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改變
幾天之前在村子里發生了一件大事，幾個小孩子在村子的東北角玩鬧，竟然發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幾個膽大的村民下去探索了一番，竟然找到了一整箱的黃金。
這筆黃金足夠讓它們這座村子變成整個大漠中最富裕的村子，原本他們正歡喜著，覺得這黃金是老天看他們可憐特意賞賜的。
哪里知道，這竟然是一件禍事！
不過幾天的功夫，這件事竟然就在大漠中傳開了，一批強盜竟然盯上了這批黃金。
“樂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們吧，這次我們付雙倍的錢。”
樂喧一時間沒有回答，他在心中感慨著。
有舍才有得，村民們得到了黃金卻失去了安定，值得嗎？
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問題本就沒有答案，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看法，樂喧他也不需要去回答這個問題。
“不用雙倍，按原來的價格就行。”
其實甚至不給錢，樂喧也可能會去，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劍法已經到了某個瓶頸，只靠苦練進步甚微，他需要一場實戰才行。
這次對他來說是一個好機會。
“啊，多謝樂公子，多謝樂公子。”村民連連道謝。
樂喧只是問：“他們什么時候來？”
“不知道。”
另外一個村民在旁邊補充著：“我們只知道他們快要來了，但是不知道具體哪一天。”
“那我什么時候過去？”樂喧問。
村民顯得有些猶豫，“額…我們的意思是想請樂公子你現在就過去，直到解決了這批強盜再回來。”
似乎是生怕樂喧會拒絕，村民又連忙補充了一句：“樂公子放心，錢我們會照給的。”
無論是從生意的角度，還是從自身的需求，樂喧似乎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好，我跟你們去，不過最多只能待一個月。”
“沒問題，沒問題，一個月之內他們肯定會來的。”
再次猶豫了下，村民欲言又止，終于還是說了出來：“樂公子，我們還聽說這伙強盜中有十幾個好手，其實有個刀客尤其厲害，你…有把握吧？”
他們雖然對樂喧有信心，但還是想要再確定一遍。
他們已不像是最開始的他們了，他們對自己的生命已經重視得多！
改變他們的是什么？
樂喧不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他回道：“有。”
其實他沒有。
如果是不久之前，他肯定有，但是現在體內的那股氣已經涅槃了一次，雖然品質更高了，但是量卻少了。
如果是單挑，樂喧肯定是更強了，但如果是群戰，尤其是面對多個好手，那點量可能不夠他消耗的。
不過他依舊還是回答了“有”，他雖然沒有把握，但是有信心，也有決心！
況且，就算他回答沒有，對于這件事情也不會有什么幫助，只會讓這些村民更不安。
聽到這話，村民們果然心安了不少。
然后樂喧將視線從他們身上移開，放到了孤女身上。
“你跟我去還是待在這里？”
孤女沒有猶豫，“當然是跟你去了，說過給你煮一年飯的。”
“好，那收拾收拾東西吧，我們馬上就走。”
于是，在這一天，他們兩人住到了附近的村子里。
村子里早些年人很多，但陸陸續續走了不少，所以有些空房，兩人挑了間合適的也就住下了。
只生活了一天，孤女便發現這座村子和他們幾天前來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了。
路上再不見吵吵鬧鬧的小孩，不，甚至連人也要少了很多，就算是見著了，他們也是行色匆匆的模樣。
大家晚上閉門也都閉得很早，往往天還沒有完全黑，就再也見不到一個人了。
他們像是在害怕著什么，像是在提防著什么。
尤其是自己這陌生人，似乎讓他們唯恐避之不及。
之前長勢還很不錯的地，現在去看，似乎已經荒蕪了，雜草長得很高也沒有人去打理。
幾個能見到的村民的臉上也不見了那種憨憨的笑，笑的時候也是發呆似的傻笑，笑了一下后便又皺起眉頭，警惕的打量四周。
那批黃金讓他們生活在惶恐之中了。
唯一不變的，似乎就是他們對于樂喧的尊敬。
不，他們對樂喧的尊敬也變了，變得更加尊敬了。
他們似乎再次把樂喧當成了他們的救世主。
可惜他們不知道，他們的救世主現在也沒有把握。
“我們當初應該把那些黃金帶走的。”在吃飯的時候，孤女向樂喧說道。
“或許他們并不想讓我們把那批黃金帶走，或許他們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沉默了一下，孤女微微的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對。”
想了想，她又問道：“那你說，將強盜解決掉，他們還能恢復以前的生活嗎？”
“改變了的東西就再也改變不回去了，而且想讓事情不發生改變，本來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忽然孤女問了一句不相關的話，“你也會變嗎？”
“我？我當然會變了，或許已經變了很多。”
孤女又將話題引了回去，“改變也并不一定是不好的對不對？等渡過了這段時期，他們今后的生活也可能因為這批黃金而變得更好，對不對？”
“嗯。”樂喧輕輕的回了一句，然后往嘴里扒了兩口飯。
“你的話一定能解決掉那些強盜的。”孤女肯定的說著。
可樂喧這次只是扒著飯，什么也沒有回答。
時間忽快忽慢的過去，很快那伙強盜來了。
“樂公子，樂公子，那伙強盜來了，他們已經快到村門口了。”
那是一天的正午，有村民闖進了樂喧住的屋子里，大聲喊著。
“嗯，我知道了。”
樂喧淡淡的說著，一邊拿起了他的那柄鐵劍。
他沒有把握，但他卻有信心和決心。
而這兩樣東西是比起把握更加重要的。
望著如此鎮定的樂喧，那個慌慌張張的村民也心安了不少，再一想這位可是連太尉都能殺掉的人，心中僅有的一絲惶恐也都消失了。
信心和決心不僅重要，而且還能感染別人。
“有樂公子在，我們一定會渡過這次難關的。”他向旁邊的村民說著。
旁邊的村民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他們是見過樂喧出劍的，也是知道樂喧的事跡的，他們對樂喧滿懷著期待。
樂喧跟孤女打了聲招呼，然后拿著鐵劍快步朝村門口趕去。
他路過一些房子的時候，緊閉的房門會打開一條縫，注視著他，然后又再打開些，探出了腦袋，似乎已不再那么害怕了，注視著他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