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利貸

　　“蹬！蹬！蹬！…”

　　從樓梯口傳來一陣急急促的腳步聲，一條身影快速地竄進屋內。

　　來人關上屋門并反鎖后，背貼著房門喘著粗氣。

　　這不是柳浩嗎？馬樂喜出望外。

　　“柳浩，發生什么事？”柳大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急問道。

　　這時候柳浩才注意到一旁的馬樂，說：“你怎么來了？”

　　“砰！砰！砰！”

　　還沒等馬樂說話，門外傳來了一陣粗暴的砸門聲。

　　“開門，趕緊給老子開門！”

　　緊接著，又是一陣砸門聲。

　　“肖萍，你兒子叫柳浩是吧，趕緊給我開門！”

　　“欠債還錢，天公地道！信不信我燒了你家房子！”

　　原來是催債的！

　　柳大松跌坐在椅子上，一臉絕望，“完了，這下完了…”

　　肖萍轉過身去，掩面而哭。

　　柳浩看著父母，不由得皺起了下眉頭。

　　他看了一眼馬樂，冷冷道：“你來得不是時候，過一會吧，等那幫人走了，我再送你出去！”

　　“發生了什么事？”馬樂一把抓住了柳浩的胳膊。

　　柳浩不耐煩地一把甩開胳膊，“我說馬樂，你怎么回事？這是我的家事，憑什么告訴你，我和你又不熟！”

　　不熟？

　　被視作兄弟的人竟然說和他不熟！

　　這一刻，馬樂怒了！

　　“我當你是兄弟，我當我路人甲？”馬樂又一把抓住柳浩的胳膊，眼睛死死地瞪著他。

　　“兄…弟？”柳浩看著怒氣沖沖的馬樂，懵了。

　　“馬樂，我倆只是和別人打過幾次群架，談不上兄弟…吧？”

　　納尼？

　　只是打過幾次群架的交情？

　　不是生死患難的好兄弟么？

　　這劇本，出入挺大啊！

　　馬樂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唐突…

　　但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說你是兄弟，那就是兄弟！快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馬樂眼中的怒氣未減。

　　柳浩沉默了一下，說：“媽，你說吧，他是承懷古城的馬家大少爺，也許真能幫上忙！”

　　馬樂聽了，一臉黑線！

　　馬家大少爺？有你這么介紹兄弟的么！

　　他在柳浩的肩膀上捶了一拳，然后走到肖萍身邊，說：“阿姨，你有事就快說吧，外面的人都快把門砸破了！”

　　外面的叫罵聲和砸門聲持續不斷，聽得人心驚膽跳。

　　肖萍遲疑了一下，說：“都怪阿姨貪心，聽人說有股票內幕，就借錢買了，剛開始還賺了些，但上兩周…股票就開始停牌了！”

　　炒股害全家啊！

　　馬樂內心嘆息了一聲，問：“阿姨，你借了多少錢？”

　　“四十萬…”肖萍喃喃道。

　　“她借的是高利貸，現在別人要她還六十萬！”柳大松氣急敗壞地說著，重重地在桌子上捶了一拳。

　　肖萍又開始哽咽起來：“現在這幫人隔三岔五就來催債，還說要防火燒屋…”

　　六十萬，數目不小，而且還是1999年！

　　這時，外面又傳來了一陣叫喊：“你們再不開門，老子真的要燒房子啦！”

　　正說著，一灘液體從門縫下涌了進來，還散發出一股汽油味！

　　他們真的要放火燒屋？！

　　柳浩扔掉書包，沖進了廚房。

　　不一會，他手里拿著一把菜刀沖了出來，大喊道：“王八蛋，我和你們拼了！”

　　“你干什么！”馬樂從柳浩手里奪過了刀，扔到了里屋內。

　　柳浩推搡著馬樂，還想進去拿刀子。

　　“你想坐牢嗎！做事能不能冷靜點！”馬樂大喝了一聲。

　　柳浩愣在當地。

　　馬樂拍了拍他肩膀說：“這事，讓我來處理！”

　　然后一個箭步沖到門邊，打開了房門。

　　門外一個混混還在繼續往屋內倒著汽油。

　　“給我住手！”馬樂一聲暴喝，“光天化日之下縱火燒屋，誰給你們的膽子啊！”

　　面對突然出現的馬樂，屋外的五個混混一時懵了，面面相覷。

　　“小子，你是誰？”其中一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像錦雞的混混問道。

　　“你就是帶頭的？”馬樂問。

　　那混混點了點頭。

　　“來要錢是吧，進來坐下，慢慢談！”馬樂指了指屋內，冷冷說道。

　　帶頭混混見馬樂稚氣未脫，本想發作，但見他說話冷靜，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心里不禁沉思：“難道這小子背后有人？”

　　帶頭混混走進屋內，用腳掃開地上的障礙物，在一張椅上坐了下來。

　　“小子，你想談我就跟你談，但如果沒有滿意的結果，可別怪花哥我無情了！”

　　馬樂盯著后面那個拿著汽油罐的混混道：“把汽油罐給我擰好，如果失手把房子點著了，最少也得判個十年八年！”

　　那混混看了一眼花哥，然后悻悻地擰好了蓋子，把汽油罐放在地上。

　　眾人坐定后，肖萍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茶走到花哥身邊，“花哥您喝茶，錢的事，我們好好商量…”

　　花哥拿起茶喝了一口，把茶葉吐在地上。

　　馬樂也搬過一把椅上，坐在花哥對面，“花哥是吧，這筆帳你們準備怎么算？”

　　“很簡單！”花哥放下茶杯，說：“本錢是四十萬，加上利息，一共是六十萬！小子，你是不是替她還？”

　　六十萬，即使不算上利息，也要四十萬，這筆錢自己一時間肯定沒有。

　　但這幫人一看絕非善類，拿不到錢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先想辦法拖上一拖，后面再慢慢商量。

　　看馬樂沉默，花哥冷笑道：“沒錢就不要學別人充英雄！”

　　“我替她還！”馬樂突然斬釘截鐵地說道。

　　在場所有人聽了，都是一愣！

　　“馬樂…”身后的柳浩正要說話。

　　馬樂朝他擺擺手，繼續對花哥說：“但我暫時沒有那么多錢。”

　　“沒錢你說個毛啊！”花哥噌的一聲站了起來。

　　馬樂端坐不動，冷冷說：“我只能先給你們十萬，要不要，你們決定！”

　　“錢在哪里？”

　　“在銀行，不過今天太晚了，明天中午才能給你。”

　　花哥神色不定地看著馬樂。

　　這小子讓他有點琢磨不透！

　　自己出來只是為了求財，真要做出殺人放火的事，自己還真脫不了身！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馬樂！”

　　“馬樂…馬樂，”花哥念著名字，“名字我記住了，你小子可別跟我玩什么花樣，有什么后果你應該知道！”

　　“我知道。”馬樂輕輕一笑，“我能玩什么花樣，難道還能帶著房子跑了？”

　　看馬樂鎮定自若，一臉云淡風輕，花哥堅信他背后肯定有人。

　　要錢的目的已經達到，花哥也就順勢找了個臺階下。

　　“明天中午12點我來拿錢，如果拿不到錢，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說完，帶著一幫嘍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