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史詩級天才
大禮堂內，高官滿座，大咖云集，但還是鬧哄哄的。郭小龍處長用喇叭喊了好幾次“安靜”，但依舊收效甚微。會場里的秩序，往往也折射出這所學校的管理和學生素質。
為此，劉校長感覺顏面掃地。他坐在主席臺上，目測了一下，最喧鬧的區域，就在高二年級，于是立刻給龍飄飄試了個顏色：“龐老師，你去看看！”
“好的，校長！”龍飄飄得令。
她立刻從主席臺上，走到臺下。
在行走過程中，她并沒有說話，只是掏出了手機開始拍視頻。
奇跡，就這樣發生了。
只要是龍飄飄手機拍到的地方，所有作妖的同學，立刻安靜下來。
所到之處，鴉雀無聲。
主席臺上，劉校長頗為滿意地和郭小龍點了點頭：“嗯，還是咱們龐老師有威信啊！”
龍飄飄手機拍到高二0班的時候，大家早已乖乖地坐在座位上不動。
全班，只有孔書成舉手：“龐老師，我想換座位，可以嘛？”
龍飄飄皺了皺眉：“孔書成，你別廢話，給我老老實實坐著！”
說完，她又跑去別的班級巡視。
孔書成無奈，只好繼續坐在原地。
他這個位置，距離林泊真院士的直線距離，足有50米遠。
龍飄飄離開之后，孔書成又探了探頭，發現黃藥師、許勤、牛腩粉也都來了。當然，許勤的媽媽也來了。他們四個人，全都坐在了前排位置。
許勤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套頭運動衫，在前排一大片藍色校服中顯得很突出。孔書成看她的時候，她正好回頭，也看見了孔書成。
看見孔書成后，許勤興奮地朝他招了招手，并且指著旁邊一個空位，大聲叫道：“孔書成，過來啊，過來坐啊！”
她這么一說，高二0班的同學，又沸騰起來。
“哈哈哈，孔仙人，你要老婆不要？許勤妹子叫你過去做啊！”
“孔仙人，你女人都這么主動了，你還磨蹭個啥啊？”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孔仙人生活美滋滋啊！”
“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來啊，愛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說實話，那一刻，孔書成還真想偷偷跑到前排就坐。但是被許勤這么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他要是跑過去坐，那就真是“因為愛情”了。
無奈之下孔書成只得沖許勤搖了搖頭。
旁邊的沙沫，則冷笑一聲：“孔乙己，沒讓你坐到許勤旁邊，是不是心里特遺憾？”
孔書成：“我只想坐前排，至于坐誰的旁邊，我倒是不介意。”
沙沫：“我信你個鬼。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
兩人正說話間，主席臺上的劉校長也開始代表學校講話了。
因為大人物較多，導致心理有些緊張，劉校長的聲音都有些發顫。
按照流程，劉校長先將臺上的領導們一一介紹完畢，然后又激動地說道：“同學們，接下來，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林泊真院士為我們做演講……”
話音剛落，掌聲雷動。
主席臺上，身材魁梧的林院士，看起來精神矍鑠，思維敏捷，一點兒都不像81歲高齡的老教授身為一名國寶級的院士，他坐在臺上，并沒有擺譜耍大牌，也沒有高談闊論，只是帶著一顆同孩子們拉拉家常的心態在做演講。
林院士談到了自己的少年、高中時代、大學時代、以及留學蘇聯的一件件趣事，同時也談到了，想要立志成為一名科學家所需要具備的素養和應該養成的習慣。當然，他也討論到，國內的教育大背景下，同學們面對高考壓力的種種無奈……
他的語言機智而又幽默，臺上臺下時不時就會爆發一陣陣笑聲。
大約半小時后。
林院士的個人演講報告，結束了。
大禮堂內，掌聲雷動。
就連坐在主席臺上的戴市長，也都激動地站起來，雙手緊緊握住了林泊真的手：“林老，您剛才講的太好了。尤其是，您剛才講到的幾個治學態度和思考方法，不僅對在座的所有師生有幫助，同時也給我們這些政府工作人員，很大的啟發啊。我們所有人，都應該向你們這批老科學家致敬啊！”
戴市長這么一說，又將大禮堂內的氣氛，帶到了一個新的高潮。
按照會議流程，接下來是“自由提問”環節。
林泊真院士剛喝了一口礦泉水，臺下就有很多人紛紛舉手。
坐在前排的一位女青年，因為舉手動作太過雞血，所以被林院士叫了起來。大家原本以為她是某學校的老師，沒想到，她居然是一位記者。
女記者：“林院士，您好。我是《物理學報》的記者，我叫夏諾，昨天晚上剛從朋友那里得知您今天會來這里作報告，所以我就從杭市那本趕過來了。”
林泊真點頭微笑：“辛苦你了，沒想到你們《物理學報》，追我都追到我老家來了。”
夏諾：“哈哈，不辛苦，林院士是物理學界的泰斗，您走到哪兒，哪兒就有新聞啊。”
林泊真擺了擺手：“好，說罷，您有什么問題？”
夏諾：“林院士，您是咱們國內高溫超導機理研究方面的大咖，有人說您是高溫超導機理研究的天花板。”
林泊真笑道：“不能這么說，科學是嚴謹的，高溫超導機理研究的領域，沒人敢自稱是天花板。您既然是《物理學報》的記者，在這里就不要搞商業互吹了。”
此言一出，全場爆笑。
夏諾記者并沒有笑，因為她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完全屬實：“林院士，在您看來，為什么目前的高溫超導機理研究，為什么會久議不決？是不是，我們的實驗數據，還遠遠不夠？”
林泊真：“我個人的觀點，倒是沒有你這么悲觀。在我看來，目前，咱們國家關于高溫超導機理的實驗數據已經相當豐富，尤其是由于近十年的實驗進展，銅氧化合物高溫超導研究已經到了可以系統地發展或者證偽關于贗能隙以及高溫超導機理理論的階段。”
夏諾點頭：“那，林院士，您覺得，我們缺少的是什么呢？”
林泊真：“我認為，我們目前只是缺乏，一雙觀察這些非微擾奇異現象的慧眼。”
夏諾點頭：“是的，沒錯。”
林泊真：“高溫超導機理問題之所以久議不決，原因在于我們對于超越朗道費米液體理論框架的強關聯物理的理解，還處于一鱗半爪的階段。按照朗道理論框架，相互作用的費米子系統只要微擾理論收斂，其行為將與無相互作用系統性一致，而一旦微擾發散，則一定意味著某種對稱性的自發破缺……”
林院士和夏諾兩個人，噼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干貨”。
臺上臺下，幾乎99.9的人，全都懵逼了。
整個會場里，能夠完全聽懂他們之間對話的，大概就只有黃藥師和他的三位入室弟子：孔書成、許勤、牛腩粉。因為，黃藥師曾經在給他們三個人補習物理課的時候，特別講過“朗道費米液體理論”。
片刻，夏諾滿意地點了點頭：“林院士，謝謝您剛才的回答，我回頭會整理成一篇專門的通訊報道。哦對了，我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想問您。”
林泊真點了點頭：“你還有什么問題？”
夏諾：“您為什么會，選擇在東饒四中做報告呢？”
此言一出，整個大禮堂頓時安靜了下來。
林泊真笑了笑：“因為兩個原因。第一，我的祖籍是東饒，這次回來，也是準備在東饒市安度晚年；第二，我最近才發現，原來東饒四中也有一位同學，挺有才華的。在這位同學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學生曹源的影子。”
林泊真一說“曹源”，全場立刻嘩然。甚至，就連坐在前排的黃藥師，神色都變得嚴肅起來。
“臥槽，曹源就是林院士的學生啊？”
“牛逼。我聽說，曹源就是個百年一遇的天才啊。”
“沒錯，曹源太出名了，據說他三歲就讀完了小學、初中、高中的課程，14歲就考上了中科大。”
“這算什么啊，網上說，曹源在2018年就榮登《自然》雜志，成為影響世界的十大科學人物榜首啊。”
“聽說，曹源還是咱們華夏在《自然》上以第一作者身份發表論文的最年輕學者呢。”
“不是吧？就我們東饒四中，還有曹源這種史詩級天才？”
“呵呵，林院士，該不會是在商業互吹吧？”
此刻，夏諾也很好奇地問：“林院士，您的意思是說，在東饒四中，也有像曹源那樣的天才級學霸？”
林泊真點了點頭：“沒錯，我昨天剛剛聽劉文偉校長說，東饒四中有個高二年級的同學，能夠在短短二十幾天之內，就將厚厚的一本《牛津詞典》背誦下來，并且拿到了全國榮耀詞王的稱號。所以，我今天不光是來做報告的，也是來向這位同學取經學習的。”
說著，林院士又側著身子，小聲地問劉文偉：“劉校長，您昨天說的那位同學，他叫什么名字來著？”
還沒等劉校長開口說話，臺下幾乎所有同學，立刻異口同聲地大喊道：“孔，書，成！”
聲音之大，令整個大禮堂都有了回音。
這時，坐在林院士旁邊的戴市長也興奮地站起來，親自拿起話筒，開始廣播找人：“哈哈，沒想到，咱們東饒四中還出了個這樣的人才啊？請問，孔書成，孔書成同學在哪里？”
戴市長這么一吆喝，整個大禮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孔書成一個人身上。
孔書成心有狂瀾，但還是不卑不亢地站了起來，他看了看旁邊的龍飄飄和桂太彪，然后微微一笑：“老師，我現在，可以坐前面去了嘛？”
龍飄飄笑容滿面，小聲道：“傻小子，現在連林院士和戴市長都點名要見你了，你還發什么傻愣啊，趕緊上主席臺去吧。記住，時機合適的話，記得在戴市長面前，提一筆我的名字。”
此言一出，高二0班所有的同學都捂嘴偷笑。
龍飄飄啊龍飄飄，不愧是個心機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