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們是拉普拉斯妖

　　“前輩？”

　　隨著葉依奈的疑惑聲傳出，杰克也發現了蘇渭。

　　“什么？”她一直沒有注意到邊上還有別人在偷窺，當下警覺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在她的計劃里，現在這里不會有外人才對，獵人小隊全員五人都被支去了城南，這里是城北，開車過來都要一個小時，而且在橋頭她也安放了監視用的玩偶小人，所以這家伙是怎么來的？

　　“你是司機？”這是杰克的第一反應，但是又被她否決，“不對，司機是熟人推薦來，底細是調查清楚了的…”

　　“喂——”這一邊，蘇渭沒有理會杰克混亂的思緒，而是走到葉依奈的身邊，掰彎了一節鐵管，“幫我切斷。”

　　“哦哦。”葉依奈老老實實地揮劍切斷鋼管，刃的鋒利程度，沒什么東西可以抵擋得住。

　　“畢竟是要收你錢的，看好了聽好了。”蘇渭揮舞了一下手中銹跡斑斑的鐵管，“首先是氣機鎖定，這也是遺族的天賦能力。”

　　“這個我知道！”葉依奈點著頭，這個老師說過，但是她并沒怎么理解，“但是…”

　　“一旦交戰，遺族就可以鎖定你，比如她剛剛那樣，就可以憑借直覺揮劍。直覺會告訴她你在哪兒，所以她的攻勢會越來越快，你也越來越難以招架。”蘇渭一步一步走向杰克，身上的氣勢不斷堆積，逼迫著杰克看向他。

　　“這是…”杰克露出震驚的眼神，面前這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居然有著讓她恐懼的氣勢。

　　逃！快逃！這不是自己能夠戰勝的！他比自己更像是一個怪物！

　　急促的警報不斷在她的腦海中響起，杰克快速觀察著這里的地形，這橋中央是斷的，唯一的出路被面前的青年阻攔著。

　　那么，跳海？不行，在海里她更沒有可能逃得掉。

　　思緒紛亂之間，杰克逐漸變得慌亂，大腦一片空白，因為這情況已經超出了她的掌控。

　　“所以說，”蘇渭接著向葉依奈傳授經驗，“要把勝負交給交錯之間，不要給她鎖定的機會。”

　　他的步伐加快，迎面向著杰克沖過去，不多時，已快要和杰克短兵相接。

　　再看蘇渭，目中藍光大盛，在他的眼里，杰克的身上滿是箭頭團，而他也很快找到了破綻。

　　“當——”刀棍相交，鐵管發出一聲脆響便被切斷，而蘇渭則順勢用鐵管的鋒利切口給杰克的腰子狠狠來了一下，然后錯身離開。

　　“嘩——”杰克的腰部被劃開，噴涌出一片鮮血，灑在地上。

　　“看見了么，就像是電影里劍客相向而站，對沖之后迅速錯身離開，不要纏斗在一起。”蘇渭教導著，“如果你的劍術步法高超，可以當我沒說。”

　　“嗯嗯，明白了。”葉依奈記下，這可都是前輩的經驗之談。

　　不行！必須放手一搏！杰克突然明白了，一心想逃是不會有任何機會的，只能拼死相搏！

　　杰克發動虛化，渾身變得虛幻起來，然后沖向了頓住腳步的蘇渭。

　　“虛化，對新手的干擾能力極強。”蘇渭不緊不慢地說著，然后閉上了眼睛，“不過，只要不去看就好了。你是個半人，你的五感已經極其強大，相信你的直覺——”

　　在杰克即將刺中他的時候，他突然側身躲開，像是斗牛一樣戲耍著杰克。

　　“看見了沒？”他轉身看向葉依奈，“就這么簡單。”

　　“這是你逼我！”杰克喘著粗氣，她從口袋里掏出一罐黃褐色的液體，毫不猶豫地灌了下去。

　　“臥槽！”蘇渭瞪大了眼睛，“圣血！”

　　這東西就像是狂暴藥劑，但是只有遺族可以使用，這種藥劑配方未知，而且就圣徒有。

　　“你怎么會有這個！”這一刻他是有些震驚了，“你是圣徒？！”

　　“我是虔誠的朝拜者，這是主教大人賜予我的獎勵。”杰克的身上泛出細密的鱗片，身形在變化，很快就成為了一個一米八的肌肉女。

　　“納命來！”杰克大喝一聲，獰笑著筆直沖向蘇渭，突然暴漲的力量和速度讓她覺得自己無可匹敵。

　　“快快快，再借一次！”蘇渭在心里默念著，他也很清楚，這一下，不開掛自己真要交代在這里。

　　時間流逝變得緩慢，他飛快地尋找著杰克的破綻，粗粗看了半天，居然沒有任何破綻！

　　這是勢在必得的一刀。

　　無法阻擋，也沒辦法借力打力，他甚至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切入點。

　　不對，后腰，后腰！

　　太刀橫劈而來，而杰克正扭身帶動刀勢，她的腰部似乎并沒有被強化到，那么，有機會！

　　看清了刀路的蘇渭，費力地擰身躲開杰克這勢在必得的橫劈，微微側身背對著她。

　　后腰是破綻！

　　下一秒，五根巨型尾形肉刺從他的背后尾椎骨處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破體而出，恣意而自然地舒展著，深藍色的尾刃交織在一起，在空中緩慢地游動著。

　　杰克在尾刃爆發出來的一瞬間就被狂暴地撕碎，化成漫天零碎的血肉或粘連在尾刃上，或落到地上，發出粘稠的聲音。

　　深藍色的尾刃完美地顯示暴力美學，不同于一般的粗大款式，而是比竹葉略寬的勻稱形狀。五根竹葉形尾刃位于后腰，兩柄小巧的渦旋短角一上一下分布在尾刃根部，細密的鱗片覆蓋著后腰尾椎處。

　　每一處細致的倒刺和鱗角都毫不掩飾地宣示著自己的強大，尾刃的根部連接在少年的身后，單薄得有些蕭瑟的背影，微微撇頭，風揚起的發間只露出一只略顯淡漠的眼睛。

　　少女愣住了，只是呆呆地看著月下少年，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尾刃化作星星點點的藍色螢火，慢悠悠地落下，消散在空氣里，極盡唯美。

　　到了現在，蘇渭才突然明白了這個系統的意思，系統可以讓他全知，而他完全可以憑此全能，所以——

　　如題。

　　“尾刃么？”葉依奈喃喃著，她很清楚，刃大致有四種，尾狀的尾刃、翅膀狀的翼刃、連接在手上呈兵器狀的械刃還有最神秘的異刃。

　　“前輩前輩！”葉依奈一溜小跑過來，現在她的眼睛里只有滿滿的精光了。

　　“錢，好評。”蘇渭言簡意賅，保持高人風范，其實是他現在心跳得很快，急需平靜自己的心緒。

　　“可以可以。”葉依奈小雞啄米式的點頭。

　　“叮叮叮——”蘇渭連著收到了好幾條信息。

　　首先，是夏嵐的詢問，于是他拍下了杰克的照片發過去，附帶著留言：“解決了，我的錢別忘了打過來。”

　　然后——

　　“您的銀行卡賬戶到賬十萬元。”這是錢到賬，但是來源有點奇怪，這是從姐姐那來的。

　　緊接著是姐姐的短信——

　　“系統好用不？姐不會騙你的吧。接下來給你個新的主線任務，加入青丘學園幫我做點事，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你的入學證明也已經處理好了，等會兒發你。還有就是，既然開始幫我做事了，那也別住出租屋了，丟的是我的臉。先分你一套房子住住，鑰匙的位置和地址待會告訴你，好好享受你的學園生活吧親愛的弟弟。”

　　“第一個任務呢，就是找到一個名叫林雪卿的新生，我會給你一些特殊的墊片，你要做的就是把墊片放入她的內衣里。”

　　于此同時，一個任務也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任務：安裝墊片，將特種墊片裝至林雪卿的內衣中。”

　　“？？？”蘇渭眨巴眨巴眼睛，待反應過來便飛快地打字回道，“你這都什么任務？說好的外派任務都是為了咱家利益和個人成長呢？”

　　為了啥的成長啊喂！

　　“不是，你這都什么東西？”他飛快地打字，問柳素衣道，這坑弟弟也不帶這樣的吧？

　　“她得了一種奇怪的病，我們需要實時監測她的心率，所以只能拜托你來咯。”柳素衣回得很快。

　　“不是，這種事你們直接說不就好了，要讓我來？”蘇渭更加懵。

　　“她和她爸有點小矛盾，聽不進去話，所以，你加油！”柳素衣又發來一個鼓勵的表情。

　　“不是，你憑什么認為她爸都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啊…”蘇渭還是深深地擰眉，他還是覺得柳素衣是在報仇，報三年十七歲生日的仇。

　　“自然是因為你有系統咯，全知全能嘛對不？”

　　你是不是偷聽了我的心里話！

　　蘇渭這就很氣。

　　“那，我打得過她么？”蘇渭接著問道，他覺得這個問題才是關鍵，他總覺得，橫豎是得挨一頓揍的。

　　“打不過。”柳素衣回答得毫不猶豫。

　　“可我能開掛！”蘇渭接著問道，他可是AD牛頓啊喂，回答得這么干脆利落我不要面子的嗎？

　　“她自己就是掛比！”柳素衣的回復依舊毫不客氣。

　　“告辭。”蘇渭快速回復，然后又潛入腦海，他記得系統說過，任務都是自愿…

　　怎么沒有拒絕按鈕啊！？

　　他現在有些崩潰，呆呆地地看著手機屏幕里跳出來的新頁面，那是一份入學證明。

　　“前輩…”葉依奈湊了過來，剛好看見了蘇渭正在看著的入學證明，“欸？你也是青丘的學生？”

　　“呃，算是新生吧。”蘇渭長嘆了一口氣，看了眼入學通知，“明天就要上學了么？”

　　“對啊。”葉依奈點點頭，伸出手，“那么我就是你的學姐了，重新認識一下，我是葉依奈。”

　　“蘇渭。”蘇渭簡單地回答道。

　　“那個，學號是按期末成績排的，我是137號。”葉依奈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么一句，“還有，明天早起哦，我先走了，學弟下次見。”

　　“嗯。拜拜。”蘇渭應聲道，也沒注意到葉依奈這番話的奇怪之處，因為他的腦海中被系統的提示音充斥著。

　　“叮——任務已完成，完成度百分之百。”

　　“當前思考點：45/45，償還債務后剩余30。”

　　“神秘獎勵已發放，請在今晚入夢之后領取。”

　　系統任務嘛，強制任務嘛，任務就要笑著做。

　　柳素衣，求求你做個人吧！

　　“流浪的星回歸彼岸了。”某一處，身著紅色長袍和高高尖帽子的老人看著遙遠的地方，緩緩地開口道。

　　“在哪？”

　　“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