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真相
這是活人？
雖然說月光下突然遇到一個帶著白色面具的人是一件很驚悚的事情，但是卯月勇人這兩天遇到的恐怖事情，已經讓他的神經越發粗大。
別說是區區活人，就算是走動的尸體。他現在也能一臉平靜的說：‘哦，是冥奴啊。’然后轉身淡定逃跑。
“卯月勇人。”
就在他糾結怎么開口的時候，對面上半身穿著一件大衣，下半身短裙，扎著一個高馬尾的少女反而先叫出了他的名字。
“山神龍二，還有豐橋咲呢？”
帶著白色面具的少女質問道，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語氣中的不快如此明顯。
“他們怎么沒有和你一起來？”
“啊，抱歉·····”
不對！
剛準備道歉的卯月勇人猛然反應過來，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特意等在這里····同時她還認為龍二和咲應該和自己在一起，那么：
“你就是那個送手機來的人！”
一瞬間，少年想到了很多：
比如：面前的面具人就是傷害父親的同伙····
比如：對方是故意要把自己和咲、還有龍二引來一網打盡·····
但是這些‘陰暗’的猜測馬上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畢竟在卯月勇人看來，自己三人不過是‘平平無奇’的高中生，完全不值得對方這樣設計。
“謝謝你把手機送來，我父親····”
“你父親就在后面的老龍寺中。”
帶著面具的高馬尾少女向后指了指，然后邁步向前，直接和戒備中的卯月勇人插肩而過。
“你不應該丟下龍二和咲。”
“哎？我沒有——”
然而等他回過頭來的時候，身后已經沒有了人影！
幽靈？怪異？冥奴····
不不不，對方肯定是人類。月光下的影子那么清晰，只是她什么意思？‘我不該丟下咲和龍二’難道他們會遇到危險？
這·····
算了，先找到老爸再說！
目的地就在面前，容不得卯月勇人多想。他直接向山坡上的寺廟跑去，在跨過還算完整的大門之后，出現在他眼前的是：
一片廢墟。
這里····好荒涼，這就是龍二的‘家’嗎？
這么一對比，少年突然發現自己好‘幸福’，有完整的家，有愛著自己的父母·····
左右打量著一圈毫無發現后，卯月勇人一邊在廢墟中穿行，一邊小心的尋找自己的父親。然而轉了大半個寺廟都一無所獲，直到他靠近偏殿廢墟的時候，一雙大手突然從后面一下把他拖入草叢中！
敵人——
被從后面捂住嘴，整個人被拉著向后仰倒的同時，名為卯月勇人的少年下意識的就想掙扎！但是耳邊熟悉的話語打斷了他的動作。
“勇人，”
是父親——
“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身后的力量只是把他拖入草叢隱蔽起來而已，并沒有傷害到他。而隨著少年轉過頭來，映入眼簾的是那種熟悉的臉。
屬于卯月英二郎的臉。雖然胡須拉雜、有著深深的法令紋、眼角的魚尾和額頭的皺紋都已經開始出現，但是：
“老爸，總算找到你了。”
少年抱住中年人，鼻頭一酸。明明才分開一個下午，卻仿佛幾年沒見一般。
“好了好了，怎么像個小孩一樣。”
中年人拍了拍卯月勇人的背，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高興的從懷中掏出：
“來，把這個帶上。”
如果間琦真一在這里，他一眼就能認出這些正是他用來給中年人卯月英二郎療傷用的‘回春符’。當然，因為是他‘獨門’秘制的關系，這個世界應該不會有其他人明白它的具體用途。
但是不妨礙以身‘試符’的中年人卯月英二郎猜測出它的作用。
“老爸，這是什么····”
“你帶上就行了，”中年人強硬的就這些還剩有超凡力量的符紙塞進卯月勇人的懷中，然后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感覺怎么樣？”
“有一股清涼的感覺進入身體····好像，好像身體更輕松了？就連精神都”
“那就好，那就好。”
中年人欣慰的笑了起來，卻不小心牽扯到胸口的傷，讓他臉皮狠狠的抽了抽。
“老爸，這難道是治療用的”
借著月光，卯月勇人終于注意到自家老爸滿是都是狼狽的痕跡，再回想起那部被送來的手機上的血跡。
“老爸，你比我——”
“不！”
卯月勇人掏出符紙的動作被中年人一把制止。
“你比我需要，勇人。”
中年人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勇人，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但是爸爸要說——”
中年人裂開嘴角，滿臉驕傲的笑容。
“你長大了。”
“說什么蠢話”
“勇人，”面對不好意思的歪過頭去的少年，卯月先生收起笑容，嚴肅的說道。
“有件事，我覺得現在必須告訴你了。”
“有什么事，等我們先回家····”
“不，”中年人悲傷的搖了搖頭。
“快沒時間了，你先聽我說——”
不等卯月勇人反駁，卯月先生就緩緩開口。
“勇人····其實你一出生，就已經死了。”
要不是看你是我爸，信不信我揍你！
“事實上，我也不太清楚你當時得了什么病。——總之，你在出生沒幾分鐘，就心臟停止了跳動。”
“當時的我····病急亂投醫下，將你送到了‘哥哥’那里。”
“我的哥哥，卯月俊一郎是一名非常優秀的醫生不，應該說優秀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很多時候我覺得他和我們就是兩種不同的生物。”
明明是同一個母親生下的兩兄弟，但是卯月先生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一介普通人（雖然他能夠在這么多超凡者手中保住性命，就已經很不普通了），但是和他的那位哥哥比起來，感覺就是天才和弱智之間的區別。
“哥哥他將已經停止了呼吸心跳的你帶進了實驗室中，然后：”
“奇跡般的救活了你。”
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
“原來如此，那位叔父（おじさん）很厲害嘛。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去感謝·····”
“沒必要！”
“因為他救你根本就不是出于好心，而是把你當做實現他目標的‘工具’而已。”
“可就算是這樣····畢竟總歸是他救了我的命·····”
“是，如果只是這樣，我當然會感謝他，甚至他要我這條命，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但是他要的，是你的‘命’啊！”
這——
“唯獨這一點，唯獨這一點我決不能退讓。”
人到中年的卯月先生抓住卯月勇人的肩膀，“不管是誰，我都絕不允許他傷害你！”
“可這樣的話，只要我們躲得遠遠的·····比如一直在東京····”
既然這個小鎮有想要對自己‘不利’的人，那為什么父親還要帶著全家搬回來——
“因為沒有時間了，”
中年人第二次強調沒有‘時間’，臉上的煎熬和擔心絕不作偽。
“這么多年我調查下來，得到的結果是：”
“我的那個哥哥，在你體內種下了一種‘東西’，而這個東西正在漸漸的改變你的身體，甚至會影響到你的思想！最后：”
“你會變成冥奴。”
變成那些游蕩的尸體？
我不要！
一瞬間，少年感到一股寒氣從頭腦勺竄到腳底，當場被嚇得手腳冰涼。
畢竟任誰青春年華，還有大把校園時間悠閑的時候，突然聽到自己會變成游蕩的行尸，都會接受不了吧。
“別慌，勇人。”
眼看兒子被嚇得臉色發白，雙眼呆滯。中年人趕緊補充道。
“我們還有機會！”
“只要能找到傳說中老龍上人留下的四件法器中的那個，就能壓制住你體內屬于‘冥奴’的力量。”
說著中年人一字一頓的說出了法器的名字。
“那就是——”
“老龍上人的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