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塵和夏天璃走在隊伍的最后方。他們是一點都不急。一塊從碑握在自己手上,根本不怕危麟搶先通關。
此時已經正午,太陽掠過天之裂痕,投射下無邊無際的傾火。
云極山青極大陣不同于宙極城的遮天宙極大結界,無法隔絕傾火。
不過,在場的都是實力不弱的修行者,根本無懼,紛紛使出各種手段來抵御。對白塵和夏天璃就更沒有什么可怕的了,任由天火落到自己身上。
一行人漸漸接近山頂,天之裂痕比在地面上看到的要大得多,橫貫在頭頂上方,還能清楚地看到有崩魔涌出,灑落到東州的大地上,給了人們巨大的心理壓力。
“該不會有崩魔掉到這里來吧?”有人說。
“少說這些不吉利的!”
沒過多久,人們看到,裂痕中真有一頭崩魔朝這個方向來了。
那頭崩魔在下墜過程中不斷變化著形狀,仿佛液體一般,但體表長滿了深藍色的毛發,看起來頗為滲人。
“真有崩魔往這兒落了!”眾人頓時一臉緊張,戒備起來。
不過,這頭崩魔最終還是未能突破云極山青極大陣。在接觸到陣壁的時候,它被阻擋在外,仿佛一滴落到玻璃上的墨水一般攤開。
大陣燃起靈火,很快將它燃燒殆盡。
“還好還好,長老們布置的大陣不是一般的崩魔能突破的。”
“怕什么,咱們這么多人呢。就算真有崩魔掉進來也是送。”
一行人繼續前進。白塵發現,有個修行者正不停地往自己這邊瞄。
準確地說,是朝夏天璃瞄。
而且那個修行者白塵還認識,記得他的名字叫魏歸,是柳軾風的跟班。
魏歸朝這邊瞥了幾眼后,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前,低聲問:“你是…夏家那個女人?”
“你認錯人了。”夏天璃冷漠地應道。她身上金色光暈流轉,十分炫目,普通人根本無法直視,即使是中階修行者也難以看穿。
“你的靈光太明顯了,我不可能認錯。”魏歸說。
見夏天璃沒有反應,他又補充了一句:“你該不會是來找赤晶靈珠的吧?聽說你們上次就沒能找到,如今還沒放棄這件蠢事嗎?”
白塵感覺到,夏天璃周圍的空氣溫度上升了幾度。
她的聲音中蘊含了一絲冷意:“你說的那個夏家女人,實力強嗎?能不能一招劈死你?”
魏歸這才想起,夏天璃的真實實力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整個神鳴道院,恐怕只有柳軾風師兄才有與她平等對話的資格。
自己沒事招惹她,萬一她真怒了,自己就能免費回城了。
念及此處,魏歸寒著臉,悻悻地與她拉開了距離。
要不是柳師兄還未現身,哪能輪得到這個女人囂張。他憤憤地想。
不久之后,一行人終于抵達山頂的結界前,遠遠地看到云海道院一行人。
危麟身著雷炎天凰鎧,周身有電蛇與火鳥環繞,氣勢逼人。第一從碑就在他的腳邊。
在他身旁,站立著六名云海道院的強者。原本的云海十二將如今折損了一半。盡管如此,他們仍然保持著巨大的自信。
面對三十八名氣勢洶洶、聯手前來討伐云海道院的強者,他們全都露出了冷漠、甚至藐視的神色。
因為,本次大會中最強的危麟就在這里。
在危麟身后,是一道寬逾十丈,深不見底的巨大裂谷,向兩端延伸至視線的盡頭。
“這是昔日云極山慘劇發生的地方。”不知誰低聲說了一句。
八十年前的夏至,有一支考古隊跑到云極山上,尋找赤晶靈珠未果,還遇到了一頭大崩魔,幾乎全滅。
這是大多數修行者都知道的傳說。所以,在場的眾人全都面色肅然,氣氛凝重。
夏天璃那雙在金輝遮掩下的臉色又嚴肅了幾分。
還差一點點,就能達成夙愿。
她不自覺的攥緊了手心。
在巨大裂谷的那一側,便能看到三重七階結界。肉眼可見的光壁豎在所有人面前,不可逾越。
在那結界之后,便是主碑的所在。
青極大會的最后優勝者,將在那里決出。
對于這個殊榮,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期待已久。
最后的戰場,近在眼前!
危麟身邊,一名修行者的視線掃過面前的三十八人,低聲說:“沒看到白塵和柳軾風。”
“他們來,或不來,都一樣。”危麟說,“這倆人和這些家伙沒什么區別。”
無邊無盡的威勢從他的軀體中釋放出來,令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山岳般的壓力。
在天崩之后就終年無云的天空中,垂落下道道閃電,與危麟體內的氣血共鳴,讓人膽寒。
危麟的目光掃過眾人,聲如洪鐘地開口:“第七從碑呢?”
一行人停下腳步,面面相覷。
“第七從碑,被誰藏起來了?”他逼問道,仿佛猛虎面對羊群。
什么意思?難道有一塊從碑沒落入危麟手中?眾人茫然地看著他,緊張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
這時,領頭的藍色道袍青年站了出來,氣勢凜然地開口:“危麟!你休要用這種手段來擾亂我們的心神!既然你狂妄傲慢,不將我們放在眼里,就別怪我們聯合起來先將你干掉!”
“…算了,”危麟淡淡地說,“只要將你們都干掉,問題就解決了。”
他扭頭對云海道院的其他人囑咐:“你們不用出手。”
“你…你要一個人對付我們?”領頭的臉上浮現出慍色。
“要不然,青極大會就贏得太輕松、太沒意思了。”危麟說著,往前踏了一步。
三十八名聯合者齊齊退了一步。
“諸位道友,不要怕!”領頭大聲道,“一起上!冠軍的寶座近在眼前!”說罷,祭出一把飛劍。
凌厲的劍光爆射而出,劍氣在地面上留下一條巨大的劍痕。第五境的修行者出手,威勢絕對不凡!
然而,飛劍刺在危麟的胸甲上,被輕而易舉的彈飛了,連痕跡都沒留下。
危麟本人自然毫發無傷。
“怎么可能…”
“第五境的全力一劍劈中胸口,即使是第六境的強者也不可能無傷才對啊?!”眾人見狀,又退了幾步。
“哼…你們怕了?”危麟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既然來挑釁我,就別想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