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長不大的鳳凰與海蓮娜

　　幾人是在紐特先生的辦公室里找到的梅多斯，當他們趕到時，紐特先生正坐在桌子后面，安提俄克被他捧在了手心里，小小的藍色鳳凰還友好的沖他們鳴叫了幾聲。

　　梅多斯也在屋子里面，她緊皺著眉頭，心情看起來不太好。

　　紐特先生知道幾人都曾參與過密室事件，同時也知曉安提俄克的來歷，因此在看到梅多斯沒有阻止后，也就點點頭同意他們進來了。

　　“安提俄克怎么了？”卡蘭走過去小聲問道。

　　梅多斯輕輕搖了搖頭：“它一直長不大，無論吃了多少食物都是這樣。”

　　卡蘭眨了眨眼，他立馬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安提俄克無法再涅槃了，只能維持雛鳥的模樣，最重要的一點在于，幼小的雛鳥可沒有成年的鳳凰那樣強大，如果安提俄克無法繼續成長的話，那么它也就沒可能施展無視反咒的幻影移形了。

　　這可不太妙。

　　斯內普壯著膽子問道：“這會是和詛咒印跡有關系么？”

　　正是因為梅多斯身上的詛咒印跡，才讓她與安提俄克締結了聯系。

　　在聽過斯內普的問話后，梅多斯的表情頓時變得冰冷了許多——看起來她早就有了這個猜測，只是不愿意真的是因為自己連累到的安提俄克。

　　這時，紐特先生忽然說道：“也有可能是因為它是一只藍色的鳳凰，這可是史無前例的。抱歉，多卡斯，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唯一的好消息是安提俄克至少看起來沒有什么異常，它還活的好好的——除了無法繼續成長以外。”

　　這聽起來像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好消息，與之前相比，安提俄克好歹沒再只是沉睡了。

　　“去找鄧布利多吧。”紐特先生繼續說道：“他就有一只鳳凰——福克斯。作為鳳凰的主人，他沒準會有更好的意見。”

　　幾人在道別后走出了辦公室，只剩下斯蒂夫悄咪咪的留了下來，看樣子是還沒放棄紐特先生的行李箱。

　　但是梅多斯卻沒急著去找鄧布利多，她輕車熟路的找了間空教室，將卡蘭帶了進去。斯內普稍作猶豫，在看到梅多斯沒有阻止后，他也默默跟上。

　　在寂靜的教室里，梅多斯與卡蘭默默對視著。這一刻，斯內普忽然感覺到自己顯得有些多余，面前的兩人明顯是默契的有話要談，可他實在是好奇梅多斯對詛咒印跡的研究進展，因此也就硬撐著沒有離開。

　　與此同時，卡蘭莫名覺得梅多斯在這段時間里變化了許多，或許是因為有了安提俄克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為詛咒印跡，總之梅多斯看起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樣有攻擊性了，而是內斂了許多，也變得更加柔和。

　　從梅多斯的眼神來看，她同樣也有著相同的意思——卡蘭在這段時間里也變化了不少。

　　相同的變化出現在二人身上，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最為強大的魔法——。

　　可是現在不是適合敘舊的時機，而且兩人也沒什么舊好敘的，他們之前的相處可不太愉快。

　　“安提俄克的問題估計很難解決，這下子我以后可沒辦法像是在密室里那樣及時趕到了。”梅多斯用著罕見的語氣叮囑道：“無論你打算做些什么，在少了我這個幫手后記得要小心一些。”

　　這算是二人間不成文的默契——就像是在密室中時一樣，他們都知道彼此有事情瞞著鄧布利多，于是便會找對方幫忙。只不過就算求助了，卡蘭也不會把接骨木魔杖交出去。

　　而這一次，梅多斯竟也沒有再提魔杖的事情，這與斯內普是否在場完全無關——卡蘭看得出來，因為安提俄克的原因，梅多斯是真的改變了。

　　卡蘭沒有否認自己確實存在著一些小心思，在梅多斯面前他用不著偽裝，于是點頭說道：“我會的。”

　　隨后梅多斯開始詢問起了其他事情。

　　“你們都知道前段時間在霍格莫德村發生的事情了么？”

　　斯內普的臉色頓時變得緊張了許多，梅多斯瞥了他一眼，即便沒有使用魔杖施展攝神取念術，她還是不禁懷疑的問道：“你們該不會也在場吧？”

　　卡蘭瞪了一眼斯內普，梅多斯則是在凝重的盯著卡蘭。

　　“你們到底做了什么？”她問道。

　　卡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詢問道：“村子里后來怎么樣了？”

　　梅多斯沉默了一小會兒：“傲羅們的巡邏頻繁了許多，我經常能在街道上看見金斯萊帶著他的那兩名副手到處走來走去，據說魔法部還出現了不同的聲音——有人要求用攝魂怪替換掉傲羅。”

　　這下子，斯內普的臉色除了緊張外還變得有些慘白——沒人喜歡攝魂怪，喜歡的都不是正常人。

　　卡蘭的臉色同樣也不好看，他記得下一任魔法部長——哈羅德·明徹姆就是一名強硬派，而且還額外喜歡使用攝魂怪，他在上任期間往阿茲卡班派駐了更多的攝魂怪，但這對阻止伏地魔的崛起沒有絲毫的意義。

　　“不過你們暫時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梅多斯繼續補充道：“尤金尼婭·詹肯斯部長將這些聲音強行壓了下去，而是鄧布利多校長也不喜歡那些惡心的家伙們。”

　　二人的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盡管鄧布利多校長沒有在魔法部任職，但在如今這個時期他具備著巨大的聲望，沒有人會莽撞的不對他的意見做絲毫的考慮。

　　“那詛咒印跡呢？”在斯內普期盼的目光中，卡蘭終于問道；“你現在發明出什么咒語了么？”

　　梅多斯默默注視著立在肩頭的安提俄克，她輕聲說道：“發明咒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確實有了不少的進展——鄧布利多校長說的沒錯，這雖然是詛咒，但同時也能替代一些神秘的魔法——。”

　　“這就是我的發現。”

　　可聽完這些話后的斯內普卻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愛？但那些印跡難道不應該是黑魔法嗎？”

　　“沒錯，”說話的人變成了卡蘭：“這確實是黑魔法，因為那些印跡是在強行締結聯系，這和迷情劑有些類似——強迫一方迷戀上另一方，但顯而易見的，這不可能是真正的。”

　　梅多斯上下打量了卡蘭幾眼，似乎是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就知道了迷情劑。

　　隨后梅多斯接著補充道：“但我與安提俄克之間有些不同，在印跡連接到它身上之前，它就已經愿意把我當成它的主人了，這些詛咒印跡只是起到了一個錦上添花的作用。”

　　這同樣也是卡蘭的想法，因為虛假的是沒可能讓梅多斯突然發生這么大的改變的。她可是極其罕見的大器晚成者，很難有什么事情會真的成功改變她。

　　但在這之后，梅多斯的聲音卻逐漸低了下去：“然而安提俄克卻無法再繼續成長了，如果真的是因為詛咒印跡而連累到的它......等再過段時間，很難說這不會對它產生些什么不利的影響，而這一切都要歸咎于我。”

　　安提俄克用腦袋輕輕蹭了蹭梅多斯的臉頰，像是在寬慰。

　　談話這就要結束了，斯內普臉上帶著將信將疑的表情，他還是無法理解為什么會和黑魔法聯系到一塊，更不確定這所謂的又是否存在。

　　卡蘭則是在低頭思索著，他總算發現了，梅多斯在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忙著研究身上的詛咒印跡，并沒有參與凱特爾伯恩教授家里的狼人事件。

　　而梅多斯在臨近離開前最后看了卡蘭一眼。

　　“我聽說在那晚村子里出現了許多狼人。”

　　這算是明晃晃的警告了，梅多斯明顯知道這兩人有貓膩，而且作為去年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她十分了解狼人的威脅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我可不想下一次看到的是兩個小狼人。”

　　在說完最后一句話后，梅多斯就走出了教室。

　　“她這是什么意思？”斯內普不解的問道。

　　然而卡蘭盯著緊閉的教室門，他卻輕松的笑了出來。

　　“意思就是她沒時間搭理我們，也不會把這件事情對鄧布利多校長說出來。不然校長一旦得知了這件事情，你猜他會關我們多久的禁閉？”

　　斯內普搖了搖頭，他可不敢想象暴露的后果。

　　卡蘭輕聲呢喃道：“至少......他肯定會關到我們真的成為狼人之前。”

　　“校長不會讓我們有任何機會接觸狼人的，那么我們自然也就不會變成兩個小狼人了。”

　　斯內普在思索了好久后才明白過來。

　　隨后他在感嘆卡蘭與梅多斯彎來繞去說話方式的同時，又獨自離開了教室，只不過他這一次沒再回到魔藥配制室，而是去了圖書館——他想要搞清楚愛這個魔法究竟是什么，在過往讀過的黑魔法書籍中他可從沒見到過這一點。

　　卡蘭則是打算去紐特先生的辦公室看一看，也不知道斯蒂夫是否成功了沒有，還是又一次被紐特先生趕了出來。

　　寂靜的走廊里偶爾路過三三兩兩的學生，卡蘭在觀察移動樓梯的同時，他注意到前方有一道淡白色的影子在站立著，對方很漂亮，但看起來有些高傲，她正默默注視著墻壁上的一副畫像——那是一只展翅飛翔的雄鷹，這同時也是拉文克勞學院的代表動物。

　　對方是拉文克勞學院的幽靈——格雷女士，也就是海蓮娜·拉文克勞。

　　盡管不曾對與冠冕有關的詢問抱有希望，但卡蘭在思索了一小會兒后，還是主動走了過去。

　　“很漂亮的一幅畫。”他說道。

　　海蓮娜側頭瞥了他一眼。

　　“你找錯搭訕的對象了。”她冷冰冰的說道，語氣一點也不熱情：“在這座城堡里有不少愛慕你的女學生，她們才應該成為你的目標。”

　　卡蘭沒想到對方的語氣竟然這么沖，這讓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尷尬。不過一想到海蓮娜對未來的救世主——小哈利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而卡蘭如今的名聲與小哈利又差上不少......

　　不過出乎卡蘭意料的是，海蓮娜并沒有轉身飄走，而是繼續留下了原地，似乎對方并沒有想象中那么討厭自己。

　　這時，猶如被冰水澆灌的感覺傳遍了卡蘭全身，胖修士不知道從那里冒了出來，他把卡蘭大半個身子都遮蓋了進去，而且還沖著他友好的笑了笑。

　　“好久不見，胖修士最喜愛的學生。”

　　卡蘭悄悄往旁邊移了兩步，這讓他直接站在了兩個幽靈之間。

　　“好久不見，赫奇帕奇的紅衣主教。”他說道。

　　當再次聽到熟悉的稱呼后，胖修士滿意的笑了出來。

　　“所以我們在做什么？”他歡快的說道：“欣賞霍格沃茨的畫像嗎？我敢說，這會用上我們一整天的時間，或許我們該定下一個特別的日子來做這件事，你覺得怎么樣，格雷女士？”

　　海蓮娜對待胖修士的態度要比卡蘭好上許多。

　　“銘記霍格沃茨的輝煌歷史么？”她低聲說道：“聽起來不錯，這至少總比每年都決定皮皮鬼是否能參加宴會的會議要好上一些，這一次我會考慮參加的。”

　　幽靈的事情活人插不上嘴，但卡蘭好像明白了海蓮娜沒有直接離開的原因——這明顯是胖修士的功勞，作為赫奇帕奇的學院幽靈，他的性格好的可怕，而且卡蘭記得創始人拉文克勞與赫奇帕奇的關系很好，那是唯一能媲美在決裂前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的友誼。

　　總的來說，就是胖修士幫卡蘭說了不少的好話。

　　卡蘭感激的朝對方笑了笑，胖修士眨了眨眼用作回應。在又閑聊了一會兒后，胖修斯就慢悠悠的飄走了，將空出來的時間留給了卡蘭。

　　海蓮娜還是沒有主動開口說話，但卡蘭知道機會終于來了，于是他出聲詢問道：“女士，我想要知道——”

　　沒等他說完，海蓮娜就輕蔑的哼了一聲。

　　“拉文克勞的冠冕么？”她仿佛一直在等待這個時刻：“這就是你接近胖修士和我的目的？你不是第一個垂涎冠冕的學生，也不是第一個妄圖通過學校里的幽靈達到目的的人，在你之前，已經有人這樣做過了，胖修士太過善良，他真應該好好擦一擦雙眼，這樣才能看清你們這些學生幼稚又可笑的野心。”

　　卡蘭被平白無故的數落了一番，他倒是沒怎么生氣，反倒是有些敬佩霍格沃茨的前輩們——居然真的會有人想到接近幽靈這個方法？他們是怎么做到的？靠品嘗那些發酵的食物么，而且還得裝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等等！”眼看著海蓮娜真的要離開，卡蘭連忙伸手阻止道：“我沒打算問冠冕的事情。”

　　海蓮娜不屑的笑了一聲，這個招式還不如接近幽靈呢。

　　“我是說真的！”卡蘭突然生氣的說道：“我可是一個赫奇帕奇，對拉文克勞學院的東西沒興趣，你把我想成是什么了？”

　　卡蘭堅定地語氣倒是讓海蓮娜多看了他兩眼。

　　緊接著卡蘭繼續補充道：“而且在上半學期的時候三個學院都加分了，只有拉文克勞學院一無所獲，你真的覺得我會為了冠冕討好拉文克勞嗎？”

　　海蓮娜的表情終于不再是不屑，她開始生氣了！

　　因為額外加了三百分的事情，胖修士可沒少在其他學院的幽靈面前得意，他整天都裝模作樣的去查看記錄學院比分的巨大沙漏，然后再刻意說出些“好險”“差一點就被追上了”之類的話語，這搞得血人巴羅盯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冷，尼克也跟著氣急，要不是因為腦袋與脖子之間還連著一絲皮，他不知多少次憤怒的把腦袋朝胖修士扔了過去。

　　而在這之中，心情最糟糕的莫過于拉文克勞的格雷女士，她可以不在乎許多東西，但卻唯獨無法對拉文克勞學院的榮譽視而不見。

　　“所以你們真的是故意的？”她怒視著卡蘭質問道：“故意沒有帶上拉文克勞的學生？”

　　“那倒不是。”卡蘭解釋道：“再說有誰會愿意真的進入到密室里面，我們可是差一點就死在那里了。”

　　海蓮娜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不會臉紅，但透明的面頰似乎變得不那么透明了。

　　卡蘭也沒在這件事情上繼續糾結下去，他趁機繼續說道：“我沒想問冠冕的事情，這是真的，我只是想要問問城堡里的樓梯。”

　　在他說完這些話后，海蓮娜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捉摸不透——似乎卡蘭并不是第一個問過這個問題的人。

　　“你問樓梯做什么？”她說道。

　　卡蘭抿了下嘴唇，他認真說道：“因為對霍格沃茨城堡里的秘密感興趣，而且我記得也是拉文克勞女士建造的這些樓梯。”

　　海蓮娜揚起了好看的眉毛。

　　“你同樣不是第一個問出這個問題的學生。”她說道：“潘多拉就曾問過我這件事情，在她之前......也有人問過這個問題。”

　　“放棄吧。”她忽然說道：“看在胖修士的面子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提醒——無論你想要做些什么，都盡快放棄吧。”

　　“盡管我不知道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我至少親眼見識過后果。”

　　她轉身飄走，沒再給卡蘭挽留的機會，只留下了輕飄飄的話語聲。

　　“那是無比高昂的代價。”

　　“就算活著，也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