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色望也抓緊時機,快步跟到鹿本信崇身后,想跟著他一起離開。
這可是單獨相處的好時機,
之前買便當應該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要好好把握住機會才行。
鹿本信崇還沒走出門,便被一群人給擠了回來。
他低頭一看,
喲,冤家路窄,這不是黑澤登嗎?
黑澤登原本只是新田義弘手下一個不起眼社團的小頭目,在博多天事件之后,新田義弘死了,他因為社團太小,也沒被松平容元清洗,再加上內斗嚴重,人手不足,居然往上升遷了。
從五代社團都混不上的小頭目一下子爬到了三代社團,背后跟了群出云守組的成員,人數也比在新大久保那次多得多,更加不可一世了。
他來這干什么?
不管來干什么,總干不出好事來。
鹿本信崇因為卸掉了男公關卡,黑澤登對他的印象也隨之消失了,最多只會有“啊,這家伙怎么這么熟悉”的錯覺。
他領隊在前,很快忽視掉了旁邊滿臉“和善微笑”的鹿本信崇,目光倒是饒有興致地在系色望身上停留了幾秒。
果然還是年輕的女孩子吸引人,等干翻這群不知好歹的老家伙,再回過頭來搭訕,不急。
黑澤登擠開人群,看到面色慘白的千葉隆造,差點沒笑出聲來。
前幾天過來催他出讓道場這塊地時還牛X哄哄的,現在怎么成這副鳥樣了。
虧我還帶了這么多人手!
黑澤登哈哈大笑,更開心了,得來全不費工夫,這糟老頭子要是再不答應簽字,讓他麻溜地滾出去,或者埋地基里算了。
活了這么大把年紀,做人柱力一定非常有用吧?
見黑澤登那么不可一世,鹿本信崇忍不住笑出聲。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沒能掌握權力屈從于他人的弱者,一旦手里有了那么一點權力,便會急不可耐地向所有人展示。
正所謂缺什么,炫什么。
可惜人群太嘈雜了,黑澤登沒聽見,他繼續針對千葉隆造大言不慚。
揚言他要是不在合同上簽字,今天就讓他滾下山去。
鹿本信崇環視了道場附近,都是高樓大廈,只留下這一片區域保留了數十年前的光景,也許是近百年前的光景了。
能在東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維持住它的存在,沒有定力及耐性,根本做不到。
鹿本信崇對千葉隆造點點頭,他雖然人是死板了點,但沖沒有為金錢沖昏頭腦來說,還是可以認可的。
“道場是從先人手中一直傳承到我手里的,家里的事情,就不容外人打攪了。”
千葉隆造婉拒了黑澤登的“好言相勸”。
如果是今天之前,
他恐怕都不用和黑澤登見面,之前的弟子早早地能把這群極道組織的牛鬼蛇神砍翻在山道上。
可今天情況太糟糕了,
連同他在內的所有道場的師范代全部有傷在身,而且傷得不輕。
千葉隆造透過人群朝鹿本信崇看了一眼,他有些懷疑,鹿本信崇是不是黑澤登那邊特意請過來對付自己的。
鹿本信崇也饒有興致地看著黑澤登,臉上滿是嘲諷。
而系色望則乖乖站在他身后,
保持著“大和撫子”的順從和溫柔。
眼中散發出的傾慕之意,擋都擋不住。
千葉隆造這才自嘲了一下,
人家是剛失戀出來發泄,才會找上道場下戰書。
怎么可能和極道沾了邊吶?
是我太功利了......
被千葉隆造拒絕,黑澤登臉上掛不住了。
被拒絕其實本沒什么,極道被拒絕得還少了?
可黑澤登是初登三代社團頭目的位置,急需向手底下的人展示自己,再加上之前在南源居被胖揍一頓有了心理陰影,心想是打不過那群男公關,還打不過你個糟老頭子么?
他最討厭這些搶占年輕人空間的糟老頭子了!
登時拔出藏在風衣里的棒球棍,劈頭蓋臉朝千葉隆造頭上打去。
誰也沒能料到事情發生得如此突然,
其他極道成員也各自掏出風衣里的棒球棍,把路人往外面趕,大有一副誰敢上來誰挨揍的氣勢。
千葉隆造的弟子們,尤其是那幾個師范代不要命一樣往前沖,竹劍哪抗得過棒球棍啊,加上他們身上有傷,三兩下被打趴在地。
有幾個囂張些的,直接把腳踩在他們頭上,罵罵咧咧。
“我還以為所謂的北辰一刀流有多強呢?”
“原來全是吹出來的,笑死人了!”
本就被鹿本信崇一穿七打穿了一次,現在又被一群沒什么門道的極道小鬼踩著臉嘲諷,脾氣躁一點的師范代,差點沒被氣暈過去。
“嘩啦。”
人群的外圍突然閃過一道銀光,快得沒人反應過來。
系色望倒是反應過來了,
因為她一直在意的神秘少年突然一下子不在身邊了。
鹿本信崇的軍用軍刀一下子穿過人群,給痛毆路人的極道小鬼身上,各開了一個口子。
“啊!啊!”
“血!是血啊!”
他們沒料到場外還有一人,而且他一人就砍翻了他們所有人。
背對鹿本信崇的黑澤登感到了一絲不對勁,連忙倉惶回頭。
他看到的,
是一個熟悉的面孔,可怎么回憶也回憶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他的臉很熟悉,
他手上的刀也很熟悉,甚至連他刀上的血,黑澤登一樣熟悉。
他總覺得自己經歷過這件事,但怎么都和眼前的人聯系不起來。
是南源居那次么?
可當時在場的是男公關啊,不是他!
實際上是的,但是鹿本信崇換了身份卡,所以不是了。
“你!你!你想怎樣!”
黑澤登也想過示好的可能性,這個人的武器不是太刀,他不是千葉道場的人,費點條件收買一下或許可以。
可鹿本信崇不懷好意的笑容,讓他打消了這個打算。
黑澤登心里莫名涌出了一股恐懼感:這家伙一定是要我的命!除了這個,他什么都不要。
鹿本信崇慢步靠近:“好久不見啊,黑澤升升。”
黑澤登毛骨悚然,他記得有人這么嘲諷過他,但他不記得那個人是誰了,而且他的大腦告訴他自己,一定不是眼前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