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搜查與發現
月夜下，墻里墻外。
在詹姆默不作聲的退回去后，斯內普突然回過神來，他掏出魔杖，將杖尖對準了窗口的方向。
“他們怎么也會在這里？！”斯內普驚異的問道，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打算準備守在這個窗口了，但凡有人再敢冒出頭來肯定要施展出一道惡咒。
“他們”卡蘭在仔細想了想后，與眼神同樣開始發生變化的斯內普默默對視了一眼。
狼人。
在圣誕節假期里，小天狼星同樣發現了這里的狼人，而他們偷偷來這里的原因，也只可能有一個——萊姆斯·盧平。
此時此刻，在詹姆說清楚緣由后，小天狼星一下子就皺緊了眉頭“怎么會這么巧？”
萊姆斯的臉色蒼白了許多，他可不想讓卡蘭和斯內普發現他們來到這里的原因，更不希望自己的狼人身份就此暴露。
彼得更是有些畏縮的小聲說道“詹姆，我們還是回去吧”
他實在是畏懼卡蘭的無杖魔法，同時又記得在禁林里對方曾在八眼蜘蛛面前救過自己一命，根本就不想與卡蘭碰上面。
“回去？”小天狼星憤怒的哼了一聲“僅僅因為他們也在這里我們就要回去？要回你自己回，我可不會怕了他們。”
“別——”沒等萊姆斯出聲阻止，小天狼星就握緊魔杖鉆出隱形衣。
詹姆立馬緊隨其后“這可不能少了我。”
“你們——！”萊姆斯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同樣從隱形衣里面鉆了出來，直面窗戶。
彼得一看其他三個人都跑了出去，在略微猶豫了一小下后，他也只得將隱形衣扒開，哆哆嗦嗦的站了出來。
這下子，四人全都出現在了窗戶外面，詹姆和小天狼星更是氣勢洶洶的樣子，似乎已經準備好了一場大戰，同時二人又在小心翼翼觀察著四周，避免有哪塊石頭突然飛了起來。
萊姆斯表情苦澀的站在他們后面，他沒想到還會遇到這種意外——偏偏碰到的還是卡蘭與斯內普這兩個“死對頭”。
彼得臉上剩下的就只有害怕了，他連魔杖都抓不穩，手掌止不住的顫抖著，一會兒對準了身前的詹姆，一會兒對準了另一邊的小天狼星，可就是無法指準窗戶的方向。
屋內的斯內普依舊在舉著魔杖，從他惡狠狠的表情來看似乎下一秒就會攻擊四人。
雙方憤怒又警惕的對視著，彼此都對這意外的相遇而感到不快。
相反的，卡蘭并沒有舉起魔杖。
他正在借著月光觀察著詹姆和小天狼星，在二人的巫袍上面有著不少的泥土。
卡蘭仔細想了想，他記得無論是尖叫棚屋，還是獨眼女巫雕像隱藏的密道，都需要劃過一個滑坡，看樣子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從這兩個密道偷偷溜出來的，而不是整潔的五樓鏡子后的密道。
這多少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讓卡蘭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了一些。
雙方在一明一暗中無聲的對峙著，彼此臉上的表情愈加兇狠，可就是不肯率先動手。
每個人心里面都清楚，他們是偷偷溜出學校的，如果沒被人發現也就算了，可一旦他們真的打起來，那勢必會引來附近居民的注意，甚至有可能是不知在哪里巡邏著的傲羅。
那樣的話，他們一個人也跑不掉，都會被抓起來，狠狠記一個大過，想必唯一不在場的拉文克勞學院會很愿意看到這一幕，這會讓他們輕而易舉的贏得最后的學院杯，就算是在魁地奇杯中失利都無法改變這一點。
更別提幾人都無法解釋為什么來這里的原因——狼人。
如果被校方知道了這一點，鄧布利多校長沒準會懷疑萊姆斯的動機，很有可能會讓他被強行退學，詹姆和小天狼星可不想看到這樣的后果。
但斯內普的雙眼卻微微瞇了起來——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他原本答應卡蘭的原因就在于想要找到辦法對付狼人，可如今狼人卻自己送到了面前，實在是算得上一個大好時機——造成沖突，并讓萊姆斯退學。
而且他早已經是斯萊特林的叛徒了，也沒必要擔心什么學院分數，這與莉莉的安全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只不過，這個計劃肯定會連累到卡蘭 斯內普悄悄轉了一下腦袋，以詢問的眼神看向卡蘭。
但是卡蘭卻在不經意間搖了搖頭。
光是八眼巨蛛事件就已經足夠了，他沒想要在鄧布利多心中繼續提升自己的威脅等級——無論怎么看，主動接近陌生的狼人都不像是一個善良和正義的學生會做的事情，更別提得知消息的途徑還是他偷聽到的。
這實在是算不上理智，而且鄧布利多也改變了許多——拉文克勞的冠冕就是證明。
他需要足夠小心。
“看樣子是打不起來了。”
于黑幕中，卡蘭直截了當的輕聲說道“無論你們想要做些什么，記得把窗戶關緊，別讓路過的行人看到。”
在說完這句話后，卡蘭就強行拉著一臉困惑的斯內普離開，他們快步走上樓梯，看都不去看窗外同樣困惑的四人。
“他這是什么意思？”小天狼星皺眉說道，卡蘭肆無忌憚留下的背影讓他有一種被看輕的感覺。
這真是糟糕透了。
詹姆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快，盡管他最近都在為了學會阿尼瑪格斯而苦練變形術，但這并不意味著他的魔法水平就有所退步，他早就想找機會與卡蘭再次較量一番了。
萊姆斯立馬就察覺到了二人異樣的神色，他在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強行按捺住苦澀的念頭，對他們小聲詢問道“你們還是不打算離開，對吧？”
執拗的二人都沒有吭聲，但這已經表明了他們的選擇。
在二人中，誰也沒打算離開，更不會承認僅僅因為卡蘭出現在這里就讓他們逃走，這簡直比輸掉魁地奇比賽還要難受。
“那就走吧。”萊姆斯無奈的提醒道“最好快一點，我們在外面呆著的時間足夠久了，而且還沒有披上隱形衣。”
“現在，去找狼人吧。”
另一邊，走上二樓的卡蘭已經悄悄打開了一個房間的門鎖，好在凱特爾伯恩教授的防范意識沒那么強，這里的房門都沒有被施展反阿拉霍洞開咒，不然整個搜查過程將會成倍上漲，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修好每一個房門，讓它們全都恢復完好無缺的狀態。
房門打開了，這里看起來有些像是一間書房，空落的書架上擺著一些諸如《火龍圖鑒》《龍蛋的孵化》之類的書籍。
“狼人不在這里。”
卡蘭回頭說道“而且也沒有什么危險的神奇動物，希望下一個房間也是這樣，我可不希望再看到第二只客邁拉獸了。”
很難說斯內普是否聽見了卡蘭在說些什么，他正站在房門外樓梯頂部的位置，默不作聲的盯著一樓的客廳，臉上的表情既警惕又帶著一絲厭惡。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壓低了嗓音問道“萊姆斯·盧平，那個該死的狼人——”
“噓！”卡蘭連忙比了個手勢，他站在圍欄邊向下看了一眼，詹姆四人已經陸續鉆進了客廳里面，只不過詹姆和小天狼星直接頭也不回的去到一樓其他的房間門口查看，只留下萊姆斯與彼得在重新鎖緊窗戶，似乎是打心底里不愿意按卡蘭的吩咐行事。
在確認一樓的四人都沒有上來的意圖，同時也沒有聽見斯內普所說的話語后，卡蘭才低聲解釋道“萊姆斯是狼人的事情暫時先保密，我可不想在這里和他們起沖突——盡管對我來說這并不難，但我也沒厲害到能夠一下子同時解決四個人的地步，也沒法保證不發出一點聲音。”
“我能幫你分兩個。”斯內普當即說道“至少兩個！”
卡蘭想到了斯內普本該在五年級時落入下風的那場一對二決斗，忍不住輕聲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斯內普眼神奇怪的質問道“你覺得我會輸？就憑他們？”
卡蘭沒對輕笑聲多做解釋，他低聲問道“斯內普，你就不恨神秘人么？”
“什么？”斯內普愣住了，突然轉變的話題讓他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但卻也讓他隱約回想了起了一絲記憶——昏暗的空間內，他像是飄飄然踩在云朵上面，沒有了任何的煩惱，直到止不住的口渴，以及突然浮現出的兒時回憶將他喚醒，在極其短暫的時間里面脫離了奪魂咒的控制。
他看到自己正舉起手中的魔杖，并對準了卡蘭。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卡蘭如此狼狽的樣子，站都站不穩，身子搖搖欲墜，臉色蒼白的可怕。
但也是在那一瞬間，他忽然意識到，卡蘭似乎早就清醒了，比他和莉莉都要早得多。
斯內普并未把這當做是什么出奇的事情，反而是意料之中該有的場景一樣。
畢竟，卡蘭比他和莉莉都要強的多。
于是，斯內普順著虛弱身體的反應，毫無征兆的讓自己用力倒在地面上。
事實上，直到現在，斯內普都沒有明白自己究竟為什么會這么做的原因。
對他來說，這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感覺，有些像是無奈的唯一選擇，又有些像是出奇的完全信任。
但他還記得莉莉無比虛弱的話語。
“卡蘭快逃”
至少，得活下去一個人，無論那個人是誰。
可以是卡蘭，也可以是莉莉，他們都需要活下去——
在最后被重新操縱前，斯內普記得自己正在努力仰頭去看卡蘭，帶著決絕的眼神。
不一定，非得是我。
斯內普反常的沉默著，不發一聲。
“怎么會不恨呢？”卡蘭像是沒察覺到一樣繼續說道“他想要殺死我們——你，我，還有莉莉，甚至差一點就成功了。”
“萊姆斯不重要。”
卡蘭突然說道“他只是一只狼人而已，而且還是一名格蘭芬多。”
“但梅多斯教授可是已經對我們說過了，在神秘人手下還有著一大批的狼人。”
“這，才是真正重要的。”
斯內普一下子就抬頭看向卡蘭，他瞪圓了雙眼。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質問道“別以為我會陪著你一塊發瘋！就算是莉莉也不會答應的！”
“別激動，斯內普。”卡蘭輕聲說道“這只是一個提議而已，我知道這很難做到，是的，不用懷疑，我確實知道這很難。”
在說到這里時，卡蘭不禁再一次想到了已經不再被他信任的鄧布利多校長，這讓一切都變得更加困難了。
斯內普皺眉盯著卡蘭臉上的表情，似乎想要從那上面看出些什么，可到最后卡蘭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只是一個簡單的提議而已。”卡蘭再次重復道“而且，我也沒有發瘋。”
“不然的話，我現在出現的地方就不會是這里了。”
而是豬頭酒吧，以及有求必應屋這兩個與鄧布利多校長息息相關的地點。
這才是卡蘭最不愿意惹上的麻煩，而不是什么被秘密抓起來的狼人。
盡管卡蘭的話語說的不明不白，但斯內普還是沒有阻止他。
沒用多久，二樓所有的房間就都被搜查完了，這只需要簡單看一眼就足夠了，花不了太長的時間。
可直到最后，卡蘭也一無所獲，沒有發現任何一個狼人。
“不在這里”他低聲喃喃道，重新將視線投向一樓的客廳。
詹姆四人已經重新聚集到了一塊，從他們抬頭的舉動來看，似乎同樣是什么也沒有發現。
這可不太妙。
“詹姆，這下子我們該走了吧。”彼得忍不住再一次小聲提醒道，但換來的只是小天狼星鄙夷的眼神。
“你可真會拖后腿，”他毫不客氣的指責道“你在怕什么？桑斯特也不會注意到你，反正你只會躲在一邊。”
“好了，小天狼星。”眼看著彼得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詹姆抬手阻止道“別太難為他了。”
小天狼星不屑的切了一聲，彼得慚愧的低下了頭。
突然，站在二樓的卡蘭低聲說道“不對勁。”
斯內普向他看了過去，聽見他在繼續喃喃道“這個房子看起來可不像是能夠容納琪琪的樣子，那些都是普通的房間，讓琪琪活動起來都費勁”
他說著快步走下樓梯，斯內普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隨即跟了上去。
雙方在一樓再次相遇了，詹姆與小天狼星警惕的盯著二人，萊姆斯則是在努力隱藏著自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卡蘭根本都沒有看他們一眼，他直接略過了四人，把他們搜查過得房間再次檢查了一遍，斯內普默默幫他守在門口，防止客廳里的四人突然發難。
沒用多久，卡蘭就走出了最后一個房間，他的視線不斷在客廳里移動著，這奇怪的一幕讓四人頓感疑惑。
最終，卡蘭將目光定在了四人腳下的厚重地毯上，他記得當初聽到的狼人嚎叫聲就是從客廳里發出來的，而是斯蒂夫家里還有一個地下室，里面安頓著許多神奇動物 卡蘭抬頭分別看向為首的詹姆和小天狼星。
“你們在找東西？”他問道。
二人都沒有吭聲，只是警惕的盯著他。
斯內普嘲諷的嗤笑了一聲。
卡蘭沒去理會對方的態度，他繼續說道“那你們還打算繼續站在這里么？”
這一次，就算卡蘭沒再繼續說下去，詹姆和小天狼星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們齊齊望著自己腳下的地毯，分別用力踩了兩下。
詹姆腳下發出的是悶悶的撲撲聲，就像是踩在了厚實的地面上。
可所有人都聽到了小天狼星腳下聲音的不同。
“咚，咚。”
木板底下是空心的。
“別浪費時間。”卡蘭微瞇著雙眼說道“你們都讓開！”
小天狼星與詹姆立馬朝卡蘭看了過去，兩人都對卡蘭這種命令的態度感到極為的不滿，而且斯內普已經再次將魔杖對準了他們。
可是在萊姆斯以及彼得的快速反應下，他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用力拽到了地毯邊緣。
“你放開——”小天狼星用力甩著萊姆斯的雙手，表情隱隱有些憤怒。
可話到嘴邊，他卻沒有完全說完整。
足以將他們四人完整蓋住的厚重地毯平整的漂浮起來，并自動沿著一邊卷到了一快，最后安靜的堆放在一邊。
整個過程都在極其詭異的寂靜中完成，卡蘭也沒有施展出任何咒語。
“桑斯特越來越強了”詹姆咬著牙說道，小天狼星的表情比寒霜還要冰冷。
萊姆斯震驚的看著這一幕，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見識到卡蘭的無杖魔法。他原本以為石頭就已經足夠重的了，可沒想到卡蘭居然厲害到了這種地步，輕而易舉的就控制住了整張地毯。
不只是他們，就連斯內普也在驚疑的盯著卡蘭。
這真不是飛毯么？
他不禁疑惑的想道，可是他記得飛毯在英國是被禁止銷售的，凱特爾伯恩教授應該買不到飛毯才對。
卡蘭沒去顧忌幾人的反應，在地毯挪到一邊后，他就立馬走到空出來的木板上面，伸手到處摸索著。
就在幾秒后，卡蘭摸到了一絲空隙。
他向后退了幾步，隨后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木板無聲的向上緩緩掀開。
月光順著窗戶照進露出的洞口內，一道階梯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