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玩笑
溫馨的臥室內，到處堆滿了可愛的布偶與洋娃娃，莉莉對著比她還要高的鏡子，一邊小心翼翼的戴著發卡，一邊對著趴在自己床上的佩妮問道：“佩妮，你今天不去了嗎？西弗勒斯上次不是故意的，他又沒有......”
莉莉喋喋不休的為自己的朋友開脫，可佩妮只是懶洋洋的擺弄著布偶，沒有回話。
佩妮與西弗勒斯又一次吵起來了，或者說，在經歷過那一天被卡蘭制止過的“襲擊”后，佩妮對西弗勒斯的成見就再也難以轉變過來，每一次見面兩人都是爭鋒相對，毫不留情的嘲諷對方。
“西弗勒斯？哼！”佩妮不滿的說了一句：“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和那個家伙那么親密了？”
“因為我們是朋友嘛。”莉莉嘟著嘴回了一句：“而且他還對我們說出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不過只是叫個名字而已，又沒什么的。我們不是從一開始就稱呼桑斯特為卡蘭的嗎？”
“朋友？我可不覺得。”佩妮臉紅的忽略了莉莉的后一段話：“你沒看見你第一次叫他西弗勒斯的時候他笑的那個樣子，連卡蘭都看不過去了，讓他收斂一些。甚至在走的時候，我發現那個家伙都一副搖搖擺擺的樣子，就像爸爸喝醉時那樣。”
“不是朋友還能是什么？”莉莉天真的問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西弗勒斯的父母，生活在那樣的家庭里面，交到朋友本身就算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吧。”
也不知道是因為哪句話，佩妮的臉更紅了，悶悶著不理莉莉。
莉莉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柜子，那里除了以前父母給自己買過的玩具外，還多了兩樣事物。
一個是卡蘭贈給大家的布式卡片，這一個不僅是自己，佩妮也有好好的收藏起來，每次回家都要檢查一遍才能放心。
而另一個則是在那次“襲擊”過后西弗勒斯送的道歉的禮物，莉莉自己的是一個綠色的心形布片，兩側的邊緣做成了翅膀的模樣，中間是用更多的綠線縫制成的“莉莉·伊萬斯”名字，莉莉還記得當時西弗勒斯的樣子，臉紅的甚至都要冒氣了。
至于佩妮的就要差一些了，僅僅只是一個方形的小布片而已，名字的字體也沒有自己的那么好看，卡蘭在一旁為西弗勒斯解釋了半天才讓佩妮冷靜下來。不過莉莉總覺得那些理由不是那么的充分，就像如果時間不夠用的話，為什么自己的那一份就能做的那么漂亮呢？西弗勒斯的手工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莉莉懷疑西弗勒斯是使用了他媽媽的魔杖，但不管莉莉怎么去問，西弗勒斯就只是臉紅又緊張的樣子，不肯繼續說下去。
至于佩妮的那份禮物，雖然在莉莉的勸解下沒有回到家里就直接扔掉，但也被放在了她最不喜歡的盒子里面，那個盒子只有當佩妮往里面扔東西的時候才會被打開，她有一次的成績單就被放在里面過，除此之外就從未被打開過。
“佩妮，你真的不去了嗎？”莉莉同樣趴在床下，兩手支著臉頰，在想了想后對她說道：“卡蘭今天也會去的哦。”
“卡蘭，卡蘭。”佩妮嘀咕了兩句：“看書的卡蘭，鍛煉那個什么漂浮咒的卡蘭，就是不和我們聊天的卡蘭，那我還去做什么，光聽你和那個家伙聊天嗎？一點意思都沒有。”
“佩妮。”莉莉歉意的低語了一句。
“不去！不去！”佩妮捂住耳朵：“你自己去吧！去和你的小男友約會去吧！說什么我都不去！”
“佩妮！”莉莉生氣的喊了一句：“他可是我們的朋友，就像卡蘭一樣，你怎么能這么說呢！”
莉莉憤憤的鼓起臉，在盯了一會閉眼的佩妮后，生氣的轉身走開了。
“媽媽，我出門了。”
“佩妮呢？你們平時不是都一起出去的嗎？”
“她今天不想出去了，哼！”
“哈哈，看來我們的小公主們鬧別扭了，去吧，早些回來。”
“好的，媽媽。”
火紅的長發出現在小鎮上，沒用多久，莉莉就來到了那個游樂場附近，并熟練的跨過灌木叢。
綠茵茵的樹林中，斯內普穿著被改造過的襯衫，外衣被放到一邊，上面還有著兩本又一次帶來的魔法書籍。他正坐在草地上，無聊的看向灌木叢的方向。
另一邊，卡蘭依靠在一顆茁壯的樹干上，雙腿交錯疊起，身子被帶有斑點的陰影覆蓋，他正拿著一本帶有“黑魔法”字樣的書籍聚精會神的看著。
自從那一次“襲擊”過后，斯內普便不再刻意的提出黑魔法的事情，但同時他也沒死心，每一次帶來的書除了基本的白魔法書籍外，都會額外帶一些黑魔法書籍，不過這類書只會由卡蘭一人獨自閱讀，莉莉與佩妮是絕對不會去碰的。這似乎是斯內普默默表達抗議的方式，同時也是希望能夠借此改變卡蘭對于黑魔法的印象。
哪怕僅有那么一絲絲的可能。
對此，卡蘭則是照收不誤，既沒有多說什么，也沒有再勸誡什么，只是以這種默契的方式，與斯內普進行著默默的交鋒。
可反而就是這種表現，讓斯內普漸漸有些絕望，因為卡蘭好像絲毫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般，從未表達出過對黑魔法更多的興趣。似乎在卡蘭看來，黑魔法真的就像是他曾說過的那樣，并沒有太多學習的價值。
而且每一次在讀過一遍黑魔法書籍后，卡蘭就直接將其歸還給斯內普，沒有絲毫的留戀。而剩下的時間，他要么是繼續嘗試鍛煉無杖魔法的使用，要么就再拿起白魔法的書籍。每當這個時候，莉莉都會主動的將手中的書交出來，不管有沒有讀完，反正對她來說，以后都是有的是時間去讀書的。對于如今的她來說，反而是那些魔法界的趣事更吸引她。
“嗨，西弗勒斯，卡蘭。”
莉莉欣喜的對著二人打著招呼：“佩妮今天不想來了，只有我自己。”
斯內普在聽到莉莉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微微笑了一下，雖然還是忍不住，但至少比第一次的表現要好的多，他臉頰微紅的站了起來，把一本書對莉莉遞了過去。
卡蘭則是頭也沒抬的擺了擺手，就當是打招呼了。
對此，莉莉早已習以為常，無論是卡蘭的用功程度還是認真學習的本事都是她生平罕見，這讓她心中默默生出了一種對于學霸的急切感，不過又總是在她看到西弗勒斯的樣子后就隨性下來。
反正以后還有的是時間。
莉莉將書籍隨手放到一旁，沒急著去看，反而是坐在斯內普對面，仰著腦袋，對西弗勒斯好奇的問道：“再說說蹤絲的事情吧，西弗勒斯。”
斯內普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他回想著母親說過的內容細細說道：“這算是學校的規定，在沒有滿17歲以前，在離校的時候必須簽訂一個契約，表示自己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否則......”
二人的交談先是由蹤絲，魔法部的警告，保密法，最后又轉到了魔杖上面。
莉莉在想了想后突然說道：“可是我在校外施過魔法啊。”
“我們沒關系，我們既沒有魔杖，也沒有滿十一歲，小孩子是不會被管的。”斯內普煞有介事的說道：“不然的話，卡蘭都不知道被抓都少回了。”
說道這里時，斯內普的語氣加重了一些，似乎是在巴不得卡蘭被抓走。
“啊，西弗勒斯。”這時，卡蘭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他手中的黑魔法書不知何時已經緩緩飄到斯內普附近，并十分“不小心”的撞了一下斯內普的腦袋：“抱歉，西弗勒斯，可以把你旁邊的那本白魔法書扔過來嗎？”
自從斯內普露出那副笑容滿面的囧樣后，卡蘭就時常也通過斯內普的名字打趣他，不過每一次都用的是一種矯揉造作的語氣，搞得斯內普心里很氣，可又打不過他，于是只能更氣了。
“卡蘭！”莉莉又好氣有好笑的埋怨了一句，她制止了斯內普想要用書砸死卡蘭的沖動，順手接過書籍，輕輕的扔了過去，但這本書還是慢悠悠的飄到了卡蘭的懷里，惹得莉莉心里一陣羨慕，不過在卡蘭的警示下，她還是沒敢冒然嘗試這樣訓練過，生怕會產生問題。
“啊，抱歉，莉莉。”卡蘭又陰陽怪氣了一句，眼神還使勁瞟向斯內普。
斯內普滿臉通紅，他已經快要氣死了。
莉莉不滿的嘟了嘟嘴，可她馬上就對著斯內普接著問道：“信真的是由貓頭鷹送來的嗎？”
“一般來說是這樣。”斯內普在心里罵了卡蘭八百遍后，終于才心平氣和的說道：“但你是麻瓜出身，所以學校會派人來向你父母解釋一下。”
說道這里，斯內普忽然猶豫了一下。
“我也是這樣的。”卡蘭明顯聽出了斯內普的猶豫，他懶洋洋的繼續說道：“而且我不僅是麻瓜出身，還有一個孤兒加成，所以學校也一定會派人來的。”
“卡蘭！”莉莉生氣的說了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生氣，或許是不希望卡蘭將這種悲傷的事情用這樣若無其事的方式說出來，或許是想讓卡蘭免去孤兒身份的悲哀，畢竟她把卡蘭當做了朋友，不希望朋友傷心。
“沒什么的。”卡蘭笑了一聲：“說實話，和擁有斯內普的那種父親比起來，我倒寧愿自己是一個孤兒。”
“卡蘭！”這一次，莉莉是真的生氣了。
斯內普則只是沉默著，什么都沒有反駁。
“好好好。”卡蘭連連擺手：“不說了，不說了。”
在生氣的盯了一會兒卡蘭后，莉莉才有些擔憂的對斯內普問道：“你家里的事情怎么樣了？”
斯內普微微蹙起了眉頭：“還好。”
“他們不吵了？”
“哦，還吵。”斯內普說，同時下意識的撕碎了一把葉子，但顯然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但不會太久了，我就要走了。”
“你爸爸不喜歡魔法？”
“他什么都不喜歡。”斯內普說。
兩人沉默了一陣，周圍只剩下了樹葉嘩啦嘩啦的聲響，以及不遠處卡蘭翻書的聲音。
“麻瓜出身......在霍格沃茨會有什么不同么？”莉莉忽然問了這么一句。
斯內普遲疑了。
麻瓜出身會有什么不同么？
當然會有了。
即便刨除掉那些純血家族的純血至上的觀念，也不提自己的對于麻瓜至今沒有全然消除的厭惡，斯內普已經從自己媽媽的口中隱隱聽到了一些與神秘人有關的事情，似乎他就十分抵觸麻瓜出身的巫師，而且還在麻瓜界與魔法界做了不少的事情，似乎是在以此純化巫師們的血統。
斯內普看著莉莉那張蒼白的臉和深紅色的頭發。
“不會。”他說，同時還有些擔憂的看了卡蘭一眼，緊跟著補充了一句：“不會有什么不同。”
卡蘭的眼睛盯在書上，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沒有出聲打擾這場交談。
“太好了。”莉莉說，松了一口氣。顯然在她的心里一直在為此擔心。
“是啊，真的是太好了。”卡蘭也跟著說了一句，斯內普的臉徹底變紅了。
“莉莉，你會變許多魔法的，”斯內普好像在刻意解釋著什么，支支吾吾道：“我看見了，我一直在偷看你......”斯內普的聲音越來越輕。
莉莉沒有聽他說，而是四肢伸開躺在鋪滿綠葉的草地上，望著頭頂茂密的樹葉。
斯內普渴慕的望著她，就像最初在游戲場時那樣。
這時，卡蘭忽然故作驚訝的說了一句：“什么？西弗勒斯，你剛剛說了什么？我沒有聽錯吧？你居然是這種人？”
斯內普死死的愣住了。
莉莉仰起身子，好奇的問了一句：“卡蘭，你在說什么啊？”
“他什么都沒有說！他又是在亂說！”斯內普徹底慌了神，他一把拿起自己的衣服，滿臉漲紅的說了一句：“我......我先走了。”
說完，斯內普就直接跑掉了，連書都忘了拿。
“西弗勒斯！”莉莉急忙喊了一句，可斯內普像是差一點摔倒一樣，在穩住身子后繼續跑著，沒有停下來。
“這些書我一會兒再還給他吧，我知道他家在哪。”卡蘭坐到莉莉對面，將她身旁的另一本書拿了起來，若無其事的繼續閱讀著，絲毫沒有始作俑者的羞愧感。
“卡蘭，他剛剛到底說了什么啊？”莉莉困惑的問道。
“哦，沒什么，我故意嚇唬他一下而已。”卡蘭微笑著說道，緊接著他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莉莉，你覺得斯內普這個人怎么樣？”
“怎么樣？”莉莉更加困惑了：“當然是朋友了啊，就像是卡蘭你一樣，而且以后我們還會成為同學，還有什么嗎？”
“嗯......”卡蘭深深的皺了皺眉，在考慮許久后，最終還是仍舊不死心的繼續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要你在我和斯內普之間選一個人做男朋友的話，你會選誰？”
“男朋友？！”莉莉稍微驚了一下，綠色的眼睛大大的睜了起來：“我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啊，不過如果一定要選的話......”
莉莉兩手支著臉蛋，不停的眨巴著眼睛，就在卡蘭即將要把這最后一本書也要看完時，她才終于說了一句。
“我選西弗勒斯。”
“哦？！”這一次，換做是卡蘭被驚到了，他連書都顧不上看，連忙對莉莉問道：“為什么？”
“唔，如果非要說有什么原因的話，”莉莉眨了眨眼：“我覺得西弗勒斯會對我更好一些，而卡蘭你就只會不停的看書和學習魔法，哪有人會找你這樣的男朋友啊。”
“你這話實在是太傷人了。”卡蘭捂住心臟的位置，裝作一幅受傷的模樣，惹得莉莉忍不住笑了出來。
“而且，”在笑完過后，莉莉又猶豫的說了一句：“我總覺得卡蘭你有些嚇人，就在西弗勒斯不小心想要襲擊我們的那一天，卡蘭你對他說那些話的時候，總是讓我感到有些害怕。”
“還有這么一回事？”卡蘭若有所思的揉著下巴，而莉莉則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似乎那一天確實給她造成了不小的陰影。
“不過，怕我倒也是正常的。”突然間，卡蘭似乎變了一個樣子，就連莉莉都覺得他陌生了起來。
“因為，”卡蘭低沉著語氣，緩緩湊到莉莉面前，盯著那雙泛綠的眼睛，沉聲說道。
“我殺過人。”
莉莉明顯愣住了，可沒用多久，她就笑著將卡蘭推開：“你在胡說什么吶，卡蘭，果然西弗勒斯說的沒錯，你就是喜歡胡說。”
卡蘭也立即跟著笑了出來：“誰讓你不選我的，明明我比斯內普優秀的多，比他帥，就連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我做的，結果你居然選他！哼！”卡蘭不滿的撇撇嘴。
“哈哈哈。”莉莉笑得不得了，過了好久后才漸漸緩下來。
而卡蘭則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那些書上，莉莉沒有出聲打擾他，只是仰躺在草地上，默默望著天空上的云彩。
“卡蘭，你是在開玩笑的，對吧？”
卡蘭淡淡的瞥了莉莉一眼：“當然是開玩笑的了，我一個小孩子，這么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我又不是黑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