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可悲的人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真牛逼！”蘇杰心中暗豎大拇指，邁步走入院落。
想來也理所應當，畢竟當年水韻治理的再好，作為一個皇權帝國，也免不了有不公平的事發聲…
思想觀中刻畫的美好概念，才是所有智慧生物心中的完美世界，雖然蘇杰創造不出這樣的完美世界，但他卻在引領著眾人做到盡量完美…
大院中渾身上下僅剩一條大褲衩子的云陽，閉著眼睛端坐在地，聽到蘇杰的腳步聲，這才睜開雙眼。
他身上胸口上烈陽之劍造成的貫穿傷已經合并，不過由于炎刃的能量侵蝕，縫隙旁的組織并未愈合在一起。如同一條永遠都愈合不了的傷疤。
傷口雖不再滴血，但云陽每天之然吸收的神體能量，都會被自動被治愈炎刃的能量腐蝕能量，以此徹底修復神體傷勢。因此他現在和虛脫的普通人沒啥太大區別。
烈焰之劍屬于弒神武，炎刃能量對超級基因有分解性，這傷放在云陽身上估計沒個幾千年根本好不了。
畢竟一代神體對弒神武的抵抗力，微乎其微。
“怎么，這里就這么好，讓你戴到不想走了？”蘇杰走到云陽對面四仰八叉的坐下，絲毫沒有領袖的架子。
他不習慣云陽那種跪式的端坐，更不喜歡盤腿的做姿。這些坐姿雖然好看，但一點都不舒服。
蘇杰明顯不是形式主義者。怎么舒服怎么來才是唯一準則。
云陽依舊面無表情，蘇杰的玩笑話并沒有起到什么效果，等到蘇杰坐下后，他才平靜開口：“什么時候殺我？”
“我為什么一定要殺你？”蘇杰笑了笑，不解的問道：“難不成你有什么讓我飛殺不可的理由嗎？”
“有。”云陽點點頭，在蘇杰驚異的目光中緩緩說道：“我跟他們不一樣。”
“什么不一樣？”蘇杰差點沒被這個問題逗笑了，“你以為你是個將領，就高人一等，放你回去就是放虎歸山？別逗了，你在我眼里和他們都一樣。”
“不是這個。”云陽神色很平淡，“其實我這些天一直在聽那些魚骨頭念的東西，并且好好思考了一番。”
“我突然覺得你很厲害，如果真能創造那樣的世界一定很美。”
“哎你等等。”蘇杰叫停云陽，滿臉疑惑道：“我問你什么不一樣，你給我來個商業互吹，別以為你拍馬屁，我就能放過你啊。”
“你想離開的話，該怎么辦怎么辦，活路給你了，想走必須給女性道歉。”
“蘇統領。”云陽罕見的笑了笑，笑容十分自然輕松，“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可以慢慢聽我說完嗎？”
“請開始你的表演。”蘇杰撇了撇嘴：“拍馬屁沒用，反正活路就兩條，要么加入，要么道歉。不然關你一輩子。”
“嗯。”云陽輕點額頭，繼續敘述道：“那天我看見云妍加入了你們，說實話在我知道你們要做什么之后，我也挺想加入你們的。”
“歡迎啊，隨時歡迎！”蘇杰立馬露出招牌式的奸笑，好哥倆般拍了拍云陽肩膀：“既然都是自家兄弟，那咱們就換個地方慢慢聊，好幾天沒吃飯了吧，走，我帶你吃點好的。”
蘇杰說著就將云陽往起拉，云陽苦澀著推開蘇杰的手，“可我跟他們不一樣。”
“我且問你，水韻星上的血債，是不是要算在我頭上。我加入你們之后，真的可以不了了之？”
“戰后會清算，大概要關個幾千年。”蘇杰從新坐好，微笑的望著云陽：“你放心，我們會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
“沒用的，蘇統領你不在意，其他人也會在意，那些死了親友的魚人，那些在水韻城為奴的女性，我出去了，她們怎么想？”云陽搖了搖頭：：“矛盾是不可調節的，也是無法避免的。”
“你說的不對。”蘇杰搖搖頭，“正是因為你做了那么多錯事，才更需要將功補罪，從新改變別人對你的看法。”
“將功補罪…好詞。”云陽贊嘆一句，隨后苦笑著說道：“不過這個詞并不適用于血仇！況且，我也沒辦法將功補罪。”
蘇杰不解，“為什么？”
“因為我家族在天宮。”云陽苦笑一下，絲毫有些泄氣，原本筆直的身體放松下來，雙手支著地面，仰頭望著天空追憶道：“我其實是一名貴族，當初之所以來水韻星，就是覺得這里離天城最遠，可以不去看天宮一點點腐朽，可以不去看天宮隨處可見的壓迫。”
“結果來了之后發現還是沒變，不過幸好這里人少，看見壓迫少一點。”
“不過我不能加入你，看不慣是看不慣，加入你我家族上下1000余口都會死。”
“我更不能幫你推翻天宮，親手殺了我家族上下1000余口天宮勢力的死忠。”
“我有我的責任，作為舊天宮勢力，我最好的結果就是死在水韻城…”
“可…”蘇杰話在嘴邊，可半天卻沒開了口，最終嘆息道：“你可以不用死的。”
蘇杰從空間戒指中掏出兩瓶紅酒，猛灌了一口后說道：“你沒錯，你只是生錯了時代，你可以離開這里，你可以遠遠看著，等待新世界來臨，為什么要那么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不，我活著，就會跟你作對。”云陽苦笑，“我無法看著你殺戮我的家人，如果能做到這點，我也不會抵觸天宮秩序，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來。”
“我們最開始就站在了對立面，這不是對錯的問題，我沒有選擇…”
“已經不愿意在幫助天宮作惡的我，死亡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你還有家人啊，云妍很關心你，你…”
蘇杰試著去拯救這樣一個…可悲的人，可他卻不知道說什么。因為如果是蘇杰面對這種情況，他同樣不知道該怎么選。
云妍是云陽的家人，云陽的父母同樣也是他的家人。云陽不管是回去還是留下都是二選一。
這對舊天宮思想的天使來說或許很好選，但對云陽來說就沒得選，哪怕撒手不管，他也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身份迎接新時代。
“或許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可悲吧。”
蘇杰原地坐了一會，臉上的苦澀盡數化作自嘲的笑意，拿起酒瓶如醉了般踉踉蹌蹌走了。院中只留下云陽一個人，以及地面上一瓶酒和不知什么時候多出的一把烈焰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