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夢境
白塵從床上醒來，感到頭痛欲裂。
他捂著額頭，艱難地望著天花板。
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熟悉，但又給了他非常強烈的疏離感。
感覺記憶似乎有斷層，他想不起自己剛剛在做什么。
這時，耳邊傳來了同齡人的聲音：“老白，再不起床就遲到了！”
白塵仿佛被驚醒一般，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一名大學生。
“感覺好像做了個有趣的噩夢…”他捂著腦袋低語道，“但是一醒來就把內容忘了。”
他起床，洗漱，出門上課。穿越到玄幻世界這件事情就仿佛沒發生過。
高數課讓人頭疼，但他聽得很認真。
一切事情都平凡如故，白塵對自己的未來充滿期許。
上完兩節必修，他又去上讓人提不起勁的歷史課。
“這是考點，也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歷史，”滿臉皺紋的歷史老師在臺上說，“就是曉尊拯救了世界。”
白塵一怔，表情幾度變化。
他低聲問坐在一旁的舍友：“你有沒有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不對勁？哪里？”
“就是王老頭講的，曉尊拯救了世界？”白塵的表情好像吃了變味的巧克力一樣糾結，“這是地球的歷史嗎？”
“老白，你在逗我？還是沒睡醒？”舍友道，“這不是常識？”
白塵又糾結又困惑，翻起了課本。
書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曉尊將人類從天崩中解救出來，延續了人類文明。
怎么回事…好像真是這么回事…白塵的表情逐漸緩和下來。真是自己糊涂了，連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他漸漸接受了這個設定，只是還有一絲疑慮放在心底，不再表現出來。
只是，到了下午的物理課，又發生了更毀三觀的事情。
因為，這個物理老師的形象，實在是太另類了。
他是一名身材單薄的少年，卻生著一頭飄逸的齊腰銀發，身穿古樸的白色袍服，差點讓白塵以為物理課改成了cosplay展。
尤其是這名老師在講臺上一本正經地講什么波函數、本征值，更是讓白塵感覺到了巨大的違和感。
“喂，”他捅了捅舍友，“這就是我們的物理老師？”
“是啊，古長之老師啊。”舍友答道，“怎么，你連他也忘了？還沒睡醒？”他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老白，你是不是要去醫院看看？”
“你不覺得他看起來有點奇怪嗎？”白塵問，視線環顧了教室一圈，“為啥整個校園就他一個人留著白色的長發？就他穿著古裝？怎么看都是coser吧，還這么年輕，能教咱們物理？”
舍友沉吟了兩秒，有些糾結地開口道：“聽你這么一說，是有點奇怪。”
白塵還想說些什么，就被舍友打斷了：“別說了，這節課是重點，聽課聽課。”
顯然，舍友并沒有將違和感放在心上。
古長之在講臺上講著物理知識、解題方法和考點。白塵好像看鬼似的盯了他一節課，卻半點也沒聽進去。
課后，老師和同學都走了，白塵獨自留在教室，抓著頭發，覺得自己處于常態和崩潰的臨界點。
他在認真地考慮一個問題。
到底是自己有病，還是世界有病？
糾結了許久，他還是得不到答案。
晚上，他回到宿舍，睡前又和舍友爭執了一番，爭論曉尊是不是救世主。
熄燈之后，白塵上床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半夜，突然睜開眼睛，喃喃道：“他發現了…他發現了…沒關系，將他的意識修正，立即執行。”
他的手腳和腰都沒動，直接從床上浮起，好像被無形的力量掰起來似的。他飄至白塵床邊，對著他的大腦探出手掌。
白塵睡得不沉，被驚醒，抬手擋開。
“你干嘛？”他下意識地抱怨，看到舍友的臉后不由得一愣。
接著窗外路燈的微弱燈光，白塵看到的不是人臉，而是一片黑暗的虛空，內部有詭異的光影沉浮。
一股令人發毛的熟悉氣息傳來。白塵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崩…崩魔？”
自己的舍友居然是一個崩魔？
等等，崩魔是什么？
“別怕…別怕…”崩魔的胸腔內傳出一股好像失真的收音機的聲音，“這就修正你的意識…”
他再次探出一只手，白塵看到，那不是人類的手，而是一團漆黑的什么東西，不斷扭曲著周圍的景象。
白塵沒有思考，完全是下意識地做出反應，彈出一指。
九彩紛呈的靈光爆開，宿舍內被炸得一片狼藉。
舍友，或者說要侵襲白塵大腦的崩魔，化成了飛灰。
白塵靠著墻喘起粗氣。受到刺激之后，他恢復了一部分記憶。
“我記得…自己在不久前還在孤仙臺上，看古長之和曉尊大戰…
“具體的細節記不起來了，但可以肯定，這里并不是地球…”
有人聲傳來，由遠及近，看來是這兒的動靜驚動了其他人。
白塵當機立斷，從陽臺一躍而下，接著夜色離開宿舍。
走在校園內，他驚悚地發現，明明是深夜，外面居然還有不少行人，而且還有更多的人正在從學生宿舍里跑出來。
他看不清那些人的面龐。同舍友一樣，他們都帶著崩魔的氣息。
“這是怎么回事？”白塵在黑夜的掩護下，盡量與那些人拉開距離，“白天是人，晚上是崩魔？還是說…”
他想起今天在課上看到的內容，曉尊拯救了人類，將人們從天崩下解救出來。
他是通過什么方式做到的？白塵記起來，曉尊是要將全人類變作崩魔的。
“細思恐極啊。”他感到一陣牙疼，“曉尊已經成功了？全人類變成了崩魔，在天道崩潰的世界里延續了下去？”
他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樣的話，我算什么？我也變成了崩魔？”
但仔細想想，他便發現這種推測并不合理。
“如果真是這樣，也解釋不了我為什么會回到地球的大學校園內。
“還有一點也很可疑，那就是古長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