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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萬般皆下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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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閱卷難度最大的是治劇科,根本沒有一個統一的答案,就連這些博士們也意見不一。

  為了做到公平起見,劉志規定,這一科必須由兩位博士分別批閱,另外指定一批官員交叉批閱。

  并且事后由主考官房植,進行隨機抽查,三重保障之下,盡最大能力的做到沒有遺漏。

  而且此科不打分,只評出上、中、下三品,三個下品直接落考,兩下一中,也落選。

  兩中一下,暫時待定,三中則勉強算過關了,兩中一上順利通過,一中兩上算為優秀,三上則成為極品。

  由于過程比較繁瑣,直到三天后才出結果,當然,也一樣沒有排名次,只是分為上中下三品。

  結果張貼在平城門口,所有考生可以自行前來確認。

  臘月初十,一大早就有許多考生聚集在城門口,等著張貼榜單,誰都想在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的成績。

  當然,有部分實在考得差的,也有自知之明,考完后直接打包走人,灰溜溜地冒著風雪回家去了。

  之前他們恥高氣昂,還以為憑著家族勢力可以輕松晉級,卻沒想到折戟沉沙,輸得灰頭土臉,實在沒有臉面留在京城。

  反而是那批憂心忡忡的寒門子弟,等到題目貼出來的時候,一個個都吃了定心丸。

  他們沒有能力舞弊,一路都是靠著成績升上來的,現在突然發現大考并沒有想象的那么黑暗,都是意外之喜。

  平城門對面的幾家酒肆,今日的生意特別火爆,連大廳里都擠滿了人,全在興奮而緊張地期待著。

  王沐也在其中,他沒能買到題目,心中一直有些抑郁,但后來發現題目并不算很難,這才轉憂為喜。

  巳時正,幾名官員帶著侍衛走了出來,人群頓時激動起來,呼啦啦全都跑了出去,將城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兩名侍衛拿出幾卷紙書,攤開懸掛于城門旁。

  王沐手腳快,奮力擠在了前面,目光匆匆地在下品里面掃了一圈,一股喜悅瞬間充滿了心房。

  他的名字沒有出現在下品里面,也就意味著,他沒有落選。

  當然,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并沒有進上品的本事,于是安心地把眼光投向了中品的榜單。

  果然,他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名字,頓時喜笑顏開,此時許多錄取的考生都開始歡呼起來。

  他們與身邊的朋友分享著自己的喜悅,相約一起去慶祝狂歡。

  也有部分人抱著僥幸心理來看榜,或者自我估計過高,結果卻發現事與愿違,只能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五百多名考生,能進入上品的并不多,總共只有二十五人,也就是說,每二十幾人中,才有一人進上品,殊為不易。

  令人驚訝的是,各州的榜首只有一半進入上品,其他的大多都是京師考生,但也有幾匹黑馬殺出來,之前他們名聲不顯,著實讓人意外。

  考前大家熱議的幾名才子,都是久負盛名,結果也確實是實至名歸,全部都成為上品。

  按照大漢的規矩,大考中只要能進入中品,基本上就已經穩了,只需靜候吏曹分派官職。

  只不過都是些縣一級的普通官職,不可能進入中層。

  而能夠進入上品的,肯定會受到朝廷的重視,也會進行重點的培養,所分配到的資源,毋庸置疑肯定會更好些。

  只是這次落榜的人員比較多,接近三百人,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世家子弟。

  這個結果,讓大部分的世家都覺得臉上辣的,就仿佛被人當面抽了個響亮的耳光一樣。

  當然,也有的世家注重族中子弟的教育,所派出去的弟子全部入圍,不但無損聲譽,反而讓人更添敬重了。

  且不說外面的考生們歡喜兩重天,此時宮內的劉志,正與一干大臣們,討論著那二十五名上品考生的治劇考卷。

  中德殿里,太傅馬融、翰林苑主編梁不疑,太尉黃瓊,司徒尹勛,司空袁湯和尚書令袁盱,以及幾位文采和能力都比較出眾的高層,都赫然在座。

  當然,更少不了三位主考官,以及主管教育的太常費興,太學院祭酒和幾位首席博士。

  大殿中濟濟一堂,十分熱鬧,眾人都在傳看著被選為上品的卷紙,不時地低頭小聲議論著。

  能被三位閱卷人同時定位上品的考生,自然都有著獨到之處,劉志昨日就已經全部看完了。

  其中有幾人的觀念很得他的賞識,特別是一名叫陳寔的潁川考生,洋洋灑灑寫了十來頁。

  他的論調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民無饑荒,則匪患自解。

  陳寔以最底層的黔首為立場,痛斥了巧取豪奪的地方豪強,水利失修,百姓收入經過重重盤剝,最后要么所剩無幾,要么還有可能倒欠。

  他不但清醒地指出民間存在的諸多問題,并且詳細地分析了這些問題的成因。

  最后還列出了多個解決方案,全方面地為百姓著想,字里行間都充斥著對底層勞動者的同情和憐惜。

  雖然沒有明說,但通篇都有種民為社稷之本的影射。

  一個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是絕不可能寫出這般實際的文章,此人必定出身寒微,并且長期與百姓們相處在一起。

  劉志有理由相信,這就是他要尋找的人。

  雖然他的理念過于理想化了一些,實際操作中不可能全盤照行,但他一個出生于漢代的古代文人,能有如此超越時代的先進思想,著實罕見。

  但即使不完全同意他的觀點,所有看過文章的人,都不得不承認,其人的確能力出眾,品德高尚。

  這也是哪怕閱卷人不贊成他的觀點,仍然會給他個上品的根本原因。

  因為他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批判他就是不仁慈博愛,對于一名讀圣賢書的文士來說,道德永遠都是掙不開的枷鎖。

  而其他那些上品文章,雖然也獨樹一幟,但出發點都是從地方官或者統治階層入手。

  對于朝廷諸位大佬來說,陳寔的觀念未必就是最好的,他們各有欣賞的文章。

  眾人議論紛紛,分別選出自己中意的試卷進行討論,在他們心目中,這些人的政治觀念雖然還不夠成熟,但卻潛力無限。

  “明日在玉堂殿舉行殿試,現場出題問策,朕親自點出前三名,賜宴巡街,以做天下之表率。”

  劉志這個做法倒是十分新奇,要知道以往的殿試,并不會有任何形式的賞賜。

  當然,誰也不知道這是后世唐宋時的常規操作,“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正是這份無與倫比的榮耀,讓天下人趨之若鶩,形成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社會風氣。

  如今他正在想辦法調動全民讀書的積極性,這些后世的經典做法自然是順手拈來。

  “朕想給前三名起個雅稱,不知諸位有什么好主意?”

  那時候殿試第一名就直觀地叫做策首,其他的也只是平淡地稱為第二第三等等。

  雖然大部分人都認為沒有必要,但些許小事,又不關系到朝政,陛下有此雅興,群臣自然也樂得附庸風雅。

  “這頭名嘛,稱為策元如何?”

  此事老太尉黃瓊最積極,立刻脫口而出。

  元,首也。為氣之所始,因此古代新年第一天稱之為元日,后來引申為第一的意思。

  只是策元與策首,認真說起來并無二致,算不上什么雅稱,其他諸人都不贊同,但也沒有出言反對。

  劉志本想引導一番,然后得出狀元這個后世公認的名稱,但他到了此時才發現,由于考試方式的不同,狀元的這個“狀”字,放在現在根本無法解釋。

  見他沉默不語,另一名太學的首席博士也忍不住提議,“不若叫殿元大氣一些。”

  殿元,大白話就是殿試第一名,說起來倒也形象貼切,但劉志總覺得少了點味道。

  “不可,殿乃神圣之地,豈可隨意用在一介儒生身上,此乃大不敬。”

  還沒等劉志出言否決,便有一名大臣不悅地提出了反對意見。

  眾人立馬反應過來,這不是壓了“殿下”一頭么,確實是大不敬。

  那名首席博士頓時老臉一紅,趕緊拱手告罪,“陛下,臣思慮不周,差點逾越禮制,還請責罰。”

  劉志擺擺手,“無心者不為罪,博士無需擔憂。”

  “謝陛下赦免。”

  首席博士趕緊謝恩,他是正統的文人,并不熟悉權術,現在才知道,朝堂上隨便一句話,就可能獲罪。

  嚇得他立刻閉口不言,再不敢隨便發表意見了。

  “臣覺得,魁首這個稱呼比較雅致,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太常費心伸手捻了捻胡須,含笑提出了建議,黃瓊眼睛一亮,第一個表示贊同。

  魁為北斗第一星,《呂氏春秋》中便將文采出眾人的稱為魁士,首的意思就更直白了,就是第一名。

  當時還沒有魁首一詞,費心此舉也算是首創了。

  眾人仔細一想,都轟然叫好,劉志也覺得叫魁首比較合適,既大氣又文雅,很符合策首的身份,沒必要膠柱鼓瑟,死扒著狀元這個稱呼不放。

  于是頷首笑道,“費太常心思敏捷,這魁首之名就定了。”

  決定了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的名稱就隨便多了,畢竟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策首上,后面兩人盡管也十分優秀,但在那種高光時刻,只不過是個陪襯罷了。

  劉志稍微一引導,便定了榜眼之名,所謂眼,本就左右一雙,意為榜首之眼。

  這名稱貼切形象,眾人都是莞爾一笑,不假思索地投了贊成票。

  其實按劉志的心思,是想把第三名訂為探花郎的,多雅致的名字啊,讓人一聽就仿佛見到了那個豐神俊秀,頭插紅花,騎著棗紅馬從長街而來的翩翩少年郎。

  可到目前為止,賜宴插花游街這些招牌的慶典活動,都還沒有開始,所以只能暫定為榜眼,等游街時再即興改名,這樣大家才會感同身受。

  當然,名稱都是小事,明日的殿試才是重點,各位朝廷大佬云集,將會在這一眾新晉殿試考生中,招攬自己中意的人才。

  臘月十一日,玉堂殿群英薈萃,這是劉志登基以來第一次主持策問,他自知水平有限,提前召來智囊做足了功課。

  這次殿試,他有意要將之辦得隆重浩大,讓這次行為具有莊重肅穆的儀式感。

  要讓天下的學子們都看到,以學入仕,才是無上榮光,為那些覺得出頭無望的莘莘學子,點亮一盞指路的明燈。

  玉堂殿在南宮諸殿中,規模只稍遜于崇德殿和中德殿等主殿,是重要的儀式舉辦地之一。

  巳時正,二十五名上品考生魚貫而入,殿內的場景讓人的心都繃緊了,兩邊列席而坐的,都是大漢的公卿和博士。

  他們要么是站在大漢帝國權力巔峰的人,要么就是站在儒林最權威的學者,總之任何一人平時都是他們需要仰望的存在。

  現在這么多大佬蒞臨,只為了看他們現場發揮,真是壓力山大啊。

  膽子小,心理素質不過關的考生,頓時心跳加速,頭上冷汗直冒。

  隨著司儀高呼“陛下駕臨”,劉志在一群人簇擁下緩緩走上玉堂殿。

  他的目光在那群待考學子身上掃了一圈,便停在了一名四十多歲的儒生身上。

  雖然他從未見過陳寔,但他立刻便肯定了他的身份。

  此人身上的氣質明顯與眾不同,更沉穩,也更質樸,還摻雜著歷經風霜之后的洞明與透徹。

  這是個知世故而不世故,看透世情卻不偏執激烈的文士。

  不過,他的目光也只是多停留了一瞬,并不希望因此引起不必要的聯想與猜測。

  隨著皇帝親臨,策問正式開始,劉志看著臺階下整整齊齊列隊站立的二十五位考生,個個都嚴陣以待。

  “諸位,如今大漢災患頻發,糧食短缺,然上下依舊嗜酒成性。

  問,朝廷是否應該短期禁酒,或者恢復武帝時榷(què)酒制?”

  此問題一出,滿堂都是一驚,不但考生們十分意外,就連那些大臣們也完全意想不到。

  人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暗中尋思著:陛下,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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