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蘭一直沒搞明白禁湖遺跡中的特殊非存在從何而來,薩拉查·斯萊特林又是如何改造的它們——尖叫聲不再致命的女鬼,以及能夠看透大腦封閉者內心恐懼的特殊博格特。
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卡蘭從未見到過這樣的魔法存在。
而就在如今——就在林弗雷德的記憶中,卡蘭終于知道了所有的原因。
是因為跳跳堝。
來源于黑暗時代的造物——跳跳堝!
在地面上的試驗室中,林弗雷德還在呆呆的望著窗外,他根本不清楚該如何解釋眼前剛剛發生的一幕。
但記憶外的雷古勒斯卻突然回過神來,他焦急的詢問道:“你們還記得坩堝里的魔藥是什么嗎?那或許就是等我們出去后對付白格特的關鍵!”
在雷古勒斯的視線下,幾人面色難看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小天狼星沉聲說道:“我們進入這段記憶的時間段太晚,沒有看到魔藥全部的配制過程,也不知道配方究竟是什么。”
斯蒂夫咬著手指喃喃道:“或許......這只是因為魔藥并不重要?無論跳跳堝里面是什么,博格特都會變成白格特?”
沒有人說話。
盡管已經大致猜測出林弗雷德的這幾段記憶并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的,但他們到底還是沒搞明白林弗雷德留下記憶的真正用意,也不清楚這幾段記憶又是否是為了應付白格特準備。
這主要是因為他們沒搞清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這三段幾百年前的記憶甚至足以顛覆他們對魔法的認知——尤其是神秘莫測的血魔法,這竟能沿著巫師的血脈繼續傳遞——也就是血咒.......
在這段記憶的最后,眾人還是沒能看到林弗雷德是如何瞞住這個可怕的秘密的。畫面結束在林弗雷德的轉身中,他捧著懷中的跳跳堝,重新走回到幽暗的密道里面。
只不過這一次,林弗雷德孤獨的背影卻漸漸變得挺直起來。
隨后眼前的場景破碎,眾人來到了第四段記憶。
時間是白天,似乎才剛過中午。
地點是地面上的實驗室,林弗雷德站在老舊的長桌前,他正在慢悠悠的攪拌跳跳堝里面的魔藥。
從他面容上來看,時間似乎又過去了好幾年,但林弗雷德這一次的氣色卻是最好的一次,比以前都要好。
兩個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趴在長桌上,四只眼睛直勾勾盯著林弗雷德的舉動。
“還要多久啊?”男孩抱怨道。
“就快好了。”林弗雷德笑呵呵的說道,他將魔藥盛在一個杯子里,隨后朝男孩遞過去,緊接著又說出了一個人名。
“這能治好他的水痘。”林弗雷德說。
男孩小心翼翼的捧著手里的杯子,他和女孩一起離開了實驗室,很快就消失不見。
“慢一點,哈德溫,還有艾歐蘭斯。”林弗雷德大聲喊道。
詹姆默默盯著比自己還小的兩個孩子的背影,他還注意到窗外的藥院子里有人在忙碌——那似乎是林弗雷德的妻子。
這些人都是他的祖先。
而如今的林弗雷德,看起來則是已經不再排斥幫助麻瓜村民們了。
跳跳堝安穩的呆在炙熱的火焰上——在沒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它一直都是這幅樣子。
林弗雷德仔細將跳跳堝清洗干凈,一旁的配料柜在無聲無息間被推開。
“你的變化還真是巨大。”
步入中年的伊格諾圖斯倚靠在門框上說道,在他的眼神中帶著緬懷:“我還以為你會晚一點再決定結婚生子的。還有附近的麻瓜居民們,這么多年,你可沒少幫他們的忙,但抱怨的次數卻越來越少了。”
“或許這正是斯萊特林院長想要告訴我的。”林弗雷德抬頭說道,他布滿皺紋的手掌在跳跳堝上輕輕拍了拍:“在與霍格沃茨的其他三位創辦者決裂之前,他也曾不那么敵視麻瓜們,就像是他的好友格蘭芬多一樣。”
伊格諾圖斯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可惜我們沒能親眼見到二位院長和好的一幕——他們去世的時間還是太早了,真是令人可惜。”
經過歲月的洗刷,二人似乎變得親近了許多。林弗雷德變得溫和,而伊格諾圖斯也不再輕視他。
在凝望了窗外的妻子好久后,林弗雷德說:“走吧。”
他拎起跳跳堝,與伊格諾圖斯一同走進了密道里面,記憶外的眾人連忙跟上,配料柜再次在他們身后無聲無息的關緊,似乎什么都沒發生過。
幽暗的密道兩旁憑空燃燒著火焰,將里面照的大亮。
在逐漸走進第一段甬道時,卡蘭遙遙望見安提俄克正在將魔杖對準地面上的一堆鎖鏈,他施展出一道咒語,鎖鏈立馬沖天而起,懸掛在不知有多高的天花板上,尾端還懸掛著曾追擊過眾人的可怕石眼。
“這就行了。”安提俄克拍拍手說道:“石眼,再加上禁魔長廊,這足以讓任何不速之客吃上一大堆苦頭。”
他依舊是那副驕傲又粗暴的派頭,林弗雷德也立馬變了一副面孔,他感激的沖安提俄克點了點頭。
伊格諾圖斯對林弗雷德的前后變化恍若未覺,根本沒有戳破的意思。只不過他與安提俄克之間什么都沒說,就連眼神交流都沒有——二人之間的矛盾似乎越來越深了。
在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后,詹姆的眼神終于變得有些異樣——這算什么?伊格諾圖斯與林弗雷德聯手把安提俄克唬住了?
隨后記憶中的三人并排走向第二段甬道——也就是禁魔長廊,但似乎是由于安提俄克還在的原因,石眼并沒有攻擊他們。
“血魔法?”跟在三人身后的雷古勒斯問道:“石眼沒有攻擊他們,會不會是因為血魔法?因為安提俄克體內的血?”
“那為什么石眼卻會攻擊卡蘭?”斯蒂夫問道:“你不是安提俄克的后代么?”
幾人都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畢竟卡蘭與安提俄克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卡蘭搖頭說道,他低頭注視著自己手中的接骨木魔杖,沒再繼續說下去。
在穿過禁魔長廊后,記憶內外的眾人終于到達了最終的密道實驗室,卡德摩斯早早的就在那里等著了,如今他正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似乎早已經不耐煩。
在看到三人出現后,他立即問道:“怎么樣了?到底還要我等多久?巫師議會的那群瘋子好不容易答應讓我們去帷幔拱門——”
他的面容在三兄弟中反而是最蒼老的,而且看樣子也一直沒從艾莎的死亡中脫離出來。
“快了,就快了。”安提俄克開口打斷道,他終于肯看向伊格諾圖斯。
“開始吧。”他說,眼神隱隱浮現出瘋狂與激動的意味。
伊格諾圖斯毫不掩飾自己面孔上的厭惡,他愈加痛恨這個不顧一切追求力量的兄長了。
林弗雷德將跳跳堝放在二人中間的古卜萊仙火上,與此同時,伊格諾圖斯也皺眉伸手接過安提俄克早就準備好的銀刀,他在自己的掌心狠狠劃了一道傷痕,隨后任由鮮血滴進跳跳堝里面。
站在他對面的林弗雷德做出同樣的舉動,兩道血流緩緩沿著手紋緩緩流淌下來。
隨后二人用完好無損的手掌握緊了各自的魔杖。
“父輩的血,對抗黑暗時代的詛咒。”伊格諾圖斯說。
“后代的血,將保護繼續蘊藏在血脈中。”林弗雷德接著說。
二人同時念出晦澀難懂的咒語,卡蘭緊緊盯著這一幕,妄圖記下咒語,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聽不清二人在念些什么,就連眼前的景象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斯蒂夫與雷古勒斯齊刷刷看向卡蘭,他們已經習慣了向卡蘭詢問記憶中的謎題。
卡蘭皺眉解釋道:“記憶被篡改了,林弗雷德有意沒讓這段記憶完整的展現出來。”
這會是因為什么?
正當卡蘭疑惑不解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在眼前莫名的景象中莫名多出了一道身影——這道詭異的身影恰巧站在伊格諾圖斯與林弗雷德中間,飄在跳跳堝上面。
對方纖瘦的手臂正在向兩側緩緩抬起,猶如尖刺般的手指微微蜷縮著,即將接觸到二人身上!
“抓緊時間!”安提俄克突然大聲喊道:“別讓黑暗時代的那些鬼東西影響到你們!”
他與卡德摩斯同樣看到了這道詭異的身影,二人齊齊舉起魔杖,做出戒備的姿態,但卻又不知該從何下手,只能眼睜睜看到那幅身影的手臂越抬越高!
這又是什么鬼東西?
記憶外的眾人被嚇得齊齊后退了好幾步,斯蒂夫與雷古勒斯躲在杜戈爾身后,克利切眼中冒出了淚水,詹姆與小天狼星緩緩瞪大了雙眼。
“是因為它?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鬼東西?”
卡蘭的表情無比凝重,他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個鬼東西,也無法看清對方的面容,只能隱隱望見好似迷霧般的漩渦。
但就在下一秒,卡蘭立馬想到了在狼人襲擊時發生在密室中的事情——他曾對狼人凱特爾伯恩教授施展過恢復人形咒,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感受到過有什么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對方同樣也是想要接觸自己!
“這兩道身影........都來源于黑暗時代?!這怎么可能?!他們是怎么再次出現的?!”
卡蘭終于想明白了記憶會變模糊的原因——如果眼前的詭異身影真的來自于黑暗時代并再次出現,哪怕僅僅是在記憶中,眾人也很難不被對方注意到。
這是未知的可怕魔法,而林弗雷德實際上是在保護他們!保護接觸到記憶的人!
此時此刻,林弗雷德與伊格諾圖斯正在施展的似乎是什么古代魔法——咒語簡直長的要命!好在二人早就做足了準備,伴隨著詭異身影的手臂越抬越高,伊格諾圖斯忽然從口袋中拿出一樣東西——如同流水般的布料堆放在他的手中——這是一件隱形衣!
卡蘭一眼就將其認了出來!
隨后隱形衣被伊格諾圖斯趕忙扔到詭異身影的腳下,掉進跳跳堝沸騰的血液里面。就在眨眼之間,血液全都消融在隱形衣之中,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而那道詭異的身影也終于隨之消失,被不知從何拐來的微風吹散,猶如流沙一般。
伊格諾圖斯與林弗雷德滿頭大汗的摔坐在地上,他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結束了......”林弗雷德如釋負重的說道。
卡德摩斯還在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可安提俄克早已不顧癱坐在地上的二人,他緊忙將跳跳堝中的隱形衣拿了出來,攤開仔細檢查著,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掌在滾燙下變得通紅。
“完美的造物。”
他眼中的瘋狂更甚了:“真是完美的造物!史無前例的煉金術物品!這是血魔法!黑暗時代的血魔法!”
“這是......死亡圣器!”
詹姆愣住了,他不由自主看向自己的口袋——隱形衣就在那里面。
他已經逐漸意識到安提俄克的完美造物就是波特家族不斷傳承的隱形衣。
“黑暗時代,黑暗時代.......”在將隱形衣命名為死亡圣器后,安提俄克低聲喃喃著,他逐漸將目光移向伊格諾圖斯。
伊格諾圖斯也在默默盯著他,眼神中滿是忌憚與嫌棄。
“真是一個令人向往的時代,血魔法果然是正確的道路.....”安提俄克嘶語著,他像是在勸誡,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二人的眼神一個瘋狂一個冷靜,緊張的氣氛不斷蔓延,就連卡德摩斯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給你了。”
安提俄克突然說道,他看起來毫不留戀手中的死亡圣器,直接扔到臉色慘白的林弗雷德懷中,被對方一把緊緊抓住。
“后代的血,又怎么會有敵人的血更加強大。”
“這件死亡圣器,在我這里只不過是一件普通的隱形衣。”
在說完這兩句令伊格諾圖斯再次皺眉的話語后,安提俄克沖他輕笑了一聲。
“你們知道應該在哪里找到我。”
隨后他揮舞著手中的魔杖,化作一道蕩起的黑霧,移形幻影消失不見。
實驗室里沉默了片刻,卡德摩斯強忍心中的急躁,他低聲說道:“伊格諾圖斯,我不是不想幫你們,只是艾莎她——”
“我知道。”
伊格諾圖斯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也明白,我會幫你的,卡德摩斯。”
他早已經放棄了勸誡心如死灰的哥哥,也逐漸習慣了兄弟間的疏離。
伊格諾圖斯費勁的站起身來,他低頭看向仍死死抓住死亡圣器隱形衣的林弗雷德。
“接下來你也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說道:“隱形衣暫時放在你這里,等我回來再取走......如果我還能活著回來的話。”
卡蘭默默注視著這一幕——事情的發展有些超乎他的想象,此時的二人似乎還沒有想到兩個家族會結合在一起,并最終成為波特家族。
而三兄弟在去往巫師議會前,似乎也早就提前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走吧。”
伊格諾圖斯說,他已經沒力氣幻影移形了,只能讓卡德摩斯攙扶自己往門外走去。
“我記得你說過要把羊皮紙還回去?”他問道。
卡德摩斯輕輕點了點頭:“在知道斯萊特林院長是為了保護艾莎后,我就有了這個心思。至少不能讓他的傳承斷掉。一會兒我會先回到霍格沃茨,把羊皮紙藏在密室里面——這也是艾莎生前告訴過我的秘密。然后我們再一起去巫師議會。”
“你確定?”伊格諾圖斯反問道:“校長會讓你在學校里亂逛么?”
“放心吧。”
卡德摩斯似乎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彼豆校長不會為難我的。”
二人的話語聲漸漸遠去,但記憶外的眾人都聽清了卡德摩斯的最后一句話。
“彼豆?”斯蒂夫瞪大了雙眼:“詩翁彼豆?《詩翁彼豆故事集》的彼豆?!”
雷古勒斯比斯蒂夫還要驚訝:“他竟然還當過霍格沃茨的校長?!”
卡蘭低頭補充道:“從時間上來看,還很有可是在創辦者們死去后的第一任校長......”
三兄弟的故事......就是這么寫出來的?
這時,在記憶中癱坐了許久的林弗雷德也站起身來,他死死抓住手中的隱形衣,似乎這是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
“終于要結束了......”
他忍不住低聲抽泣道,隨后將隱形衣緩緩披在自己的身上。
帶有血魔法的隱形衣將林弗雷德的身形遮去,這同時也阻斷了他與跳跳堝之間的聯系。腳印猶豫又試探著向門口靠近著。林弗雷德每走一步,就要回頭看一眼跳跳堝。
最終,腳步停在了門外的位置,房門被輕輕關上,做著無聲的道別。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跳跳堝,但它始終一動不動。
詛咒,解除了。
“這也是我會將哈德溫改姓為波特的原因。”
突兀響起的話語聲嚇了眾人一跳,剛剛才離開的林弗雷德不知何時又出現在密道中的實驗室里面,他在配料柜前挑選著材料,隨后走到折磨了自己多年的跳跳堝前,將配料撒了進去。
“閑人。”
他緩緩抬起頭,視線落在震驚的詹姆身上,語氣溫和的說道。
“這是我對你們全部的祝福。”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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