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跳臉(下)
從骨狼傳來信息中，門口現在應該正有兩名亡靈魚人等著他呢。
兩人早早就等在這里，裝作在附近巡邏，在蘇杰進來找小白狼的時候，兩人還秘密商議將蘇杰往水韻院落引去，
想來小白狼八成已經遇害了，目的自然是他們的幕后主使想要借刀殺人，趁著蘇杰和水韻發生沖突，一舉解決水韻…
“其實我很好奇，為什么他們說話不避開我。”骨狼馱著蘇杰慢悠悠向外走著，疑惑這些亡靈魚人腦子是不是秀逗了。
“這很好解釋，誰沒事會關注一條狗呢？”蘇杰飄了一眼身下的骨狼，似乎感覺這么說太狠了，多解釋了一句：“你從來也不說話，他們當然認為你是那種沒腦子的亡靈。…不得不說，偽裝的不錯！”
“我特么…謝謝你夸我。”骨狼停頓了一下，將罵人的話吞了回去。
幸虧住嘴及時，不然免不了又是被蘇杰一頓毒打。
“低調。”蘇杰笑了笑，眼眸中冷光一閃：“好好看著這些跳臉的人怎么死。”
“水韻呢？”走到門口的骨狼停下腳步，給蘇杰秘傳靈魂波動。似乎這個答案對他來說十分重要。
“他要是敢再跳我臉也得死。”蘇杰拍了一下骨狼，“趕緊走吧，我倒要看看這人是誰。”
骨狼靈魂火焰跳動一下后，馱著走出院落。沒在多說什么。
蘇杰愿意給熟悉的水韻一次機會，讓骨狼感到了些許溫暖。
雖然他骨子里的冰原法則并不認可這種仁慈的做法，但這種仁慈就像光一樣，總會讓人很舒服。
大院門口此時正站在兩名亡靈魚人，眼見蘇杰騎著骨狼出來，一名亡靈魚人立刻走出攔在蘇杰路前，微微彎腰恭敬道：“請問天靈王，剛剛是否在找那只小白狼。”
“嗯。”蘇杰拍了一下坐下的骨狼，看了一眼亡靈魚人，“沒錯，你看見了？”
雖然蘇杰早已從骨狼那得知一切，可他卻不介意陪對方玩下去。
“回天靈王，屬下之前見那只小白狼往那個方向跑了。”魚人一直右側，蘇杰隔壁水韻的院落。
“只知道了。”蘇杰笑了笑，下一秒烈焰之劍出現在手中，一擊搗碎了亡靈魚人頭骨中的靈魂火焰。
“蘇神！等等我有秘…”另一名亡靈魚人的聲音戛然而止，看到同伴的下場后，他本來還想說什么，可惜蘇杰并沒有給他機會。
“我不想聽。”
看著地上兩具亡靈魚人的尸體，被炎刃灼燒到一干二凈。
蘇杰心中仿佛打開了某種枷鎖，一直以來他都對幫過自己的和熟悉的人都不夠狠。
可他們已經變了，蘇杰還去堅守那些情誼又有什么意義。
人永遠等不來，本就沒想赴約的人。有些東西從一旦發生過，就回不去了。
蘇杰回過頭，對著骨狼咧嘴一笑：“我好像改主意了。”
“你的心變狠了。”骨狼劇烈跳動的靈魂火焰，透過蘇杰的目光，滲透到他的內心：“應該說，你早就做好了這種打算。”
“嗯。”蘇杰聳聳肩，沒有否認：“從水韻背叛那天開始，我就想過要殺他，只不過我總在心里為他找理由。”
“不過現在我不想找了，因為背叛就是背叛。”
骨狼仔細思索著蘇杰的話，沉默的走到蘇杰身邊溫順的像條狗一樣爬俯下來，靈魂火焰漸漸恢復平靜，“那我還有機會嗎？”
“沒了。”
蘇杰話音剛落地，骨狼靈魂火焰猛的跳動一下，緊接著靈魂火焰飛快蔓延他全身，劇烈的灼燒起來。
他清楚蘇杰話中的意思，他并木有將消息第一時間匯報給蘇杰，而是選擇沉默，這不僅僅是種隱瞞。同樣也是種背叛。
就像蘇杰說的，很多事大家都不會避著他，但他卻選擇什么都沒說。蘇杰的眼神已經明確告訴他，蘇杰從決定殺水韻開始，就已經也容不下他了。
他也有自己的驕傲，不需要蘇杰出手。
蘇杰沉默的看著骨狼在他面前燃盡靈魂火焰，不知道他決定是對是錯。
“對不起，或許你們一開始就不該出現在這里，所有的跡象表明，你們遲早會脫離我的掌控。”蘇杰看著骨狼留下的骨骸，吶吶的如同在說給自己聽一般敘述道：“我一開始就說過，我不會允許亡靈脫離我的掌控。與其日后交情多了下不去手，不如短痛。”
“你們的命都是我給的，我這么做，不欠你們什么。”
最后一句話，更像是他在安慰自己。
蘇杰原地站了一會，轉身向水韻的院落走去，除了更加堅定的目光，臉上卻絲毫沒有表情。
他在烈陽殺了數萬人之后，本已經厭惡殺戮，但當秩序被打破的時，殺戮就成了終結混亂的唯一的選擇。
水韻遠門的門角，有一團白毛夾在上面，就像是小白狼鉆進去時蹭掉的一般。
開門進入院落，小白狼的僵硬的尸體就放在院子中央最顯眼的位置。
院中并沒有一絲血腥的味道，蘇杰看了眼水韻房間緊閉的門窗。
這場針對水韻的局，只要水韻一開門就能破解。可惜水韻似乎并沒有這種習慣。
殺死白狼嫁禍給水韻的家伙，必然對水韻十分了解。
只不過他并沒有想到蘇杰心境產生了一些變故。
或者說從雷薩死那天，蘇杰的心境就在一個十字路口，現在他更像是想開了，選擇一條路繼續走下去。
蘇杰單手臨起小白狼的尸體，走進了水韻的房間。
水韻并沒有如預想一般躺在床上，而是靠坐在床上，似乎早就在等待著蘇杰的到來。
他身邊天災寶石就放在手邊的床頭柜上，水韻十指仿佛在蘇杰來之前，他一直在思考什么事情。
見到蘇杰進屋后的眼神，以及手中拎著的小白狼尸體，他瞬間知曉了一切，略帶苦笑的聲音從他制作的喉嚨發出：“亡靈寶石在桌子上，殺了我后蘇神打算怎么引出幕后真兇。”
“沒想。”蘇杰搖了搖頭，“不過他會主動跳出來找我。”
蘇杰并不驚訝水韻能猜到一切，因為他如果連這個智商都沒有，也不會是魚人王。
蘇杰知道自己陰謀詭計玩不過這些人，但他有更簡單的辦法，那就是按著這個幕后黑手設的套走，之后亡靈中誰跳出來接近自己，誰就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可如果他不來找你怎么辦，或者派個雜兵來找你呢？”水韻的聲音很平靜，推演了另一種可能性后，繼續開口：“蘇神，魚人王已經死了，但水韻還能活，給我三天時間，我幫你將幕后黑手找出來。”
“屆時水韻的生死全憑你一念之間，如果蘇神還是堅持，那就當水韻臨行前給您上一課！”
說著水韻一翻身從床上轱轆下來，屈起雙腿跪伏在地面，沒有抬頭，靜靜地等待著命運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