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本信崇和花澤落很快到了醫院,準確地說,是醫院附近。
三兩個身著花襯衫的小年輕堵住道路,圍著火堆嘻嘻哈哈。
仙臺是世界三大貧民窟之一,
它附近自然沒什么好地方。
鹿本信崇剎車急停,主動下車。
火堆中燃燒的,是一輛摩托車,型號和他現在騎的這輛一模一樣。
是高木的摩托!
花襯衫們肆意地搖擺,肢體怪異,和喪尸出動沒什么區別。
花澤落捂住鼻子:“好臭啊!”
“是飛了葉子。”
鹿本信崇遮掩口鼻,花襯衫當中某人聽到動靜,緩緩回頭。
又是黑澤登。
果然是他們......
“喲!這不是昨天棒子店里威風八面的男公關嗎?怎么來這鄉下地方了?”
黑澤登兩手空空,沒有要開打的打算。
鹿本信崇青筋微突:想激將我?
他不由得為自己勸說三日月留下感到慶幸,如果現在來的是副店長,一定會中陷阱。
而且,不止是陷阱這么簡單,星海館應該也出事了。
高木的車禍只不過是引出三日月和萊德的前奏。
“喲,這不是大名鼎鼎五代社團黑蛇組的二代目,黑澤升升嗎?怎么也來這種鄉下地方。”鹿本信崇張口陰陽怪氣。
“黑澤升升?”
花澤落不得不笑。
黑澤登青筋暴起,恨不得沖上去給鹿本信崇兩耳光。
鹿本信崇也準備好暴揍他一頓的準備。
黑澤登的手下一左一右攔住了他,低聲提醒:“新田桑說過,不可動手傷人。”
鹿本信崇瞇起眼睛,這兩個人昨天晚上沒見過......
真的是黑澤登的手下,還是新田義弘派過來的?
“哼!”
黑澤登冷哼一聲,收起拳頭。
該死的家伙,你也就只能多說兩句風涼話了。
星海館恐怕已經被燒成灰了吧,看你們這群吃軟飯的上哪要飯去!
千花町是新田大人的地盤,惹了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黑澤登情緒逐漸平復,繼續陰陽怪氣起來:“哦,新田大人讓我來給這邊一家醫院送氧氣,所以來了,天曉得路上碰見個好死不死的家伙出了車禍,沒送成啊!”
鹿本信崇望著不遠處的醫院,不祥感驟起。
送氧氣?
是送火吧?
“另外提醒你們注意一點,附近修理廠缺車子修了,轉彎處總能發現機油,別開太快,回不了家要挨媽媽罵,哈哈哈哈!”
黑澤登見鹿本信崇沒有回話,認定了他肯定氣憤得幾近爆炸。
搞了殘星海館的人,滅殺新人男公關的囂張氣焰,馬上星海館會被新田大人端掉,黑澤登越想越愉悅,嘴咧得和裂口女似得,想肆意大笑卻不敢笑的樣子,看上去滑稽極了。
“喔,那我也提醒升升社長,晚上記得穿紙尿布,我們老家有句話,玩火晚上是會尿褲子的!”確定對方沒有打的意思,鹿本信崇跨步上車,把油門擰到底,噴黑澤登一臉黑煙,絕塵而去。
“你!你TM(kisama)!”
黑澤登現在真成了“黑”澤登。
......
“打電話給副店長,注意出云守組的走向,他們要針對星海館。”
高木沒脫離危險期鹿本信崇肯定回不去,星海館那邊只能看三日月和萊德的操作了。
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男公關和臥底,肯定有自己的底牌。
進入醫院,呻吟和慘叫此起彼伏。
來來往往的病人當中,很多都面相丑陋。
準確的說,不是丑陋,而是......被毀了容。
鹿本信崇突然想起房東太太傍晚曾經說過的“鬼樓”,很多建筑工人被爆炸所傷,面目盡毀。他們出沒的爛尾樓,才被稱為鬼樓。
如果不是醫院過道光亮充沛,鹿本信崇也很容易把他們當成“鬼”。
他們為什么要聚集在仙臺......
花澤落扯了扯鹿本信崇的衣角:“信君,好可怕......”
“我們看上比他們要可怕多了。”
鹿本信崇毫不理會,他來到護士站詢問高木的床位。
仙臺本就是貧民窟,車輛極少,至于車禍,那就更少了,修理廠接的都是高速路上撤下來的活。
護士站近期接到的車禍傷員,只有男公關高木一個。
她們其實也很奇怪,
平日里來醫院的大多是住在仙臺需要社會救濟的人士,今天意外來了好幾個外表光鮮的帥小伙。
和一大伙極道......
最近仙臺也不太平啊!
“還在ICU,無法探視。”護士小姐如實說道,“而且他需要墊付醫療費。”
鹿本信崇把三日月的卡往臺子上一壓:“請確保他的安全,如果可以,麻煩轉到新宿那邊的醫院。”
他來新宿也就三天不到,對附近的基礎設施都沒認熟,哪家醫院師資力量強大,他也說不上來。
“抱歉,轉院的話,至少要等他脫離危險期,你們要留人下來看護嗎?”
鹿本信崇看了看花澤落,他能行嗎?
別被出云守組拐了去當人質......
“我留下!”
花澤落咬咬牙,把話說出口了。
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說出這句話,他可從來沒在貧民窟度過夜,會發生什么,沒人可以預料。
況且身邊都是些千奇百怪的毀容者......
別說與他們相處,看了都會做噩夢的!
可從鹿本信崇讓他發的那條短信里,他了解了,高木的車禍根本不是黑澤登針對星海館的私怨,而是整個出云守組要把星海館從千花町的土地上拔掉。
怎么能讓他們這樣做!
花澤落強忍著害怕,拍了拍鹿本信崇的肩膀:“你比我重要,你必須回去!”
“你知道他們為什么針對星海館嗎?”鹿本信崇把卡給了花澤落。
區區黑澤登掀不起多大的風浪,拔掉星海館,是新田義弘的意思。
“大概是......因為吉原店長。”
花澤落猶豫了幾秒,還是決定說出他的猜測。
“因為吉原店長?他不是外出旅行了嗎?”鹿本信崇不解道。
“出云守組的新田桑和吉原店長,怎么形容他們兩的關系?”花澤落思考著,過了幾秒,輕輕拍了一下手,“水火不容!可以這么說吧!”
鹿本信崇還是想不明白,新田義弘都坐擁整個千花町了,為何單單對一個男公關俱樂部的老牛郎放不下去。
“新田桑的未婚妻,和吉原店長......”
花澤落說到一半,三日月那邊來電話了,打斷了他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