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以虛空為兵
當白塵趕到時，大戰已經有了結果。
雷海消退，彌漫在隕石坑中的靈光漸漸暗淡下去。整座坑都被犁了一遍，地勢下降了十幾米。
隕石坑的底部，焚靈之炎還未散去，烈焰滾滾，巖漿流淌，猶如煉獄。
林知為躺在一塊半凝固的石板上，渾身燒痕。段今站立在他身旁，穿著粗氣，渾身的雷火隨著呼吸而起伏。
“呼——難纏的家伙。”段今咧嘴露出笑容，“要不是在雨蝕炎殺陣里面，要干掉你還真要費一番力氣。”
“段今，”林知為躺在地上，似乎在望著布滿鉛云的天空，“你被騙了。再這樣下去，人族會因為曉尊而滅亡。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還有氣啊？”段今聞言露出猙容，“死到臨頭還不放棄誣蔑？”
“段今，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并不想殺你。”林知為說，“你想清楚了，繼續阻礙我的話，我真的會殺了你。”
“還敢嘴硬？”段今對他表現出的從容感到十分不快，抬手綻放奪目的雷光。
就在他準備打出最后一擊，結束林知為的性命時，突然感受到了什么。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天空，看到一個渾身覆蓋著火焰，帶著白瓷色面具的身影正在快速接近。
那人的靈力波動，他很熟悉。
“你怎么在這？”段今一怔，隨即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一境界主，曰小！”他發出一聲狂嘯，整個人化作一條電龍向白塵撲過去。
“把太宇之星還給我！”
“等一下，段今大人，”始終在一旁觀戰的辛徒連出聲道，“先將叛徒誅殺…”
“閉嘴！你在教我做事？”段今一聲呵斥，化作四十九道電芒擊穿了天地，雷鳴聲掩蓋了辛徒連的聲音。
下一秒，天厲拳的爆靈與摧神兩式合一，化作拳光轟向白塵的面門。
對此，白塵的反應只是輕輕抬掌——
黑雨翻滾，四方云動，白塵以掌接下了這一拳。
接著，數十道的雷光轉眼間熄滅，段今也從雷霆之身退了出來，變回了血肉之軀。
他頓時感受到白塵身上焚靈之炎的熱力，被燒得齜牙咧嘴，發出一聲悶哼。
“你的實力有些長進。”白塵說，語氣輕描淡寫，“但是，也不過如此。”
說罷，他側身甩出一記鞭腿，將段今一腳踢飛。
段今打著旋在地面上翻滾了幾下，好不容易才再度站穩。雖然灰頭土臉，但好歹沒躺倒在地。
他抬頭望向空中的白塵，驚訝道：“你連我的雷身都能破？”
“不止呢，”白塵慢悠悠地開口，“你有幾斤幾兩，會什么神通，藏有什么底牌，我都從剛剛那一拳里摸透了。”
“嘿，”段今笑了一下，再次化身為雷霆之軀，“少裝模作樣。”
白塵卻是不再看他，而是將目光放到他的身后：
“林知為，不要再手軟了。這家伙身上有替死符和逃遁符，你往死里打，頂多是送他回城罷了。”
短暫的觸碰中，他發動了靈構解析，搞清楚了段今目前的狀態。
“啊？”段今偏了一下腦袋，“你怎么知道…”
這時，他感受到身后傳來的靈力波動。
不知何時，林知為已經站了起來。
這讓段今很是不快。曰小的話語好似在說，剛剛林知為是讓著自己才被打倒似的。
“你想要策反他的思路恐怕是行不通了，這家伙腦袋是一根筋，不好使。”白塵又說，“你要真下不了手，就讓我來。”
“你說誰腦子不好使？”段今勃然大怒，“你這老不死的！”
“我知道了。”林知為仰起頭，呼了一口氣，下了某種決心。
他原本清秀英俊的面龐上滿是燒痕，眼神卻異常堅定。
“抱歉。”他對白塵說，“剛才是我手軟了。這家伙是沖我來的，還是讓我解決他吧。”
“混賬，你們都看不起老子是吧？”段今怒道，身軀再次化作滔天雷海，十二條電龍飛升而起，裹挾爆靈和摧神之力，分別朝兩人撲去。
白塵自不必說，直接將這幾道攻擊吸收了。
而林知為身上再度燃起焚靈之炎，在幻術之下，電龍仿佛穿透虛影一般穿過了他的身軀。
他對自己施展幻術，使段今的一切攻擊對他而言變得不存在。
接著，他伸手朝虛空一抓，一扯。
空間仿佛成為了他手中的可觸碰之物，兩道裂縫在撕扯下出現，向兩端延伸。
“那一招…”段今見狀怔住，“難道是…天厲拳的第三式，截空？還是其中的最高境界，以虛空為兵？”
林知為頭頂的一片空間被撕扯下來，漆黑的裂縫大張，通往未知的虛空。
扯下來的那片空間被他握在手上，形狀宛如一柄數十米長的巨劍。
整片時空因不穩定而晃動，四周都發出了低鳴。
渾身冒火的林知為望向段今，眼中盡是堅定的戰意。他邁出一步，就跨越了數百米，來到段今近前。
“不可能！連我都沒辦法在這里使出第三式！”段今滿臉驚容，隨即大笑起來，“不過是幻術罷了！用幻術模仿了我的招式，妄想打倒我？”
他兇勁爆發，雷光綻射，整個人化作一道熾盛無比的光團，朝林知為撞去。
與此同時，林知為揮動手中的空間碎片所鑄的“巨劍”，猶如天空壓落，迎向段今。
劇烈的靈光、爆炸的氣浪、時空的震動同時爆發，巨坑仿佛被無量光芒所填滿，刺得人睜不開眼。
但這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空間的斷層讓許多東西湮滅了，即便是光也被吞沒。
一切很快平復，一道斬痕出現在大地上，自林知為身前出現，延伸數千米。
段今的身軀消失了，他被空間碎片掃中，軀體差點被毀滅在斷層中。破陣符、替死符和逃遁符同時發動，將他送回了琉煌城，保住一條命。
盡管如此，他也是身負重傷，再加上任務失敗，接下來不知會遭遇什么。
擊敗對手后，泡影幻術消散，林知為身上的焚靈之炎也漸漸熄滅。他渾身焦傷，踉蹌了一下，最終體力不支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