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跟我去一個地方。”不需要靜等,水青陽當即就有了動作。
宋雨湖立刻就問:“去哪里?”
水青陽露出一個讓人迷醉的笑容:“賬要一條條算,在執天監之前,我們先去見個老朋友,解決掉彼此的恩怨。”
幾人哪里知道水青陽口中的老朋友是誰,也猜不透,可看他的笑容,卻都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前方將有大事要發生。
水青陽當先掠出,宋雨湖來不及阻攔,只好悶頭趕上,一路上都在旁敲側擊,想盡辦法套水青陽的話,結果當然什么都套不出來。
到了最后,她只好威脅道:“姓水的,老娘可警告你,你要是敢亂來,老娘可不會被你當槍使,絕不會與你同流合污。”
一行五人,進入了藍雪州修士所負責的區域。
沿途之中,水青陽還在一些樹干,石頭,乃至土坡上畫了三角符號,內部劃上一橫,宋雨湖幾人實在搞不懂他在弄什么東西,只能滿腹狐疑地看著。
不過這下子,就連伊雄都提高了警惕,不是警惕水青陽,而是警惕即將發生的變故。
伊雄可是從封靈山脈就開始跟著水青陽,對這位年輕大人的作風再清楚不過,每當對方擺出神神秘秘的樣子,鐵定出大亂子!
在這一點上,伊雄倒是與宋雨湖英雄所見略同。
就在五人離去不久之后,一行人悄然跟上,為首者赫然就是三月分舵舵主沈亮。而在另外兩個方向,亦有兩幫人遠遠跟在水青陽五人之后。
風雪漫漫,仿佛永遠下不完,不過人卻有再遇時。水青陽五人沒有隱藏行跡,自然很快就被藍雪州修士發現了。
“站住,爾等…原來是水校尉,水校尉怎么會在此地?”幾名修士攔住了水青陽五人,居中一人呵斥的聲音一頓,露出驚訝之色。
水青陽對此人沒什么印象,應該不是江家派系的骨干,就拱手笑道:“閣下有所不知,本校尉在所負責的區域找了個把月,愣是沒碰到一個公道會逆賊。那幫鼠輩全躲在地里,真是沒勁。思來想去,童城主便讓我等去其他地方看看。”
作為藍雪州的名人,水青陽難免備受關注,居中的修士稍一回想,就記起水青陽被分在了童遠行一個組。
誰不知道童遠行是桂東鳴的絕對心腹,若真是童遠行下的命令,自己倒是不好摻和了。
思及此,居中修士就笑道:“如此說來,李某的運氣倒是比水校尉好些,這些日子宰了六個公道會逆賊。唉,可惜人頭太少,恐怕算不了大功。”
水青陽附和地搖搖頭,一副大家都是可憐人的樣子。
雙方并不熟,李姓修士身在童家陣營,也不敢和水青陽多談,免得身邊的同伴告密,很快便告辭而去。
等遠離了水青陽五人,李杰身邊的一名修士低聲道:“李校尉,卑職覺得不太對勁。童城主一向對桂州主言聽計從。沒有桂州主的命令,童城主豈敢擅自讓水青陽亂轉?”
李杰瞇起眼睛:“你想說什么?”
說話的修士左右看看,湊近道:“桂州主與水青陽的關系,大家都心知肚明,卑職懷疑,會不會是水青陽不經同意,就偷偷跑過來避難了?李校尉試想,水青陽沒有這塊區域的地圖,他亂轉之下,遇到我等不也很正常嗎?”
這段分析可謂合情合理,李杰之前就有點疑惑,此時深深皺起了眉頭。若手下猜中了真相,那事情就棘手了。
萬一之后消息泄露,自己遇到過水青陽,卻沒有上報,這不是故意隱瞞州主嗎?以州主的手段,鐵定不會饒過自己。
李杰眸光閃爍,當即冷冷道:“你倒是提醒了本校尉,此事透著詭異,我等必須上報州主才行,走!”
在校尉英明的恭維聲中,這幾人轉了個方向。
他們正是分在桂東鳴一組的修士,負責的是同一片區域,雖然不知道州主的具體位置,但總能通過其他人聯系上。
而此時的水青陽,則已經帶著宋雨湖四人躲了起來。
“喂,小子你到底說不說?趕了這么多天路,費那么大勁,你就為了換個洞?你剛剛故意在人前露面,究竟有何陰謀,再不說老娘翻臉了!”
山洞內,宋雨湖揪著水青陽的衣領不放,含有脂粉香的口氣盡數噴在了水青陽臉上,雙方的鼻尖幾乎碰到了一起。
水青陽掙脫不開,也知道再不透露一二,估計其他人也不安生,就說道:“還能有什么陰謀,引蛇出洞而已。”
宋雨湖可不滿足這么一點消息,柳眉豎起,立刻又問:“引哪里的蛇?”
這時一旁的鐘雪卻面色驟變,騰一下從地上站起:“水校尉,你該不會在打桂東鳴的主意吧?”
出發之前,水青陽就說要一個個算賬,在落魂山脈與這邊有仇的人就那么幾個,如今又到了桂東鳴的地盤上,還故意泄露己方行蹤,指向已經很明確了。
其實鐘雪早就有了懷疑,但她不敢相信,因為桂東鳴不僅個人實力深不可測,身邊必然也有大量高手保護,憑這邊的人手,怎么也不可能壓倒對方啊。
宋雨湖也是瞪大眸子,以一種‘你是不是瘋了’的表情看著水青陽,拽著衣領的手再度扯緊幾分:“小子,你別告訴老娘被鐘雪猜中了。”
水青陽撇撇嘴,聳了聳肩。
見他這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樣子,宋雨湖狠狠受了一驚。可她對水青陽的了解,要深過在場其他人,知道這廝沒有一定的把握,不可能干出這種事,惡狠狠威脅道:“你到底有什么手段,全部一五一十說出來!”
水青陽搖搖頭:“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你們等著看就行。”接下來無論宋雨湖怎么威逼脅迫,水青陽就是不吐一個字,搞得宋雨湖只能原地跳腳。
冰泉潺潺,從一處斷崖墜下,激蕩起點點水花,冒起的水霧撲簌簌凝成冰晶,又順著泉水流向蜿蜒曲折的遠方。
水流一側的某塊石頭上,聽到腳步聲的桂東鳴,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