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結束后,蘇木也沒做什么多余的。
算是順其自然的和沐笙循著江邊的欄桿走了一會兒,話不是很多。這也是沒辦法的,就算硬要說什么,也總覺得很空洞。
也許有著自己不知道的單方面認識的歷史的沐笙不那么覺得,但蘇木沒法再像之前那般自如的說起什么心里話。老實說,尷尬是有的。
“我得回去了。”
最后,是蘇木先開的口。
“是回宿舍那邊嗎?”
沐笙問。
“是啊,可不能怠慢了那些家伙。”
蘇木笑了下。
“噢。”
就這一句小小的話在沐笙這邊激起了很多很多的思緒。
就比如,像她之前說的那樣。
她在想,肯定是自己這邊有很多事情沒能做好所以導致蘇木沒有什么興致。
“那個。”
“還能再見面的吧?”
沐笙低下頭,擺弄著細長的手指。
“當然,又不是什么生離死別。”
蘇木笑了下,擺擺手說:“那我就先走了。”
分別后,沐笙從包里拿出手機,打開便簽。
“哎。”
一滑,是一長串的提前準備好的話。
有假如被拒絕之后的。
有被答應之后的。
有像現在這種情況的。
前兩種肯定的類目就不說了,最后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后面也跟了一長串的假如氣氛不好如何回暖的詞語。
可談戀愛不是打游戲,真的一到那時候,沐笙連手機的存在本身都忘了。理所當然的,事先定好的臺詞,幾乎一句也沒用上。
“為什么是還能再見面,而不是明天能約會嗎?明明都已經提前理直氣壯的和上司請了假···”
沐笙捧著手機,瞥到屏幕上自己愁眉苦臉的臉蛋。
一張不爭氣的臉!
“沒用!”
“真沒用!”
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說膽子小吧,偶爾又能說出點做出點讓她自己都驚訝的事。
說膽子大吧,就剛才連“明天還能再見面嗎?”這句話都只敢改成‘以后’,目的是不讓自己顯得那么的有占有欲,那么的黏人。
“可你就是個黏人精啊!”
咖啡廳里,樸頌伊聽完沐笙的話,有些頭疼:“你說說,你干嘛要顧忌這么多啊?結婚這種羞人的話你都說的出口,換成約會就不行啦?”
“我、我這不是不想一開始就讓木木覺得我很煩嗎?”
沐笙支支吾吾的說:“要是剛開始就這樣,婚姻一定走不遠的。”
“啊,我的笙笙姐姐,您可別這樣了。”
樸頌伊嘆了口氣,說:“還婚姻?就你這樣畏畏縮縮的,什么時候蘇木出軌了我一點都不奇怪。”
“況且,都還沒開始您就為以后的婚姻做打算啦?怎么,是不是現在連手都沒牽過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手···也不是沒牽過的。”
“啊?什么時候?”
“就前天,而且孩子的名字也是想好了的。”
沐笙臉頰微微一紅,說:“男孩就叫蘇恩,是女孩子就叫蘇璃,如果還有個弟弟的話就叫——”
“停停停!”
樸頌伊頭又開始痛了。
這感覺是怎樣呢?
就像是拳頭打砸在棉花上一樣,有力也沒處使。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沉醉于臆想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說:“蘇木的情況我已經具體的和你談過了,雖然我看不出蘇木到底有什么特別吸引你們的地方,但是你的情敵是確確實實存在的。我的大小姐,您是看不見那些情敵嗎?要我再詳細和你說一下那個住在蘇木家的女孩子嗎?”
“還是說,你還沒理清楚蘇木馬上在我們宿舍為期一禮拜的管理員活動結束要回和那個女孩子愛巢的事情?”
“愛巢···實在沒辦法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動用鈔能力推平的。”
沐笙認真的說:“反正推平之后我會想辦法給木木一個新的離我近的住處的。”
“他可能接受?”
“如果只是找一個中介合理的推給木木一個合理的房源,絕對可以的。”
沐笙微微的笑了,說:“頌伊,別小看愛情的力量。我早就清楚木木住的地方要漲房租他準備搬家了,那時候找用鈔能力找一個人幫木木換一個離我近的地方就好了。不會有問題。”
“為什么你總是把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想的那么明白,而在蘇木本身上面卻總是畏畏縮縮的呢?我真不明白。”
樸頌伊猛灌了一口咖啡,苦味讓她思緒直白了些:“我現在想想,我捅破的這層窗戶紙就好像沒捅破一樣。”
“不會的,我今天有好好的傳達我的想法。”
“光傳達還不夠的呀。而且就你說的房源離你近,我覺得近還不夠。”
樸頌伊說:“我說一下。蘇木管理員的工作馬上結束了,結束了是不是代表暫時失業了呢?暫時失業了,你是不是可以想辦法給他提供一下工作崗位呢?至于怎么合理的毫無違和感的提供,我覺得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這個我想過了。可這種事就算是巧合,如果說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工作,會不會也是一種對他的束縛呢?”
“束縛,束縛,束縛個頭啊!”
樸頌伊恨鐵不成鋼的說:“那我問你,你是愿意蘇木被別的女孩子束縛,還是讓你束縛?”
“···”
“還有,我一開始就想說了。說什么束縛,一開始就想著這么多何嘗不是一種束縛?”
樸頌伊說:“束縛這種東西從你喜歡他開始就已經存在了。你看,他和別的女孩子過夜你會生氣吧?”
“會。”
“和別的女孩子有說有笑會吃醋吧?不理你你會覺得難過吧?”
“嗯。”
“那不就結了,從一開始就已經開始束縛了。你要是糾結這種問題。”
樸頌伊擺擺手,說:“除了你不喜歡他,不在意以外,這問題永遠沒法解決。”
“頌伊,我好像明白你說的了。”
沐笙攪拌著咖啡,盯著勺子不停的轉動。
好像有一團一直以來籠罩在某個地方的烏云散開了。
“過分謹慎,只會讓距離不夠近。”
“也不是說你謹慎不好。”
樸頌伊揉了揉太陽穴,說:“只是沒必要事無巨細的什么都先想著對方,我不是說這種關心對方的舉動不好。我只是說,這樣子會讓你失去女孩子特有的優勢,你會削弱屬于自己的魅力。”
“那頌伊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嗎?”
沐笙問。
“想法?”
樸頌伊哼了一聲,說:“要我說,你就大膽的去追,大膽的去見蘇木。我覺得要是你一開始就這樣做,明年的今天你應該在放產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