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無底洞

　　老農夫酒店，305號房。

　　熟睡中的劉小通，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開門，于是翻了個身：“是仙人嘛？”

　　孔書成索性將燈打開，原本昏暗的房間一下子就亮了。

　　劉小通立刻用被子蒙著頭，并且有些不滿地抱怨：“喂，仙人,

　　你干嘛呢，現在幾點，就開燈干嘛？”

　　孔書成緩緩地走近床頭，用冰冷的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小通，起床吧，已經五點了。”

　　劉小通揉了揉眼角的眼屎粒：“喂,

　　仙人,

　　搞毛線啊，才五點鐘,

　　你把我叫醒干嘛？上午的考試，不是8點半才開始嗎？哦對了，你昨晚去哪兒了，大半夜我醒來過一次，也沒看見你啊…”

　　孔書成：“別廢話了，趕緊起床，順便把陳長庚、仝新右、宋光輝他們也叫過來。”

　　劉小通仿佛意識到什么，猛然騰地一下就從被子里鉆了出來，然后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著孔書成：“喂，仙人，不是吧？你…你真的淘到金子了？”

　　孔書成點了點頭：“趕緊去叫吧。咱們內部，先消化一下。”

　　劉小通：“一共有幾道題？”

　　孔書成：“這個，你就不要多問了，我也不大清楚。不過，等會兒,

　　我給你們四個人都把解題思路講一下，有不懂的,

　　咱們現場討論和消化。”

　　劉小通：“就只是把陳長庚、仝新右、宋光輝他們三個叫來嘛？不用把嫂子叫過來嘛？”

　　孔書成搖了搖頭：“不用了。”

　　劉小通驚愕：“為什么？難道，嫂子不是咱們團隊的一員嘛？”

　　孔書成：“哪幾道題，她已經會了。”

　　劉小通：“…！！！”

　　瞬間秒懂。

　　原來，昨夜一晚，孔書成沒有回房，而是在周落霞那里開小灶啊。

　　孔書成：“喂，還愣著干嘛啊，趕緊去啊，先把陳長庚叫過來，你們四個人里面，我就怕他的底子最弱。”

　　“好嘞！”

　　劉小通麻利地起床，然后穿好衣服，直接就跑去隔壁把陳長庚、仝新右、宋光輝三個人叫了過來。

　　從凌晨五點到七點，整整兩個小時的閉門研討。

　　劉小通、陳長庚、仝新右、宋光輝四個人，終于將孔書成手寫的那幾道題，全都領悟了。

　　這時候，孔書成緩緩地走到窗戶前，將窗簾拉開，一抹金色的陽光從窗外斜射進房間，所有人臉色都洋溢著莫名的興奮和激動。

　　“仙人，啥也別說了，同志之間，這種時刻，必須握手和擁抱啊。”

　　陳長庚像個基佬一樣，緊緊地抱住了孔書成。

　　仝新右也拍了拍孔書成的肩膀：“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宋光輝滿意地點頭：“這一波，咱們必須穩了。”

　　劉小通微笑著道：“要不要，咱們再去把周姐叫來？”

　　話音剛落，陳長庚立刻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小通，你腦子進水了啊。昨晚，仙人和周姐大戰了三百回合，就不能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嘛？”

　　孔書成皺眉：“別瞎說，昨晚，我跟周落霞在房間里，就只是做題，沒有做別的。”

　　眾人立刻大笑：“啊對對對，做題做題，做做更健康！”

　　正說話間，江曉芬老師咚咚咚敲門了：“喂，你們幾個臭小子，這都幾點了，怎么還沒下來吃早餐啊？趕緊的，吃完早餐，收拾收拾，咱們直接去考場了！上午八點半，就正式開考了！我可告訴你們，這次要是考不好，回去的機票自己買單。”

　　大家興奮地將門打開，然后異口同聲地大笑：“放心吧，江老師，孔仙人剛才已經給我們灌頂了。”

　　江曉芬老師一聽“灌頂”二字，立刻眼里有光地看了看孔書成，然后小聲地道：“怎么，你真的能…押題？”

　　孔書成聳了聳肩：“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找回來了。”

　　江曉芬老師：“…！！！”

　　我的天，都說孔書成是“仙人”，難道真的是這樣嘛？

　　臨考前幾個小時，他居然也能夠押中題？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江曉芬老師：“孔書成，你把你押中的題型說一下，讓我也開開眼。”

　　孔書成沒說話，只是看了看身邊四位兄弟。

　　大家異口同聲：“不好意思，江老師，天機不可泄！”

　　江曉芬老師氣嘟嘟地撅起了嘴：“行，那我就什么都不問。待會兒，你們要是考得不好，我可要打板子。尤其是你，孔書成。”

　　孔書成頓時滿臉黑線：“老師，我…我又怎么了嘛？”

　　江曉芬老師嘿嘿一笑：“臭小子，別以為老師什么都不知道。昨晚，我可就住在周落霞房間的隔壁。凌晨四點鐘，我就聽到了你和周落霞的尖叫。”

　　她這么一說，所有人都用夸張的眼神望著孔書成。

　　孔書成：“…！！！”

　　這回，真是百口難辯了。

　　沒錯，今天早上凌晨四點，當那幾道題全部做出來的那一刻，他的確興奮得不能自控，和周落霞一起抱在一起，然后內啥…尖叫了幾聲…

　　尖叫有罪啊！

　　清晨八點，陽光燦爛。

　　孔書成、周落霞、陳長庚、仝新右、劉小通、宋光輝以及兩位領隊老師，乘坐酒店的大巴車，同其它好幾個國家的參賽隊員一起，來到了伯明翰大學西門口。

　　今年的IMO考點就設在伯明翰大學的主校區，也就是位于伯明翰市愛居巴斯頓區。

　　大家剛下車，就看見校門口人滿為患，擠滿了前來參賽的學員。學員們和領隊老師全都站在校門口打卡拍照，不遠處一輛電力機車從校園內駛出，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仝新右驚愕道：“我艸，校園里跑火車？這么流弊的嘛？”

　　江曉芬老師笑著點了點頭：“是的，這也是伯明翰大學的一個特點，校區內有全英國唯一的校園火車站。你們等會兒往里面走，還能看到主校區里面有一條運河穿過，所以如果你喜歡的話，還可以選擇坐船來上學。運河旁邊還有步道，基本上每天早上都有很多人沿著步道跑步鍛煉。”

　　陳長庚：“嘿嘿，在這個學校，談戀愛應該會比較爽。將來有機會，一定要來這里讀個博士啥的。哦對了，伯明翰大學有什么名人嘛？”

　　江曉芬老師：“廢話，當然有。英國首相鮑德溫、張伯倫、艾登，他們都是伯明翰大學畢業的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到現在為止應該有11位諾獎得主了。”

　　陳長庚嘆息一聲：“哎，都是些老外，有啥激動的。有沒有咱們華人的學霸啊？”

　　江曉芬老師：“這個，我倒是記不大清楚了。”

　　話音剛落，旁邊的孔書成則笑了笑：“咱們華人，無論什么時候，無論在哪里，都有學霸存在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咱們華夏國的地質學之父李四光，以及兩彈一星元勛姚同斌，還有柯俊，都是伯明翰大學的校友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孔書成。

　　就連江曉芬老師和都沈毅老師都吃驚地看了看孔書成：“喂，柯俊是誰啊？”

　　孔書成：“華夏國的院士。浙省黃巖人，材料物理系以及科學技術史學家，華夏國金屬物理和冶金史學科的奠基人。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1948年獲得了伯明翰大學的博士學位。也就是民國三十七年。”

　　江曉芬老師點了點頭：“你這么一說，我有點兒印象了，他好像是從事金屬材料基礎理論和發展研究的，還創始了一個什么切變理論。”

　　孔書成：“他創始了茵體相變的切變理論，而且還發展了馬氏體相變動力學。”

　　江曉芬老師立刻興奮地說道：“對對對，就是他，就是他！”

　　其他人：“…”

　　全都愣愣地看著孔書成。

　　你妹的，孔仙人的腦子，真是個…無底洞般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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