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并沒有同一起支教的同學一同回去,一行人來到縣城便分道揚鑣了,李乘風對他們說,他還有些事情。
徐楚河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自己附身在他身上卻并沒有操控權,也無法影響他,甚至連離開他都做不到,仿佛是被禁錮在了他的身體里。
但是徐楚河能感受到李乘風的心情和想法,此時此刻李乘風的腦海里竟然出現一棟普通的民房,徐楚河并不知道這對于他意味著什么。
李乘風去了縣城里唯一的一家4S店,隨意提了輛SUV,讓4S店上了臨時牌照便驅車離開了縣城。
徐楚河也是一陣感嘆,這李乘風可真是有錢任性啊。
李乘風一路驅車,來到了隔壁縣城,而徐楚河也終于看到之前李乘風腦海里出現的那棟民宅。
民宅只有三層,在縣城的邊緣,民宅前方有一片空地,空地上還有一些健身器材和秋千,有幾個小孩子在空地上玩耍。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似乎是剛從菜市場買菜回來,手里還提著菜,正從李乘風的SUV前走過,李乘風竟然急忙勾下身去,似乎是害怕被這個中年婦女發現。
徐楚河完全不理解李乘風的行為,這個中年婦女從外貌上看和李乘相去甚遠,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是在是想不到會和李乘風這個公子哥有什么聯系。
女人走過后,李乘風又才直起身子,竟然一直望著那個女人的背影直到女人走進了房屋里。
李乘風似乎并不著急離開,反而繼續坐在車里看著前面的房子發呆,接著李乘風似乎陷入了回憶,徐楚河看到他的回憶畫面,小時候的他竟然住在這棟房子里。
而那個女人竟然是他的媽媽,他還有一個父親,長相也是很平凡,這對夫婦似乎和李乘風的長相完全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小時候的李乘風似乎過得很幸福,雖然兩夫婦的條件并不是很好,但在這個縣城里勉強也能算得上中產,李乘風的父親是一個長途貨車司機,母親則是一個幼兒園的臨時工。
雖然李乘風的父親經常不在家,但是李乘風的母親卻把他照顧得很好,經常會帶他去自己上班的幼兒園玩,也會經常抱住他聊他父親。
母子相處融洽,雖然偶爾也會記起自己淘氣被母親教訓的畫面,但即便是那個畫面,李乘風自己也仍然是臉上帶著笑容的。
李乘風雖然很久才會和父親見上一面,但是李乘風的父親每次回來都會帶上他喜歡的玩具陪李乘風玩,所以李乘風很期待父親歸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父親是開貨車的,李乘風非常喜歡各類貨車玩具,兩人會在房子里,甚至房屋前的空地上玩,玩累了,一會坐在秋千上,然后李乘風的父親會在后面推他。
畫面很好,的確是幸福的一家人,可是為什么現在的李乘風回是一個富家子弟,并且只敢躲在這窺視曾經的幸福呢?
回憶的畫面還在繼續,李乘風似乎很有天賦,雖然他的父母對他要求并不高,但是他卻總是輕易地拿到第一名,當然拿到第一名李乘風的父母還是很高興的,所以李乘風每次都拿下第一名。
直到五年級的時候,李乘風再次拿到學校期末的第一名,興高采烈地回到家中,可這一次他家里卻來了一群陌生人。
幸福的畫面結束,李乘風的惡夢開始。
那些陌生人似乎和李乘風的父母發生了爭吵,那天李乘風的獎狀掉在了地上。
再后來李乘風被那群人和他的父母帶去了醫院,似乎是做了什么檢查,在之后他們父母一臉震驚地看著檢查結果,他第一次從他的父親眼里看到了陌生。
李乘風的母親將他抱入懷里,流淚痛哭,最后兩群人不歡而散,李乘風被他父母帶回了家。
但之后的日子里,他總感覺他的父母對他沒有向以前那么親近了,有時候兩人說著話,李乘風過來他們便會停下話題,然后看李乘風的眼神有些尷尬,讓李乘風感覺到非常的陌生。
之后陌生人再次來到了李乘風的家,陌生人那方似乎很有錢,他們表現得很強勢,他們似乎在談論什么生意,對方出價從10萬一直加到了100萬。
最后李乘風的父母終于屈服了,李乘風的母親淚眼婆娑,李乘風的父親卻連看都不再看李乘風。
之后李乘風被陌生人帶走了,他又有了新父母,他住進了非常豪華的房子,有了更多更高級更昂貴的玩具,他有了專門的私人教師,他開始學習更多的東西,鋼琴、繪畫、小提琴…
雖然他的天賦很好,這些他都學習得很好,但是他的新父母卻似乎對他并不滿意,總是對他提更高的要求,雖然他們很久才會見一次。
到此時,李乘風竟然趴在方向盤上痛哭流涕,徐楚河完全無法想象,李乘在他以及他們班人的心中,是那么陽光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啊,卻沒想到此時的他會哭泣得像一個孩童。
徐楚河根據他的記憶得知,原來由于醫院護士的疏忽,將兩個不同家庭的孩子交換了位置。
十一歲之前和李乘風生活的那對夫婦并非他的親生父母,之后他的親生父母發現了不對,回到曾經他們發跡前的老家調查,終于找到了李乘風。
最后李乘風的父母用一百萬,從李乘風的養父母手中奪回了他的撫養權,而那之后李乘風感受到了深深地被拋棄的感覺。
所以這些年來,雖然他每年都會偷偷回來觀望這個曾經給他帶來無限溫暖童年回憶的樓房,卻始終沒有走進去和曾經的父母說一句話。
他心中甚至對養父母都充滿了怨恨,怨恨他們拋棄了他,他根本不在意生活是否富足,他只想擁有簡單溫馨的家庭生活。
他的親生父母雖然給了他普通人無法得到的優渥富貴的生活,但那對李乘風來說反而是種折磨。
李乘風就這一遠遠地躲在樓下,任由時間流逝,知道那棟老舊的三層民宅熄掉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