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辣椒

　　其實，喬生根本就看不到皇宮中的太極宮，只是遠遠看到了個大門而已，從豐樂坊，車隊就已經開始左拐。

　　在經過了，興化，延康坊，喬生等人就到了西市。

　　而西市又挨著京兆府。不可謂不是一種諷刺。

　　燈下黑說的就是這個吧。

　　小碗村的人都緊張起來，而后在梁老太爺的帶領下，護送著車隊進入西市的正街。很快，就來到了大批貨物的貿易市場。

　　而后，又是找攤位費，又是交管理稅的，繁瑣了一陣之后，小碗村的山貨正式開始在長安這片土地上擺攤出售。

　　當小碗村的人把貨物都亮出來的時候，一些人就圍了上來，都是收購山貨的商家。

　　喬生之前也和村里人商量過，這些山貨都不是零賣的，要是零賣，那就太麻煩了，而且也不值當。

　　老太爺也不說話，笑著看喬生，他只是帶個路，至于怎么出貨，他真的想看看喬生的本事。

　　而喬生看著圍上來問價的商人，先是對著身邊的小碗村的一個漢子說道：“錘子哥，跟咱們的人說，護好貨物。”

　　然后，就笑著對這些人拱手說道：“各位，這些山貨也并不是什么奇貨可居的東西，只是量有點大。看到沒，六大車，每輛車，可是不下五百斤，若是各位買個十幾二十斤的，就先退后，若是買上一車的，請前一步，大批出貨，還請各位先見諒。”

　　一下子，圍上來的人，就走了一大片。

　　接著有人看了那貨物，又走了一些，剩下的人，都是看著那風干好的木耳和蘑菇，這次帶來的主要就是這兩樣。

　　一個看著有些富態的中年人走到喬生面前，先是看看喬生的面容，而后問道：“小兄弟，搭個手？”

　　喬生點點頭，而后兩人把手握到一塊，中年人出了一個價，而后收回手在一邊等著。

　　其他人看完之后，也走了過來，和喬生搭了手之后，就在一邊等著。

　　其實這些人出的價格都差不多，喬生想了想，看著這些人，又拱拱手說道：“幾位叔伯，你們給的價格，對于我這鄉下小子來說，確實已經很高了，但是我還想再高點。”

　　幾個人一聽，起先跟喬生搭手得富態中年人就說道：“小哥，你這都是好貨，而且還是今年才曬出來的新貨，可價格，就是這么個價格，你要是不賣，就有得等了，現在整個市場，也就是這個價，不會高多少，也不會低多少。”

　　喬生先是客氣地點點頭，而后道：“若是，我這貨物，不止這些，并且在七日內，交付一萬五千斤，剩下的兩個月內，會相繼交付三萬斤。各位，能否提提價。”

　　其實，喬生還是往少了說地，就這兩次村民上山采地山貨，那家不是存了上百斤的貨，只是說因為這次是頭次嘗試在長安賣貨，才沒把全部的都拿出來。

　　馬村正也是擔心，怕喬生做不好，就讓喬生少帶了一些。

　　這么一說，幾個問價的人都是有些發愣，而后想了想，都說道：“這些山貨都能保證是新摘得？”

　　喬生立刻說道：“可以立文書，或是各位親自到我們村里去看看。”

　　這下，又有兩個人搖頭走了。

　　剩下得三個人，一個是那個中年胖子，一個是矮子中年男人，還有一個瘦高的老頭。

　　三人和喬生商議了一番，最后，定下了木耳十八文一斤，蘑菇十六文一斤的高價來。

　　那中年胖子，要了兩萬斤，今天的貨先帶走一千斤，剩下的會派車隊到小碗村收剩余的四千斤，還有一萬五千斤，喬生要在兩個月內完成交易。

　　那矮子要了一萬斤，先帶走五百斤，剩下的四千五百斤也是去小碗村去運，還有五千斤，會在隨后的兩個月交付。

　　至于最后那個瘦高的老頭，則是把剩下的全收了。

　　喬生能看出他想要的多點，可是那中年胖子，和那矮子身后都有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把份額給讓出了一部分。

　　這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把貨物全部出個干凈之后，喬生又是去交稅，又是陪著三人說話的。

　　原本喬生說要請三人吃飯，三人都是搖搖頭，而后付了錢，帶了貨和立好的文書，就離開了。

　　剩下一大袋子的銅錢，裝車，被人看著。

　　別看三千斤的山貨，其實也就賣了不到五萬銅幣，再加上納稅什么的，剩下了四萬五千枚多點。

　　也就是四十五貫。

　　事情太順利了，喬生都沒想過會這么順利，看著天還早，小碗村的其他人對喬生說，可以趁著這個時候出城，天黑還能趕回小碗村，省下些在城里過夜的錢。

　　喬生點點頭，而后跟回去的人吩咐了幾句，而且也說明了自己留在城里還有事，就送他們出城了。

　　梁耀祖把喬生帶到自己一家經營的鋪子里，喬生這才知道，這里有多偏僻。

　　喬生進門，先是看了看，而后才去后面的院子里與老爺子說話。

　　讓看鋪子的活計去街上買了飯食回來，眾人一邊吃，老爺子一邊笑著說道：“是聰明了哩，這生意，我原本想著你做不好，可是看你很熟捻的樣子，我就不插嘴了，你要比你大舅二舅強。”

　　喬生也是笑笑，而后說道：“姥爺，明天我先去城里置辦一些禮物，我這上門了總不好說什么也沒帶不是，公候府，沒那么好進哩。”

　　老爺子吃飯的手一頓，用筷子指指天道：“孫道長不是應該在…”

　　喬生搖搖頭：“姥爺，皇宮那地方，外面人，不管是誰都不能留夜哩，甚至白天若是沒有軍國大事，也不可能呆的時間太長。“

　　老爺子哦了一聲，而后繼續吃飯。

　　夜來臨，宵禁讓長安這個白日里繁華的都市徹底寧靜下來，只有街上來回巡視的士兵不時走過的聲音。

　　或是那個醉鬼沒有按時回家，或是那個笨蛋迷了方向，總之啊，街上偶爾聽到士兵抓人的聲音。

　　喬生睡得安慰，早上起來的時候，昨日的勞累已經不翼而飛。

　　在鋪子里伙計給端了洗漱的水來之后，喬生很快就把自己的內務整理好，而后穿好衣服，整理好頭發就出門了。

　　陪著老爺子吃了早飯，而后梁耀祖和喬生就朝著大街上走去。

　　因為今天下午喬生才會去略陽公侯府，喬生也不讓梁耀祖牽馬車，就這么溜溜達達地在西市逛了起來。

　　清晨，西市的許多店鋪都開門了，街上的吆喝聲不絕于耳，道路兩旁，賣吃食的，賣菜的，賣各種貨物的都起了個大早。

　　長安居不易啊。

　　而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喬生看到了不少的外國人的面孔，金發碧眼鷹鉤鼻的洋大人，帶著頭巾的印度阿三哥，還有倭國人，甚至還有一些皮膚黝黑的昆侖奴。

　　他們大多數都為商人，也是唐史絲綢之路的開拓者，喬生還是對現在的他們挺有好感的。

　　要是再等上幾百年，喬生可對這些人厭惡至極。

　　他們帶來的貨物大多是珠寶，玳瑁，香料，琉璃，水晶，和一些藥材，而購買回去的時絲綢，瓷器，茶葉等等。

　　一來一回，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會賺個缽滿盆滿。

　　喬生蹲在哪些外國人的攤位上看了看，感覺這些在唐人看來新奇的玩意，在他眼里實在是普通至極，那珠寶也是。

　　至于香料，喬生倒是有些興趣，拿了一些聞了聞感覺還可以，就想買下來。可是問了價格之后，喬生急忙放下用流利的英文對那洋人說道：“你們這是以百倍的利潤賣出一個你們認為不值錢的東西。”

　　那老外聽到喬生說自己人的話，大呼小叫起來，大致意思時，你這么小，怎么會我們的語言，他很不可思議了云云。

　　喬生覺得他應該沒見過說英文說的這么熟練的。

　　真土鱉，喬生傲嬌地想到，老子當初為了考英語四級拿畢業證，可是專門跟一個黑妹拍了兩個月的托。

　　咳咳，不說這些出賣色相博取利益的的傷心往事了。

　　喬生也不理他，繼續看那攤位上的東西，最后在攤位的一個匣子里，喬生有些驚喜地發現了在他看來是極為珍貴地寶藏。

　　那是辣椒，還有很多地辣椒籽，喬生過去拿起來那已經干枯地紅色辣椒，掰了一點放在嘴里，而后又吐了出去。

　　是辣椒。

　　那匣子里還又很多東西，不過，除了辣椒，都是喬生看不上眼的東西。

　　翻了半天之后，在那老外意外的眼神中拿起了平展在最底層的煙葉。

　　是煙葉。

　　再翻翻，沒有發現籽。

　　那老外對喬生介紹自己道：“嗨，兄弟，我叫詹姆斯，你是想要辣椒和這些煙葉嗎，我以前也帶了些，原本以為能在唐國買個好價錢，可是唐人根本不喜歡辛辣的辣椒和煙葉。”

　　喬生心里直罵他白癡。

　　酸甜苦辣，在辣味還沒有徹底在這片土地上開花的時候，你拿個這個賣人，人家不以為這是毒藥，沒打死你就已經不錯了。

　　而那煙葉，你們更是直接放在嘴里嚼，那味道，沒有長時間適應的人，根本就不喜歡好吧。你賣人家，人家吃了沒吐你一臉，就很給你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