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萬。”
“10萬5千。”
“12萬。”
佳士得的第一件拍品就是之前羅伯特伯恩斯提到的那副后印象派的油畫,不過伯恩斯并未能如愿,而是被劉鸞雄搶了先,拍出了1050萬港幣的天價,為本次拍賣會開了一個好頭。
現正在拍賣的是一個紅色的翡翠手鐲,顏色接近雞冠紅,起拍價10萬港幣。
隨著喊價的不斷上升,達到15萬的時候,蔡致良才不慌不忙地第一次出價。
“30萬。”
一次性加價太多,突然就沒有人爭了。蔡致良也是這個意思,在眾人還在觀察火候的時候,搞一次突然襲擊,拿下這個紅翡手鐲。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拍賣師喊出“30萬兩次”之后,有人再次喊價。
“35萬。”
蔡致良皺了皺眉,只能接著喊到:“40萬。”
“50萬。”
“60萬。”
一次加價10萬,場面進入白熱化階段,拍賣師不斷活躍著氣氛,仿佛是一場多么驚心動魄的大戰,涉及上億的資金一般。
“120萬。”
等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蔡致良便不再喊價,在拍賣師喊出“120萬三次”之后,略微有些遺憾地敲下了手中的木錘。
塵埃落定之后,霍昕昕問道:“紅翡鐲子挺好看的,你怎么不接著喊了?”
“這個鐲子的材質算不上極品,估值也就在30萬上下,120萬已經是四倍的價值了。”喊出90萬的時候,蔡致良都覺得自己快瘋了,沒想到還有人比自己更瘋狂。
“改天我們去中環的珠寶店看看,極品的翡翠雖然少,卻也不是沒有。”
霍昕昕卻是問道:“那為什么會漲到120萬,那個人你認識嗎?”
“個人喜好不同,有的人可能比較喜歡翡翠吧。”蔡致良再次瞥了一眼,確認沒有見過,道:“我沒有見過,怎么了?”
霍昕昕道:“可能是錯覺,感覺在故意跟你較勁。”
“有嗎?”蔡致良也不在意,道:“或許吧。”
翡翠之后,便是那顆鉆石,被拍賣師天花亂墜地介紹一番之后,以35萬的價格開始起拍,最終自然是沒有逃脫徐公子的掌心,博得美人一笑。
今天一共有11件拍賣品,元青花是倒數第二件,在此之前,蔡致良也有出手,只是沒有收獲。
“290萬。”
“320萬。”
“340萬。”
聽著一個個蹦出的數字,霍昕昕看著一旁悠閑淡定的蔡致良,問道:“你準備在什么價位是喊價?”
“已經在喊了。”見霍昕昕一臉鄙夷,蔡致良指著前面兩排,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的中年人,道:“那是藍志遠博士,現在給我當顧問,那幾件在意大利購買的古董,都是他幫我鑒定的。”
話音剛落,便聽見藍志遠喊道:“450萬。”
“所以說,你今天來這里,本就是為了談生意的。”霍昕昕的思維有些跳躍,再次舊事重提。
“有些事情,只是我不大好出面而已,就像剛才30萬的鐲子,硬生生地抬高到了120萬,真以為我像星仔那樣,有特異功能。”
這個話題不好再繼續下去,蔡致良進而問道:“你覺得這個元青花罐能漲到多少?”
霍昕昕自也不會在糾纏下去,道:“我對古董又沒有研究,嗯…1000萬吧。”
霍昕昕湊了一個整數,或許是近期少了日本人的參與,元青花罐并沒有漲到那么高,最終以930萬的價格被藍志遠拍到。
最后一件拍品也不是什么壓軸的東西,嶺南畫派創始人高奇峰的一副駿馬圖,可能大多數人都沒有聽過,同樣被藍志遠以21萬的價格拍得。
蔡致良走過去同藍志遠聊了幾句,自有人去處理后續事宜,便同霍昕昕一道離開了。
“阿良,今天可沒見你怎么出手啊。”說話的是劉鸞雄,帶走了今天價值最高的一副油畫,道:“你就應該壓死吳權珠那個衰仔。”
“吳權珠?”蔡致良猶疑了一下,問道:“吳權珠是誰呀?”
“就是跟你競爭紅翡鐲子的那個,你竟然不知道。”劉鸞雄笑道:“他家那個做紡織品的作坊,被你擠破產了。”
“都破產了,還能這么大方?”蔡致良不太相信這套說辭。
“吳家又不止這點產業,房地產還是有得賺。”劉鸞雄道:“對了,紅梅電器的成洺全是他姑父。”
得,這還都湊到一起了。原本在鄧家出面協調,茶樓街事件圓滿解決之后,去年年底鄭一鳴又從奄奄一息的紅梅電器挖下一塊地皮,用以房地產開發,真是舊恨又添新仇。
“那也用不著這樣浪費吧,那個紅翡的鐲子明顯不值那么多。”蔡致良覺得這個理由有些好笑。
“誰知道呢,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劉鸞雄道:“或許人家覺得你眼光好,能看出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那就祝他好運了。”這是第二次聽到這種論調了,蔡致良隨即岔開了話題,說起之前韋敏的匯報,道:“僑福集團在收購華人置業。”
“虛張聲勢而已,不用理會他。”劉鸞雄不以為意,道:“無外乎就等著我從市場上收購股票,以抬高股價,好拋售套現。”
既然你不在意,蔡致良就放心了,反正盡到提醒的義務,接著該怎么整就怎么整,說不定還能小賺一筆。
送霍昕昕回去的路上,霍昕昕總是欲言又止,蔡致良只好問道:“什么事啊,讓你這么難為情?”
“我媽請你吃飯。”霍昕昕笑吟吟地盯著蔡致良。
“別這么看著我呀。”蔡致良靠在椅背上,舒展身體,半晌才問道:“都有誰啊?”
“小姨,表姑,大伯…”霍昕昕盤算著可能的長輩,道:“反正都是一些長輩,以前經常來我家,你大都見過的。”
那是以前,現在能一樣嗎,否則霍昕昕也不會欲言又止了,估計還有其他的事情。
“什么時間啊?”
“明天。”
“這么急嗎?”這是不給拒絕的機會啊,蔡致良道:“你來安排吧,需要帶些什么禮物?”
“也沒有這么急啦…”
就在蔡致良同霍昕昕談論著未來的飯局時,鄭佳純也回到家里,同老鯊膽說及蔡致良有意收購華美達酒店的事情。
“金河投資意圖收購麗晶酒店,我聽伯恩斯說起過,只是伯恩斯之前傾向于日本的EIE公司罷了。”
鄭玉彤對麗晶酒店的動向很了解,畢竟是自家的物業,道:“美麗華酒店是怎么回事?”
“我剛才打電話問過,金河投資確實入股了美麗華酒店,股份還不少,有4.3。”港城就這么大,都在做地產和酒店生意,鄭佳純與楊秉政也認識,道:“蔡致良想拉著美麗華酒店到大陸去投資酒店,只是近期大陸經濟形勢不明朗,何叔叔又比較保守,董事會就沒有同意,所以蔡致良從去年起,開始打麗晶酒店的主意,如今又盯上華美達酒店。”
這種說法還是比較可靠的,鄭玉彤問道:“北美的房地產呢,下半年的走勢,也需要盡快調查,我也聯系一些老朋友。蔡致良這個人不簡單,這才幾年的功夫,資產就已經膨脹到如此程度,我們防一手總歸是沒錯的。”
當初收購華美達酒店,本只準備留下全球的酒店網絡和華美達這個品牌,拆骨套現,如今面臨房地產斷崖式下跌,直接套現回籠資金也不是不能考慮。
自家人知自家事,新世界發展公司的負債已經從去年的20億,上漲到65億之巨,隨著一些地產物業的陸續開工,這個數字還會繼續上漲。
“我有些朋友畢業后,直接去了華爾街,這次收購華美達也多虧他們幫忙。”鄭佳純道:“我盡快去北美一趟,請他們幫忙調查一下房地產行業,最近是否有什么利好的消息。”
“也好,不要顯得太急躁。”鄭玉彤終究還是退而不得,尚需要為兒孫輩保駕護航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