始,主要是副歌部分,你需要用戲曲唱腔來唱才行。”
張云想看了一眼,歌曲名字叫如斟,看起來感覺不難,看來的確是王叔自己編的曲子,節奏簡單。
劉叔在外面帶著耳返,對著話筒說:“那咱就開始了。”
王叔戴好了耳機,對著外面比個OK的手勢,張云想和陶陽也跟著帶好耳機。
張云想和陶陽挨著坐,陶陽也好奇的看著樂譜,想著什么歌,還一定要兄弟來幫忙唱。
音樂開始,雖然不需要,但是陶陽還是刻意壓低了呼吸,就聽見耳機里傳來一首節奏明快的前奏。
前奏很清晰,王叔開始唱,雖然王叔學的是樂器,不是專業學唱歌的,但是作為一個專業的音樂人,基本功還是有的。
更何況這歌還是他自己寫的,張云想覺得王叔的節奏,音準都把握的十分好。
張云想一邊看著曲譜,一邊在心里跟著唱,不得不說,王叔的功力還是深厚的,雖然說不上什么驚為天人,但是張云想覺得這也算是一首難得的好曲子了,尤其是在這快餐音樂流行的時候。
“檐下風燈存一盞認真,在荒唐時分啟唇。”
“字眼最是清冷,叢生著夏秋冬春。”
張云想看著王叔,他唱的很認真,或許這就是中年人的浪漫情懷吧。
“那情非得已的深沉,目送了誰的離分。”
王叔唱到這里停下來示意張云想接著。
張云想跟著伴奏開始唱,因為只是試一試水,也沒說用哪種唱法,所以張云想就先用了京劇的唱腔:“春風入渡異夢枕,雕窗碎絮輕赴風。”
張云想的氣息很穩,王叔在旁邊閉著眼睛仔細聽著。
“歌臺細腰舞傾城,為誰潦倒醉一樽。”
張云想只需要唱這四句,算是整首歌的感情頂點,音調很高,張云想唱下來也感覺有些嗓子有些癢癢的。
王叔接著唱,很快,第一遍就過完了。
王叔帶著三人出去,問劉叔:“怎么樣聽著?”
劉叔說:“這歌,讓你老婆來唱還差不多,曲子不錯,你唱功著實差了一點。”
王叔一臉不樂意:“你少廢話,趕緊說說怎么樣?”
劉叔又調試了兩下設備說:“你們一邊聽我一邊給你們講。”
音樂開始,張云想很少用這種專業的設備聽唱歌,感覺還真是有點不一樣。
“檐下風燈存一盞認真。”
王叔的聲音隨著伴奏開始,有一種中年人的感慨,節奏輕快,但是唱的比較緩,并不急切。
“停!”劉叔說了一聲,然后讓他們摘下耳機,說:“首先,最明顯的,節奏沒跟上。”
王叔滿臉不信:“我節奏沒跟上?我寫的歌我節奏能跟不上?”
劉叔也不爭辯,就慢悠悠的說:“都說了,你唱功比你老婆差遠了,你都聽不出來自己節奏不對嗎?”
“不是說音調,而是你唱的和整個音樂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就好像一個大漢在悄咪咪的和你撒嬌,這誰受得了,你得這樣…”
張云想在旁邊靜靜的聽著也不講話,說實話,張云想自己也聽不出來哪里不對,畢竟他也不是專業的調音師,甚至感覺王叔唱的還不錯。
劉叔接著說:“還有張云想是吧?你要記住,在錄音室錄歌和在外面唱是不一樣的,特別是你的唱腔,音調特別高,所以呼吸很急促。”
“你在外面唱根本聽不見,但是在專業的收音設備里面聽著實在太突兀了,而且你突然唱出來和之前的曲調也沒銜接好。”
劉叔越說越激動,張云想都沒想到這么多問題,心里暗自打鼓,這得到什么時候才能錄的完。
估計劉叔也是聽得難受,說:“老王,你真的不考慮一下讓你老婆來唱?”
王叔也是來了脾氣,說:“不行,今天這歌還必須我來唱。反正你這兒這兩天也沒人來,我霸占了就。”
劉叔一臉無奈,說:“得,算我欠你的,你要想死我就管埋。”
“你進去吧,一點一點來,云想你和陶陽在外面商量一下那戲腔部分怎么唱,或者一人唱一遍,試試感覺。我先把你王叔的部分給他錄好了。”
張云想點點頭,就和陶陽在外面討論怎么唱合適,順帶看著王叔在錄音室里被劉叔調教著。
錄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王叔嗓子都要啞了,劉叔也沒點頭,只說:“行了行了,你今天嗓子不能再唱的,明天再來吧。”
王叔一臉生無可戀的從里面走出來。
張云想看著只想笑。
王叔對張云想說:“云想,你明天沒事吧?再來一趟?”
張云想說:“行啊,我也沒什么事,明早上我去您家里。”
王叔點點頭,又問陶陽:“你呢?你明天也跟過來嗎?”
陶陽點點頭說:“我也過來吧,今天還學到不少。”
張云想點點頭,的確,今天自己的確是長知識了。
“得,終于結束了。”劉叔也如釋重負的說:“你唱歌簡直折磨。”
王叔輕打了一下劉叔說:“給我留點面子。”
說了聲再見,王叔開車把張云想和陶陽先送回家,才自己離開。
張云想和陶陽進了家門,換了拖鞋,直接往沙發上一趟,張云想說:“哥,你以前錄過歌嗎?”
陶陽也是累了,有氣無力的說:“我都是臺上唱,師傅唱一句教我一句,哪在這兒錄過呀。”
張云想想了想說:“我感覺還不錯,的確誒,不同的人看問題角度不同,我們覺得還挺好,人家就覺得不行。”
陶陽說:“害,雖然都是唱,但也畢竟還是有區別的,我們臺上喇叭收音不好,誰聽見你呼吸聲音多大啊。”
張云想嗯了一聲,也沒講話,雖然今晚大多數都是王叔在錄,但是兩人在外面討論,時不時也要加進去試試看,也是累的很。
兩人躺了一會兒,才收拾收拾,洗澡上床睡覺。
第二天,張云想和陶陽起了床,收拾完畢,路上隨便買了兩個包子吃,也就當是早飯了。
到了王叔家里,王叔已經收拾好了,兩人也沒進門,王叔直接就開車帶著張云想和陶陽車去找劉瀟。
還是老地方,差不多九點鐘就到了錄音室,劉叔已經在里面了,一臉的睡意,看見王同,滿臉不耐煩的說:“也就是你,都不讓人好好休息。”
王叔陪著笑:“這不是你能者多勞嘛,幫幫忙,云想明天還有事呢,下次不知道什么時候有時間,咱今天趕緊給他錄完。”
劉瀟點點頭說:“行吧,你的已經差不多完成一半了,昨晚我把你錄的修音都調好了,來聽聽看看。”
劉叔直接外放,幾人也沒帶耳機,就前奏加上昨晚錄的一點點,一分鐘都不到,不過張云想也的確感覺到了不同。
劉瀟一臉驕傲的看著張云想,問:“怎么樣?我手藝不錯吧?以后你來找我調音,我給你個優惠。”
王同打了一下劉瀟說:“說個屁啊,趕緊的,快點錄完,我可等了好多天了。”
劉叔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繼續吧。
整整一天都耗在了錄音室里,王同和劉瀟都是個追求完美的性子,王同不想讓修音的痕跡太明顯,很多地方不合適都要自己重新唱,讓劉瀟再截取出來合適,直到晚上七點,四個人才算是忙活完了。
等劉瀟這兩天再整體修繕一下就可以找平臺發布了。
“走,王叔請你們吃飯。”王同對著張云想和陶陽說:“今天是謝謝你們了。”
最后還是張云想唱了主調,陶陽在旁邊小聲的唱渲染氛圍,不仔細聽還以為是一個人唱的副歌部分。
張云想搖搖頭說:“沒有沒有,我今天也學到很多東西。”
陶陽也點點頭表示贊同。
劉瀟再旁邊調侃著:“回頭讓你們王叔把錢打給你們,別客氣,你們王叔不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