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點,黃藥師家中。
驚魂未定的許勤,感覺整節課都不在狀態,而且一直在咬筆。
孔書成偶爾用余光,看見她咬著那支黑色的鋼筆不放,心中都有種說不出話來的焦慮。畢竟,那是一支價值5000RMB的“萬寶龍星際行者”啊,她那樣當成小狗的骨棒一樣啃來啃去,鋼筆它不疼么?五千塊的鋼筆,不配有靈魂嘛?
或許是因為發現孔書成在偷看自己,許勤有那么幾次,也會尷尬地將那支“萬寶龍星際行者”偷偷地放書包揩了揩。然后沒過多久,她又會走神,又會不自覺地咬骨棒,哦不,是咬鋼筆。
一節課,很快就結束了。
按照黃藥師的要求,三個人一共完成了四道“電磁感應”的競賽題型,結果許勤忙著咬筆和發呆,只做對了一道題,就連孔書成都只對了兩道。
許勤發現自己的“錯誤三連”后,情緒再度爆發,又趴在桌子上……咬筆了。
這次,她咬筆的力道,仿佛更大了。
孔書成實在看不過去,連忙將自己隨身攜帶的華牌2B遞到她面前:“喂,要不,你還是咬我這個吧。或許,還能咬出點兒木屑和碳原子來。”
許勤看了看那支綠色的華牌2B,竟噗嗤一聲破涕為笑。然后,又只聽見“咔嚓”一聲,那支可憐的華牌2B,竟然真的被許大小姐給直接……咬斷了。
孔書成:
這特么,她是屬狗的吧?
旁邊的牛腩粉也被許小狗逗笑了,她用鐵砂掌拍了拍孔書成的肩膀:“兄弟,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許勤噘著嘴:“孔書成,明天,我會還給你的。”
孔書成尬笑一聲,沒再說話。坦白說,華牌2B的價值,有時候也并不是有錢人就能夠理解的。
旁邊的黃藥師,見那支華牌2B被攔腰咬斷,也是無奈地搖頭嘆息:“哎,許勤啊,我看你今天狀態,實在是不行啊。不如,你們三個,都早點兒回去吧。”
許勤有氣沒力地點了點頭:“好。”
黃藥師又問:“許勤,等會兒,你媽會派車來接你嘛?”
許勤繼續撅著個嘴:“司機要到九點半后才能來。”
旁邊的牛腩粉也聳了聳肩:“哎,我們家那輛該死的破車,今晚也被我妹給占用了,所以我也只好叫滴滴了。大晚上的,我真擔心不安全呀!”
孔書成笑了笑:“不會的,你打滴滴,不會不安全的。”
牛腩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孔乙己,你找打是嗎?”
許勤也忍不住發笑。
黃藥師點了點頭,然后又用期盼的眼神看了看孔書成:“孔書成,今晚你就當一回護花使者,送一送她們倆吧。你們幾個,安全到家后,記得都在微信群里吱一聲。”
孔書成點了點頭。
三個人離開了黃藥師家。
北風瑟瑟,細雨蒙蒙。
許勤因為出門比較急,忘了帶雨傘,她剛想和牛腩粉共傘,卻又被無情地推開了。
牛腩粉態度很強硬:“喂,小勤,我都是個180多斤的人了,橫切面積比你們兩個人加起來都大,你還跟我共傘,有意思嘛?去去去,跟你的護花使者共傘去吧。聽話,乖啊!哼,反正我是一個打滴滴都不會不安全的女孩子!”
孔書成:
話說,他的“橫切面積”雖然比牛腩粉小,但是同性相斥,異性相吸,這樣做真的合適嘛?
許勤見他磨磨唧唧,立馬賭氣,直接將書包頂在頭上,二話不說沖進了雨里。
孔書成:
牛腩粉很生氣,她用力推了孔書成一把,差點兒把孔書成推了個狗吃屎:“喂,孔書成,你魂淡啊?一個大男人,撐傘吃獨食,你就不怕天收啊?你就不怕光棍一輩子啊!”
“呃……好吧!”
孔書成加快腳步,沖到許勤跟前。
兩人一把大黑傘,亦步亦趨,略有些尷尬地行走著斜風細雨中。
沒走幾步。
孔書成就聽見莫名其妙的窸窸窣窣的抽泣聲。
扭頭一看,原來是那個愛咬筆的大小姐,居然在默默地流淚……
盡管夜色朦朧,但是雨水和淚水,孔書成還是勉強分辨得出來。
沒辦法,護花使者,還得變身為心理咨詢師才行啊!
孔書成:“喂,許勤,你沒事兒吧?”
許勤:“我沒事。”
孔書成:“是不是,受了欺負,覺得難受?”
許勤:“不是。”
孔書成:“是不是,因為做錯了兩道物理題,沒有成功地甩我兩條街,所以感到難過?”
許勤:
孔書成:“沒關系的,你下次加油,我下次放水,問題就解決了。”
許勤:
孔書成兩句話玩笑話之后,許勤果然不再流淚了。
夜幕中,她突然轉過臉來,愣愣地看著孔書成,然后小聲地問:“孔書成,你媽媽會給你打電話嘛?”
孔書成被問得一愣,隨后立刻聳了聳肩:“我都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
“那你,不會想媽媽嘛?”
“會啊。我很想我爸爸,盡快給我找個后媽啊!”
許勤頓了頓,然后再一次破涕為笑:“孔書成,你可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大傻帽。”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在雨中說著話,后面的牛腩粉像個老司機一般,自動保持50米遠的車距。
終于,三人前后腳來到校門口。
“嘿,你們兩個,一共說了多少句情話啊?”
牛腩粉扯著大嗓門吼著,也不怕被旁邊的保安李誠儒聽見。
很快,牛腩粉叫的滴滴車就來了。
孔書成探了探頭,發現司機雖然是個男的,但是比較瘦小,于是沖牛腩粉做了個OK手勢:“鑒定完畢,絕對安全!”
“滾你的蛋!”
牛腩粉一屁股坐進滴滴車,整個車體為之一沉。
坐上車后,牛腩粉又用手指了指孔書成:“喂,你好人就做到底,直接將我們家小勤送回雍和山莊吧。明天,我再請你喝一瓶酸奶。”
孔書成:
話沒說完,牛腩粉就坐車離開了。
旁邊的許勤則聳了聳肩,表情略有些尷尬:“孔書成,你不用送我了,直接回去吧。我已經叫了滴滴,等會兒我一個人就能回去。”
“呃,這樣啊……”
孔書成想著今晚還有好多試卷要做,于是點了點頭:“那,你一個人注意安全哦。”
很快,滴滴車來了。
是個女司機,目測很安全。
孔書成轉身剛要走。
許勤卻一把拽住了他:“喂,孔書成,你的傘。”
孔書成:“傘你拿著吧,我跑回去就好了,一點點路而已。”
“孔書成。”
“嗯?”
“我可以……抱抱你嘛?我……好怕!”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
“別,別這樣說!”
孔書成扭頭剛要逃走,身上就多了個掛件。一個很大很大的掛件。
然而,就在距離他們倆,不到五十米遠的黑暗處,停著一輛已經熄燈的寶馬X6。漆黑一片的駕駛室內,朱天義心在滴血、臉也在滴血地用他那個華為P40的十倍光學變焦的攝像頭,捕捉了一個令他七竅生煙的畫面。
數秒鐘后,許勤坐上了滴滴車。
黑暗中,沒有等許勤沖他揮手告別,孔書成早已向著風雨中的四中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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