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離開
大漠上很安靜，只有蕭瑟的晚風在呼呼的吹著，三個有些醉了的男人在殘月下喝著酒。
喝酒的時候還偶爾說說話。
“…”
“我最喜歡桃花。”
樂喧能聽得出黃藥師說的桃花，肯定不僅僅只是一種花的名字。
不過他對這個問題并不是很感興趣，或者說對黃藥師并不感興趣。
雖然樂喧很感激他救過自己，很感激他給了自己一本劍譜，但是交情這種東西，還是得靠時間來積累的。
所以，酒醉后的樂喧對歐陽鋒的經歷很感興趣，畢竟兩人已經相處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你是在思念誰？”樂喧第一次問出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立刻讓歐陽鋒和黃藥師的眼神變了變。
歐陽鋒在回憶，黃藥師準備看歐陽鋒會如何回答。
終究，歐陽鋒沒有回答，但沒有回答豈非就是最好的回答，樂喧已經知道答案了。
“一個女人？”
樂喧看著歐陽鋒，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愛的人？”
幾天前被慕容嫣勾起的回憶在歐陽鋒腦中更加清晰了，思緒不斷的涌來，像是這大漠的風。
“不是，不是我愛的人！”
良久，歐陽鋒回答道，他再一次選擇了拒絕。
但回答本身就是一個另外一個答案，樂喧更愿意相信這個答案。
于是，他對事情的前因后果立刻有了些猜測，甚至，他對電影劇情都有了些猜測。
所以說，東邪西毒這個電影其實是個包著武俠皮的愛情片？
酒醉下，樂喧的思維仿佛要更加清晰，這個猜測，離真相已經八九不離十。
電影接下來的劇情會如何發展樂喧已經不想去管了，他決定根據自己的本心說自己想說的話。
“我覺得…你應該回去看看。”
歐陽鋒神色一震，他一直在猶豫著這個問題，也一直沒有行動過。
但是今天，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的勸他回去。
“你不懂。”歐陽鋒說道，語氣和天上的明月一樣幽幽的冷。
歐陽鋒的話讓樂喧笑了一下，自己不懂？
親情、友情、愛情，所有的羈絆自己已經全都失去了。
失去過就全都懂了，還有什么是自己不懂的？
“你應該去試試的，或許一切和你想的不同。”
沉默了一下，樂喧繼續說道。
“或許，一切又和你想的一樣。”
“但，無論結果怎么樣，現實總比沉浸在猜想中要好，不要等有些東西再也無法挽回的時候才后悔莫及。”
言盡于此，樂喧要說的都已經說了，至于歐陽鋒到底會如何抉擇，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接下來，似乎沒有人說話，又似乎每個人都在這大漠中進行了一場自己和自己的對話。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完全亮的時候，黃藥師就走了，這次他走得很急，也不知道下次還會不會來。
歐陽鋒坐在沙漠里沒有動，看著太陽升起，又落下…整整坐了兩天兩夜。
樂喧繼續練著劍，只有練好了劍，他才有回去的可能。
兩天之后，歐陽鋒牽著馬找到了正在練劍的樂喧。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樂喧瞟了眼書名，叫做毒經。
“我要走了。”
“你要走？”
“嗯，我決定回白駝山看看。”
“也好。”沉默了一會兒后樂喧說道。
歐陽鋒繼續說著話，他的臉上已經不像之前那么頹然，而是隱隱透露出一種自信：“你說得很對，有些事情逃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會帶來無盡的煩惱。”
樂喧笑了笑，如果真的把一個人當朋友的話，你會希望對方有一個好結果，或許，樂喧已經把歐陽鋒當作了朋友。
即便這一年來，兩人之間的話不多，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大漠中高手很多，你的武功可能還不夠，我能給你的就只有這本毒經了，希望對你有幫助。”
說著，他將毒經遞給了樂喧。
“我看得出你有些心事，祝你早日找到解決的辦法吧。”
“從今往后這里的生意就交給你了。”
歐陽鋒跨上馬。
“我走了，有緣再見！”
望著歐陽鋒的背影漸漸化作一個黑點，樂喧有些恍惚，又一個人消失在自己的生命當中嗎？
馬蹄揚起的沙塵漸漸落下，樂喧將視線放到了手中拿著毒經上。
他知道射雕英雄傳中西毒歐陽鋒擅長用毒，難道，這就是他的不傳之秘？
翻閱后樂喧發現這部毒經果然博大精深，里面有關于毒和用毒的知識包羅萬象，而且自古毒醫不分家。
要是樂喧真的研究透這部書，不僅能成為用毒高手，而且還能成為醫術大家。
不過他的首要任務畢竟還是完成“武藝有成”的任務，所以暫時還是先繼續練劍吧，等練劍累了再看書。
劍揮舞著，落下的沙塵再次揚起…
…………
一年后，初六日，驚蟄。
一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樂喧覺得自己或許快要達成任務條件了，只差一點點。
黃藥師的劍法他已經練得很熟練，慕容嫣交給他的獨孤九劍他也能發揮出兩三成的威力，至于毒經，憑借著樂喧的記憶力，早就研究透了。
他現在的實力就算不使用體內的那股氣，也能算得上是一流，不過比起從前和他比過劍的慕容燕，樂喧好像還差了一些，就是這么一些，讓他還不能完成任務。
至于使用上體內的那股氣，他絕對已經算得上是這個世界數一數二的高手，應該沒有人能逃過他全力刺出來的一劍。
一年的時間改變當然不僅僅這么一點，要說也是說不完的。
樂喧今天少見的沒有練武，而是在門口等待著，等待著黃藥師的到來。
從早上等到中午，再等到黃昏。
去年他走得很急，而且歐陽鋒也走了，不知道他還會不會來。
很快結果出來了，黃藥師來了。
一匹瘦馬從東邊慢慢的走來…
黃藥師把一壇酒放在了桌上。
“歐陽鋒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么？”
“謝謝。”
“嗯？哦！”
沉默了一會后，樂喧又問道：“他現在在哪？”
“之前還在東邊的海邊，現在或許回白駝山了吧。”
“哦！”樂喧輕輕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