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茍到大成絕不出山
“這個…”白露兒的語氣有些不自然，“與其說是我闖進來，不如說那個大家伙就是我引過來的。”
在她的解釋下，白塵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大約半個月前，白露兒在野外狩獵崩魔時遇到了剛才那只異常巨大的崩魔，被追殺了上百里，好不容易逃到這附近躲了起來。
她本想躲到大崩魔離開，沒想到它竟然對此地一見傾心，將這里當做了自己的巢穴。于是乎，白露兒被困住了，逃不出去。
“這里是什么地方？”白塵用鞋底碾了碾腳下的荒地黃土。之前他沒注意，現在發現這里的地貌是一塊巨大的盆地，中間低，四周高，正好被千眼巨蛇崩魔所包圍。
在他的記憶中，東州似乎沒有這種地形的地方。
“天陽城。”白露兒答道。
“這是天陽城？”白塵沉聲重復了一遍，不太相信，“你怎么不說是天陽坑呢？什么時候變成這鬼樣了？”
“天崩的時候有隕星滅世，天陽城被其中一枚砸中，灰飛煙滅。這里就是當時留下的隕石坑。”白露兒答道，“這顆天外隕石很神奇，似乎是某種頂級的天材地寶。我在布置追魂神陣的時候，也借助了這枚隕石的力量。”
“莫非就是當年砸死我的那枚隕石…”白塵張了張嘴，猶豫了一會兒后問，“那…白家呢？”
“我的曾祖父那時候在外游歷，這才躲過一劫。”白露兒低聲答道，“后來又遇到了一些劫數。如今，白家就只剩我一人了。”
白塵沒再說話。他在一片荒蕪的隕石坑中行走，想找到昔日的痕跡。
大地是黑褐色的，百年前豐饒富庶的平原完全變成了寸草不生、毫無生機的荒漠。
遠方，環繞著這片地域的千眼巨蛇不時扭動一下身軀，另大地為之搖動。
“祖先大人，”守魂寶珠中突然傳出心音提醒道，“快到正午了，真正的危險就快要來了，請快點到地下密室里避一避吧。”
通過神念接觸，白塵知道了她口中“真正的危險”是什么。
不過，他并未聽從她的建議回去避難，而是站在原地，抬頭望著天空，等待“危險”降臨。
天空中，太陽緩緩移動，即將接觸到裂痕。
在太陽經過的一剎那，裂痕突然綻射出強光，比原先的日光要強烈千百倍。
一道熾烈無比的光焰從裂痕中傾瀉而出，向西方蓋去，頃刻間覆蓋了半個天空。
接著，隨著太陽的移動，這道從天而降的光焰瀑布也在移動，從西往東，掃過整片天地。
這道光焰仿佛天道的怒火，驚天動地。在其襯托之下，即使是千眼巨蛇崩魔也如蟲豸一般渺小。
這被世人稱為“天痕傾火”，是天之裂痕帶來的最大災難。
“快跑啊祖先大人！”見光焰的瀑布向自己席卷而來，守魂寶珠中的紅色光點焦急地晃動起來，“再不跑就要被揚成灰了啊！”
白塵仍沒有動，不但沒動，反而朝傾火的方向走了幾步。他表情很平靜，沒有絲毫恐懼，眼神中只有一絲好奇。
“您的修為都沒了，為什么還這么淡定啊！”白露兒的心音又驚又懼，“老娘還不想死啊！”
天火掃過，白塵的身軀被無窮無盡的熾光所吞沒。
“啊啊啊——完啦，我的魂魄就要消散在傾火中啦——”白露兒絕望了，魂飛魄散已成定局。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自己安然無恙，守魂寶珠并未破損。在熾烈的光芒中，是白塵護住了她。恐怖的傾火照在白塵身上，和一縷清風沒什么區別。
“誒？為什么？”白露兒既慶幸又不解，“祖先大人沒了修為，為什么沒被傾火燒死？”
十幾分鐘后，太陽完全掠過天之裂痕，從天而降的光焰也掠過了整片天地。
天空中的裂痕恢復成之前的模樣，而大地變得一片熾紅，還需要幾個小時來恢復。
遠方的千眼巨蛇崩魔扭動了幾下，引得大地一片震顫，但它并未被天痕傾火所傷。崩魔不會受傾火的影響。
“這就是如今的世界么…”直到這時，白塵才回應白露兒，“我懂了，回去吧。”
回到密室內，白露兒仍處在沮喪之中：“現在怎么辦啊…我的身軀和祖先大人的修為都沒了，就算不怕傾火燒也沒用啊，逃又逃不出去…束手無策啦！”
“沒這么糟。”白塵脫下黑袍丟到角落，將守魂寶珠取出，臉上沒有任何憂慮的神情。
“您有辦法脫困？”白露兒期待地問。
“辦法就是…”白塵盤坐在地，“從現在開始修煉。”
“哈？”
“從某種角度上說，這是個不受打擾、適合清修的好地方。”白塵說，“我可以直接在這里修煉到高階，甚至修煉到第九境巔峰再出山。嗯…也就花個十幾年吧。”
“有這么容易嗎？”白露兒聽得目瞪口呆——雖然她現在沒有眼睛也沒有嘴，“我說祖先大人，您現在身體狀況不佳，根基不穩，魂魄有傷，怕是修不出什么結果來，反而會損傷身體…”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道明顯的靈力波動從白塵身上出現，使他身上的氣勢猛然拔高。
“嚯，”守魂寶珠頓時被嚇得一激靈，“您您您…祖先大人您突破了？”
白塵緩緩睜開眼，活動了一下身子：“嗯，升到第一境了。哎，總算是能感受到靈力了。”
“這么快？”白露兒驚了。普通人要踏入第一境成為修行者，要從小鍛煉和學習，經過多年的積累才能成功。像白塵這樣屁股沾地的功夫就升級，正常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
“祖先大人您這也太驚悚了…”她最終只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難怪被稱為史上修煉最快的妖孽…”
“冷靜，這是正常操作。”白塵說，“能感受到靈力，便不再需要食物了…后面的修煉會越來越難，我要閉關了，沒事別打擾我。”
說罷，他再次閉眼修煉，一副不茍到大成就絕不出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