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在下是合格的師父
作為一個資深的隱藏性社恐癥患者，蘇渭選擇從后門偷偷溜進班級，然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環顧四周，班級里一如往日，嘈雜之中帶著日常的平靜氛圍。
“欸？”他微微轉頭，看向身后的劉青天，“你怎么就來了，才養了一天病就好了？”
“還行。”劉青天嘿嘿樂道，“感覺好多了。”
“喔。”蘇渭點點頭，轉而正色問道，“那你有沒有什么頓悟啊精進啊這類的東西？”
“啊？”劉青天一愣，然后還真的裝模作樣地閉眼感受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緩緩道，“我感覺那一天的肉蟹煲，讓我胖了三斤。”
“喔，沒長進啊，那就好。”蘇渭松了口氣，笑了起來，“看起來你不是主角啊。”
就說嘛，這種沒有系統的怎么可能是主角，就算他遇上了小說里常見的爭風吃醋橋段，也不可能是主角的嘛。
這么想著，蘇渭就舒服了，他轉過來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一臉欣慰道：“加油啊小伙子。”
劉青天：？？？
老規矩，早上的文化課是拿來睡覺的，當他醒過來的時候，也就是即將下課的時候。
午飯，三世同堂。
“話說，安不塵你的法道，修煉到哪兒了？”蘇渭夾起一塊肉，隨口問道。
關心徒弟，是一個師父的本職工作。
“卡在第三層了。”安不塵刨了一碗飯，“我搞不懂怎么把靈力轉化成雷元素。”
“哦？什么意思？”蘇渭一下子沒聽明白，疑惑道。
“第一層是火，第二層是水，這兩個我都能夠想象出來。”安不塵又裝了一碗飯，“但是第三層的雷，我搞不清楚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出乎意料的是，在安不塵說完之后，就看見蘇渭愣在那里，于是戳了戳他，“蘇渭？”
“啊？哦。”蘇渭回過神來，他對這個法道起了興趣，這可是新的研究課題，“想象？法道是靠想出來的？”
“差不多吧。”安不塵思索了一會兒，想出了比較好理解的說法，“就是有一個什么都沒有的空間，靈力在這個空間里可以是任何東西，我只要想象出某個元素的個體，再把個體組合成法術，就能施展出來了。”
“比如？”
“比如火吧。”安不塵撂下筷子，手中出現了一團火焰，“我就想著它是一個三層結構，于是就用靈力去模擬除了三層結構的模樣。”
“但是火不是物質吧？火更像是一種狀態不是么？”蘇渭質疑，“說到底只是劇烈反應產生的光和熱。”
“？”安不塵拋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然就看見她陷入沉思。
顯然，作為從小在山里長大，未經義務教育的她，不是很清楚這些東西。
不到三秒，她手上的火焰突然熄滅了，然后她睜開眼，眼中滿是頓悟的精光，只見她飛快抽起屁股底下的板凳就要砸蘇渭，怒目圓睜大聲道：“我第一層靈圖滅了！”
甲：我特么謝謝你提醒我啊！
蘇渭：？？？
“不是，怎么就滅了呢？”蘇渭有些懵，“我提點了你，不是應該出現什么火元素法術威力加成百分之二十什么的嗎？”
“呵，我怎么知道。”安不塵就很氣，她現在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算是修煉到哪了。
說是第二層了吧，第一層的火元素法術又用不了了；說是第一層吧，可是第二層的靈圖它亮了啊，況且靈力值也是第二層的標配四十點。
甲：話說，自從當了她師父，他干過一件人事嗎？
乙：從馬猴燒酒到法道到火靈圖崩塌，好像是沒干過什么人事。
丙：《合格》。
“是不是因為…”蘇渭想到了一點，“我的解釋讓你對自己的原來對火焰的構造產生了質疑，所以才會發生這種事。”
“所以呢。”安不塵苦著臉看著他。
“喏，給你買了禮物。”蘇渭給她看自己的正在支付頁面，那是一本書，“火嘛，本質就是光和熱，所以呢，這本《光和熱的初等概論》，一個星期吃透它。”
安不塵：？？？
“加油，科學就是力量！”蘇渭語重心長地拍拍安不塵的肩膀，而后又想起了什么，“話說，你能說說咋構建水元素的嗎？”
“走開。”安不塵一副畏之如虎的模樣，默默遠離了蘇渭，在她的眼里，蘇渭就是一個妄圖偷自己靈圖的混蛋。
“對了，你呢。”禍害安不塵不成，蘇渭又轉頭看向了一邊看戲的葉依奈。
“我？”葉依奈也沒想到會把話題轉向自己，“我什么？”
“這個法術的概念，和你的能力相近么？”蘇渭接著問道，說起來，葉依奈還是第一個他比較熟識的元素類能力的人，研究起來更加方便。
“欸欸欸！”說道這里，安不塵可就不高興了，“我是法師，她單純是個冰屬性的能力者，我們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確實。”葉依奈表示同意，“我也不需要構建什么東西，控制冰就像是控制自己的手一樣。”
“喔。”蘇渭明白了，這么說，在安不塵的道里，她的靈力更像是構成物質的基本微粒，“那我知道了，你構建水的模型一定是兩個氫加一個氧吧？”
“兩個氫？一個氧？”安不塵愣住了，下意識反問道，“什么意思？”
“就是H2O啊，倆氫原子加一個氧原子就是一個水分子啊。”蘇渭很認真地給她解釋道。
“欸？是嗎？”安不塵征在那里，然后突然就炸了，“第二層靈圖也黑了！蘇渭！”
“…”蘇渭一時間啞口無言，為什么靈圖會這么脆弱啊，一定是因為你的道心不穩，嗯沒錯！
丁：他欠揍一直可以的。
于是，蘇渭又默默地打開手機淘寶，給安不塵買了一整套物理百科全書和一整套化學百科全書，附贈配套的五三模擬習題。
甲：不想當科學家的法師不是好馬猴燒酒！
乙：初等物理：從入門到入土 丙：有請60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安不塵女士上臺演講。
丁：首先，我要感謝我的導師，蘇渭先生…、
“不是，你要干什么，你你你不要過來啊！”安不塵眼睛一瞟就看見了他的手機頁面，那整整齊齊的一套藍色惡魔，于是話都說得不大清楚了。
“沒啥啊。”蘇渭嘿嘿直笑，“老老實實學吧，這大概是最穩妥的方式了，雖然可能，會有些累。”
甲：JoJo，這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嗎！
實話實說，蘇渭就是故意的，就在剛剛，在安不塵說出她卡在第三層的時候，他就問了問半仙兒，他想知道別人的能力及相關的東西可不可以丟進系統解析。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后，他決定試試看，在得到了法道的一些相關信息后，他就明白了法道大概是種什么東西。
依靠靈力，制造七大基本元素的個體微粒，并以此來構建出一個個法術。
所以說，他剛剛的所作所為，那可不是坑徒弟，而是在幫助她。
當法道需要靠解析和研究才能精進時，當安不塵需要架設一個易于理解的正確世界觀時，理所應當的，她需要接受系統的現代科學的教育。
對這一點，他很確信，如果還靠著她那錯誤的認知或者是靈機一動來制造元素微粒、構建法術的話，可能前期法術的威力小還沒啥事，等到后期，動不動就炎爆術、掌心千萬伏特什么什么的，那可能要出大問題。
更何況，系統的解析結果只有七種基本元素，而靈圖卻共計十層，按他的猜測，后續的法術也許可以混合，以此也可以衍生出多種附加效果，比如說火雷混合的超載效果，水火混合的蒸發等等。
甲：米忽悠：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被抄了。
以安不塵的小腦袋瓜，可能很難想象出火雷共存的合理情況，也根本想不出水火相容的樣子，這樣她也就根本構建不出雙重元素混合的穩定法術。
所以說，與其在日（丁：這個真不行）后懊悔，不如現在就破而后立，長久來看反而會快很多。
至少在解釋自然現象的問題上，科學體系是最好理解，最能把各種現象解釋透徹還能圓回來的。
啊，作為一個師父，自己果然是合格的。
這么想著，蘇渭又美滋滋地摸了摸安不塵的頭，嘴里贊嘆著：“孺子可教也。”
但是這個寬慰的微笑，在安不塵看來就與惡魔無疑，她實在是沒弄明白，為什么學魔法要先學物理和化學啊？
難不成…
自己是機械法？科學就是力量？碎冰機器人？
“一定要學嗎？”安不塵微微撅起嘴，表達自己的不滿，但是又不敢表達得太明顯，因為她自己隱隱感覺到，蘇渭的做法肯定是有道理的。
“對。”蘇渭回答得很肯定，他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本沙雕文，說是水靈根導電變成了氫靈根，他現在開始以此為思路思考了。
安不塵的水火雷混合法術，可不可以是水電解然后火點燃的那種？
氫氣的熱效率又是公認的高，加上氧氣后再點燃，這樣的三重混合法術產生的威力會不會遠遠大于原本的單純火系法術？
如果是在實驗室里，可以很明確地說，電解后再點燃的能量明顯要小于電解時消耗的電量，這能量的轉化率肯定是過低的，因此沒有實用價值。
但這是法術啊，電解時的雷電來源是靈力值，而蘇渭也發現了很不科學的一點，那就是一點靈力值構建的不同元素，其量都是一定的，這就可能會讓水火雷三重法術爆炸燃燒成為現實。
甲：此等找Bug能力，我愿稱你為最強！
話說，也不知道能不能用靈力模擬出鈾啊氘啊氚啊這些微粒，要是可以的話，安不塵豈不就是人形自走He彈？
果然，藝術就是爆炸，不管什么的路子，終點都是爆炸爆炸爆炸！
話說，安不塵已經不在乎劍道了嗎？
丙：已經是魔法的形狀了…
乙：我們魔法實在是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