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舍我其誰
離開老沉的保安室后，孔書成略感虧欠，輕咳一聲道：“喂，沙沫，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剛才那條煙，不便宜吧？”
沙沫笑了笑：“我又不抽煙，我哪知道那條煙多少錢啊？再說，那條煙，是我哥讓我帶給老沉的，我只是順帶提了個小要求罷了。”
“老沉，以前到底是干嘛的？感覺就像個少林掃地僧啊，一把菜刀在他手里，感覺就跟泥捏的一樣。”
“聽我哥說，他以前是個黑貝雷。”
“臥槽，難怪這么牛掰。”
“他后腰有傷，而且年紀也大了點，要不然像你孔乙己這樣的十個，都未必是他對手。”
“考，我孔書成有那么賈寶玉嘛？好歹，校籃球賽上，你也是目睹過我英雄本色的呀。”
“哈哈哈，對啊，英雄本色之鼻血帝。”
孔書成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道：“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謝謝你，幫我搞定了朱天義這個渣渣。”
沙沫：“呵呵，搞定了朱天義后，你就可以大膽地和許勤泡在一起了，如魚得水，豈不美哉？”
孔書成：
沙沫見孔書成滿臉黑線，于是又笑了笑：“其實，你也用不著謝我了，上次的速算王中王Pk賽，你不是也帶我上分了嘛？我幫你搞定一個朱天狗，這不是合情合理嘛？”
孔書成：“回頭，我請你吃飯。”
沙沫：“吃飯就不用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兒。”
“什么事兒？”
“除了明天的英語口語演講賽之外，接下來，冬令營就剩下最后一項積分比賽了。”
“你是說，智慧定向越野？”
“對，最后一場智慧定向越野，那將是決定綜合營最后名額的生死之戰，我特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嘛？”
“呃，我好像聽說，小組分配是隨機的哦。”
“啊，不是吧？”
小卷毛立刻張大了嘴，然后不停搖頭：“完了，完了，我估計進不了綜合營了。”
孔書成：“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那也未必啊。你現在的積分，不是排在全營第四嘛？”
沙沫搖了搖頭：“沒用的。數、理、化分營中，只有三個人，最終才能入選綜合營，我肯定沒戲的。再說，明天的英語口語演講，有一大群野獸呢。你知不知道，蔡桑桑、宋一茜、寧采臣全都是他們學校的英語電臺主播呢。哦對了，還有那個該死的程大腳，她也是師大附中的重點班的言語課代表。”
“程大腳？”
“就是程冉冉啊。”
“哦，你不是叫他黑妹的嘛？”
“黑妹也叫，程大腳也叫。反正，我看見她煩。哦對了，最后一場智慧定向越野，上帝保佑，千萬不要讓我跟程大腳分在一組。”
“看來，你對她意見很大啊。”
“不是意見很大，是有我沒她。”
孔書成沒再說什么，只是笑了笑，然后一個人回到了寢室。
剛回到寢室。
住在隔壁的朱曉軍，就興沖沖地跑過來，并且小聲地說道：“喂，孔仙人，你可回來了？”
孔書成：
自從那次速算王中王獲得了滿分第一之后，幾乎所有冬令營的同學，都稱孔書成為“孔仙人”了。大家之所以給他取了個這樣的外號，是因為他在速算的時候，從來不用打草稿，只需要動動手指，看起來就仿佛是“仙人指路”一般。
所以，大家都尊稱他為“孔仙人”。
朱曉軍：“孔仙人，我剛才聽人說，你在對面的茶餐廳門口，差點兒被人劫財劫色了？”
孔書成：“別瞎說。只是有幾個混子，想碰瓷找麻煩。”
“媽的，什么人，居然這么大膽，敢動咱們孔仙人。”
“曉軍，你有事兒？”
“對。咱們冬令營，中午的時候，出事兒了。”
孔書成：“出什么事兒？”
朱曉軍：“我聽蔡桑桑說，你們家沙貴妃，跟咱們綜合營的程冉冉，中午的時候在女生宿舍約架了。場面異常火爆，還珠格格對戰太平公主。”
“啊，不是吧？我剛才還和沙沫在一起呢，她也沒跟我說起這件事兒啊。哦對了，以后別他媽亂說，什么沙貴妃啊？”
“嘿嘿，她不就是沙貴妃嘛？咱們綜合營的兄弟們都這么說。”
孔書成頓了頓，又問：“曉軍，你想知道，她倆為什么會打架嘛？”
“啊，孔仙人，你是真不知道啊，還是假不知道？”說話間，朱曉軍用一副老司機的眼睛看了看孔書成。
孔書成：“媽的，我是真不知道。”
朱曉軍見孔書成一臉的認真，這才捂著嘴偷笑：“孔兄，恭喜你啊，你是要走桃花運了。”
“孔兄，我聽蔡桑桑說，程冉冉和沙貴妃，哦不，是沙沫同學，在寢室里打架，全都是因為你啊。”
“因為我？”
“對啊。”
“為什么是因為我？”
“好像是，她們幾個女生，在寢室里玩了幾圈真心話大冒險吧？后來，玩著玩著，她們就打起來了。要我猜的話，問題的根本，或許還在于兩女侍一夫啊。”
“去你妹的，滾！”
孔書成理都不想理他，拿起第三本《高等數學》就匆匆離開了。不過，聽隔壁寢室男生們討論的話題，好像也都集中在“程沙大戰”上。
看來，程冉冉和沙沫，的確是火星撞地球了。
只不過，為了不讓領隊和老師知道，兩個當事人都選擇了沉默。畢竟，冬令營里面還有一套鐵的紀律：只要發現學員之間，有任何打架斗毆的行為，都將被直接開除。
孔書成拿著《高等數學》，很快就來到201教室。
巧合的是，空蕩蕩的教室里，只有程冉冉一個人。
此刻，程冉冉正趴在桌子上。
桌面上，有幾張揉成團的紙巾。
看來，哭過。
教室里寂靜無聲，孔書成剛坐下，程冉冉就用手捂著腦門，走過來了。
不得不說，身高178的她，走路的時候都裹挾著一陣風。哦對了，程冉冉是整個冬令營中最高的女生，據說她也是女生中唯一能夠彈跳后伸手摸到籃筐的女漢子。
為了和群眾打成一片，程冉冉平時都只穿一雙平底的板鞋。
但即便如此，她走在女生隊伍中，還是鶴立雞群。
不知道是不是孔書成個人的偏見，他總感覺，女生一旦特別高大的話，就總感覺不大像女孩子。盡管，程冉冉的聲音很溫柔，甚至還是師大附中的廣播員，而且她也平時特別喜歡穿粉色系的衣服，但孔書成卻總喜歡拿她當哥們兒看。
難道……是因為她皮膚略黑？
此刻，程冉冉二話不說，一屁股就坐到了孔書成旁邊，然后歪著腦袋，愣愣地看著孔書成。
孔書成：
她這樣看著我，我也沒法看書啊。
孔書成扭頭看了看她，發現她正用右手捂著額頭。
“喂，程冉冉，你怎么了？你的腦門，怎么了？”
“哼，這不要問你們家小卷毛啊。媽的，我還真沒想到，她居然動起手來那么厲害。”
孔書成這才發現，程冉冉的額頭上，果然起了一個大大的紅腫。
看來，小卷毛下手，可真夠狠的。
程冉冉一邊用手揉著腦門，一邊小聲地說道：“孔書成，我給你一個建議啊。”
“你說。”
“將來，你要是找女朋友，或者是找老婆，千萬不要找小卷毛那樣的。”
“為啥？”
“為啥？這還用問為啥？你看看我的腦門，你再看看我的……”
說話間，情緒激動的程冉冉，立刻就想將上衣撩起來。不過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畢竟，孔書成是個男生。兩人雖然熟歸熟，但有些隱蔽的傷痕，是不方便給孔書成瞻仰的。
孔書成看著一臉痛苦狀的程冉冉，有些同情，也有些想笑。當然，笑是不可能笑的，人家都成這樣了呢，就只能安慰她了：“程冉冉，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
“廢話，這點兒皮肉傷，用得著看醫生嘛？”
“哈哈，程冉冉，你這么大個子，怎么會打不贏小卷毛呢？”
“我大意了啊，沒有閃。”程冉冉頓了頓，然后又無奈地搖頭：“媽的，我哪兒知道，你們東饒四中的那個小卷毛，居然還會功夫啊？”
“哦，你這么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沙沫從小是練過跆拳道的。”孔書成笑了笑，接著說道：“可是，你們倆好端端，到底因為什么事兒打架呢？”
“呃……”
程冉冉嘴唇抽動了幾下，終究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次日，也就是冬令營的第六天。
綜合營、數、理、化分營，聯合進行了一次英語演講比賽。
比賽的評分，采取100分制。演講的評分標準，按照演講內容（30分）、語言表達（35分）、態勢神情（20分）、儀表形象（10分）、演講時間控制（5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孔書成發現，除了他之外，冬令營每一位同學的口語，基本都是666水準，尤其是周落霞、蔡桑桑、宋一茜、況琳、程冉冉、寧采臣這些外語尖子生，簡直具備了專業外語播音員的水準。
他們的發音非常標準，語音、語調、語速都控制的很好。
特別是周落霞那一篇《Ibelieveinourfuture》（《我對未來充滿信心》）不僅立意很好，語言表達流暢，而且極具感染力。她在短短的5分鐘內，收獲了臺下十幾次的熱烈掌聲。
幾乎所有的男生，都用手機記錄下了周落霞演講的精彩全過程，并且發誓，永不刪掉。
那是孔書成第一次目睹周學霸的演講風采。毫不夸張的說，當她往臺上一站的時候，她就像皓月一般，讓所有的璀璨星光為之暗淡。
英語演講結束后，周落霞當之無愧地獲得了“全場最佳”。
并且獲得了95個積分。
而被大家稱之為“孔大仙”的孔書成，卻遭遇了冬令營的第一個滑鐵盧。
他的英語演講成績，最終只獲得了區區45分，在整個綜合營里面排名倒數第一，甚至比狀態極差的凌烈都要少了整整20分。
“速算王中王”和“英語演講”兩項比賽結束之后，冬令營的整體排名情況，再一次洗牌。
先后順序如下：
周落霞（176積分）
許勤（168積分）
沙沫（156積分）
寧才哲（155.5積分）
蔡桑桑（154積分）
況琳（153積分）
董洪明（148積分）
孔書成（135積分）
程冉冉（135積分）
孔書成在總積分榜的排名，一下子就跌倒了第8名。
于此同時，他在綜合營的排名，也從原來的榜首，直接掉到了第5名。偏科的后果，以及英語的積弱，讓他一下子從神壇上摔了下來。
比賽結束后，他心情有些失落，一個人去操場上散步。
盡管，傍晚的陽光，如金子般灑在草坪上。但是如刀的北風，吹在臉上，卻讓他頓感一絲寒意。
不知何時，一個長長的影子，跟在了他身后。
孔書成回頭一看，原來是冷明秀老師。
夕陽下，冷明秀老師沖他笑了笑：“剛才，去寢室找你，發現你不在，所以就來操場碰碰運氣，發現你果然在這兒。”
孔書成停下了腳步：“冷老師好。”
“孔書成，是心里難受嘛？”
“嗯，有點兒。”
冷老師加快幾步，來到孔書成身邊，然后從包里掏出一條白色的圍脖，套在了孔書成頸脖子上：“天氣涼了，千萬別凍著了。”
那一刻，孔書成猛然感覺到一股溫暖。
“謝，謝謝冷老師！”
“呵呵，冬天，就別叫我冷老師了，叫我老師就好了，夏天你可以叫我冷老師。”
冷明秀老師的冷幽默，讓孔書成會心一笑。
看見孔書成笑了，冷明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英語演講沒有拿到高分，不用難過，后面還有機會。而且，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是你英語演講沒有發揮好，你在綜合班的排名，依舊是第五名啊。”
孔書成搖了搖頭：“對我來說，第五名，意義并不大。”
冷明秀突然停下了腳步，愣愣地看著他：“為什么？”
孔書成：“我的目標，是冬令營的前三名。”
冷明秀感到很震驚，皺著眉頭問：“孔書成，為什么，你會給自己定這么高的目標呢？要知道，你進來的時候，總分也才600多分，屬于偏科型發育不良品種啊……”
孔書成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因為，系統的004號任務，目標就是：成功進入冬令營實力排行榜前三強。
現在看來，這任務的確有坑。
片刻！
冷明秀又拍了拍孔書成的肩膀，然后眼里有光地說道：“孔書成，加油吧。最后一場‘智慧定向越野’，老師對你有足夠的信心。”
孔書成：“老師，您為什么會對我這么有信心呢？”
冷明秀老師突然笑道：“因為，地球人都知道，你是個能爬六層樓的蜘蛛俠啊，定向越野這種小兒科，還能難得到你？”
想想，也是哦。
智慧定向越野，舍我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