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衡水金卷
正午的驕陽，直射著2棟寢室樓。
在五樓的樓梯拐角處，光影交錯。劉羅鍋那佝僂的身體，倚靠在有些生銹的鐵欄桿上，笑呵呵地看著孔書成：“小伙子，泰山不是堆的，火車不是推的。你這樣忽悠我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有意思嘛？”
孔書成：“并沒有。”
“小孔啊，你說你，能夠猜中這袋子里，到底有多少張試卷？呵呵，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可就比我神多了。要知道，我老劉為了練就一手的稱重絕活兒，幾乎每天出門都會帶著一桿秤。而你呢？兩手空空，就學會了說大話？”
劉羅鍋蒼老的聲音里，帶著些許嘲諷。
而此刻，樓梯拐角處，也開始聚集了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
大家都很想親眼見識一下，劉羅鍋和孔書成的斗法。
這兩個人，可都是四中極富傳奇色彩的人物。
劉銘、毛南、關浩林這三個學渣，也聞聲而出。當所有人都認為，孔書成只是在“吹牛逼”的時候，唯獨他們三個人卻都沒有說話。剛才，在寢室里發生的那一幕，令他們三個人都不敢再輕易質疑孔書成的任何一個瘋狂的舉動。
孔書成的“估分”水平，那是“章魚保羅”般的存在。
孔書成的“摸試卷”水平，難道也是神一般的存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灰色的蛇皮袋上。
那里面，毫無疑問，的確有試卷。
但是，沒人知道，里面究竟有幾張試卷。
有些同學，出于好奇，也開始伸手試探起來，但是隔著一層滑溜溜的蛇皮袋，大家怎么也摸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臥槽，劉羅鍋，你確定，這里面真有試卷嘛？”
“就是。我怎么感覺，全都是一些破書啊。”
“咦，我好像摸到了一個影集，一個筆記本，還有兩個光盤。”
“喂，那兩個光盤，該不會是高清五碼吧？”
大家正七手八腳地胡亂摸一通的時候，劉羅鍋立刻皺著眉頭，將他們全都趕走了：“去去去，都給我一邊涼快去。今天，是我跟孔書成之間的賭注，還是讓孔書成來摸吧。他要是能準確地摸出來，這里面到底有幾張試卷，那么我以后就喊他作師父。”
話音剛落，旁邊的瓜友們立刻起哄。
“劉羅鍋，你喊人家做師父，別人也不稀罕啊！”
“對啊，有本事，你就把孫女送給他做女朋友唄！”
“沒錯，孔仙人和你孫女，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啊。”
“東饒四中和鐵路一中，也該聯姻一次啊！”
劉羅鍋一聽，立刻笑道：“哈哈，當然可以啊。小孔同學長得這么帥氣，而且還是學霸，我當然愿意收他做孫女婿啊。”
他這么一說，旁邊的男生們再一次跟打了雞血般興奮。
毛南甚至還學著野狼般嗷嗷叫道：“阿成，認真摸啊，好好摸啊，你要是真能摸出來有幾張試卷，劉羅鍋的孫女就讓你十八摸，哈哈哈！”
話音剛落，劉羅鍋就狠狠地抽了他一下：“去你的，什么十八摸啊！”
孔書成微微一笑：“劉大爺，我并不認識您孫女，這種玩笑咱就不開了吧。而且，您的這些舊書，我也不想要，我只想要里面的一張試卷。”
劉羅鍋：“廢話少說，想要我的東西，就要憑本事來拿。孔仙人，趕緊發功吧。”
孔書成點了點頭，假裝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觸碰了那個蛇皮袋的每一個部位。
約摸足足兩三分鐘后……
表演結束，哦不，是觸摸結束。
孔書成緩緩地站了起來。
在所有渴望答案的眼神中，孔書成假裝用手指盤算了幾次，然后微微一笑：“如果我沒有摸錯的話，這個袋子里面，一共有59張模擬試卷。其中，47張是做過的，還有12張是空白試卷。”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炸了。
“臥槽，不是吧？靈氣復蘇了嘛？孔仙人他，真的能隔空摸試卷？”
“娘的，這可比隔山打牛厲害啊！”
“呵呵，估計是唬人的吧？59張試卷，還能分出公母？這也太反人類反科學了吧？”
“哈哈哈，這要是都能用手摸出來，我感覺吧，孔仙人可以去CIA做顧問了。”
“去什么CIA啊，浪費人才好嘛？我覺得，孔仙人就應該直接去男科醫院，誰要是有前列腺炎，或者是精子活力不夠，直接讓他上手摸一摸，保證能枯木逢春，金槍不倒。”
面對大家的質疑聲，孔書成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了看劉羅鍋。
劉羅鍋也抬頭看了他一眼：“小孔，你確定？一共59張試卷？47張是做過的，12張是空白卷？”
孔書成點了點頭：“開箱吧。”
“好！今天，你要是真的能猜中，我劉羅鍋以后就叫你師父。”
說著，劉羅鍋趕緊解開那灰色的蛇皮袋，然后一股腦地將袋子里的舊書和廢品，傾倒了出來。
同學們也七手八腳地開始分揀。
很快，尖叫聲也有了。
“臥槽！果然有試卷啊！”
“臥槽！果然是……兩大摞試卷啊！”
“臥槽，真的是一共59張試卷啊！”
“臥槽，做過的試卷是47張，空白試卷，真的是12張啊！”
三個“臥槽”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大家全都愣愣地看著孔書成，就像是看神一般的存在。
“天吶，孔仙人，你怎么猜的這么準啊？”
“對啊，這些試卷，是不是你放進去的啊？”
“就是，我懷疑極有可能就是他事先埋的坑。”
樓道口，陽光下。
身形佝僂的劉羅鍋，一直沒有說話。因為明暗光線的強烈反差，孔書成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卻清晰地發現，劉羅鍋那雙形如枯枝的雙手，居然在不停地顫抖著……
“孔書成，我服了，我徹底服了，你比我強，你比我強一萬倍！”
劉羅鍋的聲音，明顯有些發顫。
這是年過花甲的他，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面，親口承認“你比我強”。
一生桀驁不馴的他，在“估算”方面，從來就沒有真正佩服過誰。但是今天，孔書成讓他見識到，什么才叫真正的“神算”，什么才叫“開天眼”。
整整一麻袋的舊書和試卷，口子是被扎起來的。
孔書成事先，并沒有翻動過，但他卻僅僅憑手去觸摸，就能準確地猜出來，里面一共有49張試卷，而且還能分出公母來。
這，實在太強悍了！
這，簡直是妖孽般的存在了！
“孔書成，地上的這些舊書，以及這些試卷，你全都拿去吧，它們都是你的了。”
劉羅鍋搖了搖頭，開始收拾其他的廢品，準備立刻。
孔書成卻笑了笑：“劉大爺，剛才，咱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這些舊書和試卷，我都不想要，我就只想要這一張試卷，就夠了。”
說著，孔書成從那12張空白試卷中，挑了一張顏色有些微微泛黃的試卷。
這張試卷的抬頭，用粗宋體赫然寫著一行字：
《衡水金卷·高考模擬押題卷（數學理）試卷·二》
在這張試卷的反面，有一道證明題（12分）
（如圖）已知五邊形ABCDE由直角梯形ABCD與直角△ADE構成，如圖1所示，AE⊥DE，AB∥CD，AB⊥AD，且ADCD2DE3AB，將梯形ABCD沿著AD折起，形成如圖2所示的幾何體，且使平面ABCD⊥平面ADE
（Ⅰ）在線段CE上存在點M，且EMCEEMCE1313，證明BM∥平面ADE；
（Ⅱ）求二面角BCED的平面角的余弦值 孔書成沒有說話，只是拿著這張《衡水金卷》，兀自回到了寢室。
然后，奮筆疾書……
不多時，這道題就被他輕松破題。
他將完美的答案，一步步地寫了出來。
這是，三個學渣，也進來了。
他們猛然覺得，孔書成的樣子，看起來怪怪的。
甚至，孔書成的臉都憋得通紅通紅。
于是，三個學渣（后面簡稱三渣）忍不住問：“喂，阿成，你沒事兒吧？怎么神神叨叨的？”
孔書成：“我沒事。”
三渣：“你單獨做這道題干嘛啊？是不是，覺得它很難？”
孔書成：“不，這題不難，我已經解出來了。”
三渣：“既然不難，你寫這么認真干嘛？”
孔書成：“我寫這么認真，是因為讓你們能夠看得更明白。”
三渣：“……？”
孔書成突然起身，將那張《衡水金卷》，用力地拍在桌面上：“你們三個，今天中午，什么活兒都別干了，務必專門花時間，給我吃透這道證明題。”
三渣：“……？？”
孔書成：“如果不懂的話，就給我把這道題的每一個證明步驟，全他媽的背下來。”
三渣：“……？？？”
他們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孔仙人到底在說些神馬。
最后，無奈之下，孔書成只得靜靜地關上寢室門，然后低聲地對三渣說了四個字。
三渣聽到那四個字后，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