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勤自己也不知道,今天的脾氣,為什么會突然變得如此火爆。
生理期嘛?很顯然不是。
她后來認真地想了想,或許是因為她每次聽見“周落霞”這三個字,情緒就會不自覺地變得很糟糕。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孔書成明顯也感覺,到她今天不對勁。于是,輕輕地拽了拽她:“算了,許勤,咱們走吧,別跟這幫人計較了,咱們是來看書的,不是來看別人怎么輸的。”
他這么一說,那七位鐵一中的“宏志B班”的同學,就更加不依不饒了。
“喂,我們就一定會輸嘛?”
“就是,罵了人就想走?”
“對啊,起碼賠禮道歉吧,富二代!”
“我看不慣的是,他倆居然還冒充學霸,這就太無恥了。”
“沒錯,孔書成可是我的偶像。”
“偶像1”
“有本事,留下你倆的名字再走。”
七只黃鼠狼,哦不,是七位宏志B班的學生,蠻橫地攔住了孔書成和許勤。
許勤很生氣,直接掏出電話就要報警。
但是她剛撥打了11兩個數字,就被孔書成掐斷了:“報警就沒有必要了,我看,他們也只是想開玩笑罷了,別理他們就是了。”
瘦猴:“喂,誰跟你開玩笑了?男子漢大丈夫,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有種就拿出你的身份證,證明你就是孔書成。”
孔書成搖了搖頭,正要包里掏出身份證的時候,不遠處的一棵榕樹下,突然有人高聲說道:“他不用拿身份證了,我可以證明,他就是孔書成。而且,他旁邊那位美女同學,就是許勤。”
所有人猛然一回頭,全都呆了。
就連孔書成和許勤,都愣神了。
寧才哲?
沒錯,那人正是寧才哲。
鐵路一中的最強學霸,寧才哲。
去年期末考的全省總分第一名,寧才哲。
大家眼中的…地表最強者。
金色的斜陽,照在身材清瘦的寧才哲身上,仿佛給他渾身鍍上了一層金。
他率先朝孔書成招了招手,然后又緩緩地來到眾人跟前。
那七個囂張跋扈的“宏志B班”的同學見了他之后,立刻就點頭微笑,舔狗指數五顆星。甚至,就連剛才一臉狂傲的瘦猴和肥仔,也都媚笑著對寧才哲喊了一聲:“哲哥,你怎么也來了?”
許勤見狀,小聲地笑道:“呵呵,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血脈壓制?”
孔書成點了點頭。
毫無疑問,寧才哲不僅是鐵路一中的,而且還是“宏志A班”的“大當家”。盡管他為人和善,甚至有些靦腆,但他在鐵路一中卻有種No·1的超高人氣和威望。
他過來之后,看了看眼前這七位校友,淡淡地笑了笑:“你們幾個,這是怎么了?干嘛跟孔書成和許勤杠上了呢?”
他這么一說,旁邊那四個女生,再次看向孔書成的眼神里,已經不再有絲毫的敵意。甚至,她們布靈布靈的眼神里,都平添了幾分迷妹的癡狂。
“天哪,每次都聽說過孔書成,這回終于見到活的了。”
“對啊,好有風度哦。剛才,我們在吵架的時候,他一直沉默是金呢。”
“沒錯,好有修養,也好……帥啊!”
“嗯,就是那個許勤,我怎么看著都不像是她啊?”
幾個女生,嘀嘀咕咕著。
她們的聲音并不大,但全都被孔書成和許勤聽見了。
許勤雖然很想生氣,但是看在寧才哲的面子上,最終還是選擇了容忍。
有了寧才哲的斡旋和解釋,大家很快就冰釋前嫌。
七個“宏志B班”的同學,得知孔書成和許勤的真實身份后,也都感覺自慚形穢,尬聊了幾句話后,他們就灰溜溜地離開了。
只不過,在他們七個人離開之前,孔書成倒是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兒。
他發現,那七位同學的手里,全都拽著一本同樣的復習書。
那是一本燙金版的《高考老友記·物理丟分黑洞100題》。
孔書成覺得很奇怪。
他知道,為了應對這次的“十校聯考”,鐵路一中的校領導和全校師生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甚至,有人還傳言說,鐵路一中的老師,好像也搞到了一些重點題型的內幕。
難道,那本《高考老友記·物理丟分黑洞100題》里面,內有乾坤?
不可能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系統應該有所警覺才對啊。
或者說,“學運積點”應該會燥起來才對啊。
出于好奇。
孔書成用手指了指他們手中的那本復習書,然后笑著問寧才哲:“喂,財神,你那些同學的手里,怎么都拿著那本復習書啊?該不會,有老師開小灶了吧?”
在綜合營的日子里,孔書成和寧才哲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因為寧才哲的外號又叫“寧財神”,所以孔書成一般都叫他“財神”。
面對孔書成的這個問題,寧才哲并沒有選擇正面回答,他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天機不可泄。”
許勤則冷笑道:“切,大家都是綜合營的,有什么不可泄的秘密嘛?”
寧才哲也跟著笑了:“跟綜合營倒是沒關系。這件事兒,只是我們鐵路一中和東饒四中之間的暗戰。所以,我再怎么樣,也不能出賣組織啊。”
他一說“暗戰”,孔書成頓時就悟了。
“走吧,孔書成,許勤,外面太陽太毒,咱們還是到購書中心里面去說吧。說起來,咱們三個人,自從上次在洪都分別之后,好像一直都沒有再見了。進去,我請你們倆喝杯奶茶吧。”
許勤:“喝奶茶會胖,不如,你就請我們喝咖啡吧。”
寧才哲面露難色:“購書中心里面的咖啡,好貴的哦。”
許勤:“切,下次不再叫你寧財神了,改叫你寧公。”
寧才哲:“……”
被美女這么一說,他滿臉黑線。
雖然寧才哲和許勤也是綜合營的同學,但他覺得許大小姐一直都很高冷,所以他倆并沒有說過什么話。今天,若不是孔書成也在場,寧才哲即便是看見了許勤,或許也不會上前打招呼的。
孔書成則笑了笑:“咱們三個,來自三所不同的學校,又都是綜合營的同學。今天難得一見,還是我來請客吧。”
寧才哲一聽孔書成請客,頓時就沒有壓力,并且他還大笑著拍了拍孔書成的肩膀:“阿成,你也應該請一次客啊。我聽冷明秀老師說,你前段時間,參加了一次榮耀詞王大賽,就賺的盆滿缽滿啊。”
許勤也跟著附和:“沒錯。坊間傳聞,孔書成賺的獎金,少則幾十萬,多則幾百萬。”
“不是吧?幾十上百萬?這么夸張的嘛?”
寧才哲嘴巴都張大老大,眼神里全是震驚。
“別聽他們瞎說。”
為了不再進一步刺激寧才哲那幼小的心靈,孔書成不想實話實說。
寧才哲卻打破砂鍋問到底:“喂,阿成,你到底拿了多少獎金嘛?說出來,讓我也檸檬一下嘛。”
孔書成頓了頓,打了個骨折地說道:“算上獎金、積分兌換、獎杯,也就三十幾萬吧。”
“臥槽嘞,天啊嚕,三十幾萬?阿成,你發大財了啊!今天,你必須請客,必須請客啊!”因為太過震驚,寧才哲整張臉都快變形了。
許勤也有些震驚。只不過,她所震驚的,倒不是那“三十幾萬”,而是震驚孔書成此刻的表現。坦白說,剛才孔書成在說到“三十幾萬”的時候,他的語氣平和,沒有半點兒故意裝逼的意思。這一點,倒是令許勤頗為震驚。
三人很快走進了購書中心的二樓。
并且在一家“未本末咖啡”里面坐了下來。
孔書成點了三杯咖啡,和一些零食,三人就開心地開始聊起了最近的學習和生活,以及大家都很關心的奧賽適宜。
聊著聊著,寧財神突然話鋒一轉,看了看孔書成,笑著問:“阿成,五天后的十校聯考了,你們學校備戰的怎么樣了?”
寧才哲說的“備戰”,自然是指沖擊“省重點”這件事兒。
在這件事兒上,他和孔書成這兩個學霸,都有些諱莫如深……
因為,他們都是被寄予厚望的天之驕子。
因為,他們都是兩所中學的珠峰式人物。
兩校之間的PK,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PK。
孔書成輕抿一口溫熱的咖啡,然后淡淡地笑道:“我今天來這里,為的就是十校聯考的事兒。”
寧才哲沒有說話,只是猛然抬頭,又定睛看了孔書成一眼。
此刻,他的眼神里,仿佛也不再有久別重逢后愜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