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汽車廠的牌照申請下來沒有?”距離上次問這句話,已經又是兩個多月過去了。
“月前,我同陳董事長去了一趟京城,之前也同您匯報過,雖然他有些部委的關系,但是結果依舊不太好。”楊樂說道:“國家近一兩年確實收緊了汽車生產牌照,一切都圍繞‘三大三小’布局,外來車企進入大陸市場,一般都是同這六家汽車公司合資建廠。”
“那就是同廣汽合資建廠?”廣汽就是中央布局“三大三小”中,位于華南的一小。
“是的,這是目前最穩妥、快捷的辦法。”楊樂就是這個意思,道:“不過,粵省政府正計劃出臺關于汽車行業的優惠政策,包括汽車生產所需要的資質,陳董事長建議我們再等等,或許等到明年,情況尚有反復。”
同廣汽合資也不是不行,只是忙活一場,屆時不一定由他來做主。
“那就再等等,你繼續申請,不要松懈。至于廣汽那邊,你也接觸一下。”但是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蔡致良道:“我剛才在車上聽葛瑞德說了你們的方案,我要一份書面的。”
“好的。”楊樂點點頭,道:“過兩天去羊城去談摩托車廠的股份,我順道去拜訪一下廣汽。”
“那個摩托車廠目前什么情況?”蔡致良看來,兩個月過去,應該快有結果了吧。
“隨著廣汽標致汽車的下線,羊城那邊國資委領導更信任標致的摩托車,畢竟世界上第一輛真正意義上的摩托車就是標致的,已經有90年的歷史,經驗豐富。雖然我和陳董事長據理力爭,選定了川崎的摩托車技術,至今仍未能達成一致。”
說完了技術,楊樂開始談及出資和股權,道:“按照我們原先的計劃,出資和股權至少要達到三成,但是羊城國資委堅持51以上的股權,不能動搖,再加上廣汽集團,如此留給深城資產管理公司的股份就太少了,”
眼下這種局勢,股權多少還是一個比較敏感的話題,哪怕處于開放最前沿的粵省。
“那就不能甩開羊城和廣汽,由金河投資與深城管理公司合資建廠嗎?”汽車的生產資質不好申請,摩托車還不容易嗎?
“特區這邊缺少熟練的技術工人,所以陳董事長一直希望以投資這家摩托機廠為契機,一邊積累經驗,一邊培訓出足夠的技術工人。”楊樂道:“如果最終還是談不攏,就只能在特區建廠,從其他工廠挖足夠的技術工人。”
“還是做好這方面的準備。”蔡致良感覺,到底是什么原因,怎么事事都這般不順利。
楊樂道:“我會同陳董事長商議。”
“商場呢,調查的怎么樣了?”這是5月份的時候,蔡致良要求的。
“近兩個月,我重點調查了本市和羊城兩個地方,經營狀況大都不是很好,受大環境拖累,三角債盛行,不過有一多半都是國有商場,占據著最好的位置,沒有出售的意向,我正試著能不能以合資的方式進行合作,目前只有兩三家民營的商場近期準備出售,我已經在同他們洽談收購了,不過位置都不是很理想。”
“現在位置不好,不代表以后也不行,先拿下來再說。如果確實不適合做為商場,就當做房地產來開發吧。”深市的房產,其實并不怕位置不佳,哪怕是千萬蹲。更何況,既然能夠作為商場,想來面積和位置也差不到哪里去。
“快的話,羊城的兩家商場下周就可以簽約過戶。”楊樂接著道:“上月注冊了一家飲料食品公司,準備生產純凈水,各種資質和土地上月底就已經審批下來,目前預計月底動工,年底之前就能夠投產。”
“現在應該都沒有競爭對手吧?”純凈水目前還是的稀缺玩意,完全可以賣出高端價格。
楊樂道:“萬科旗下的怡寶也準備上一套純凈水裝置,替換原先的碳酸汽水生產裝置,投產時間應該同我們差不多。”
“有競爭也是好事,是狼,就該將牙齒磨鋒利些。”蔡致良也只能違心地說了一句,再怎么競爭也比不上吃獨食好啊。不過也不用太擔心的,這么大的市場,就算是有七八家也足以容納,或許十年之內,連彼此的競爭都談不上。
“還有其他事情沒有?聽溫國良行長講,恒隆銀行最近的經營利潤不太好?”
“是的,最近匯率波動比較大。”許如琛知道蔡致良遲早要問,也做好了準備,道:“主要是外匯上的損失,人民幣兌換美元的匯率,已經從去年的平均,上浮至現在的,相應的港元也是一樣,尤其是近兩三個月,迅速上漲的匯率已經吞噬掉分行的經營利潤。我已經上調了兌換匯率,并盡快發展新的信貸業務,除了金河投資旗下的東來貿易行,天門置業,我最近走訪了新世界發展,中信等公司,他們近期都有意增加投資規模。”
“新世界發展在基建領域的投資,我也聽說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盡力滿足他。”蔡致良道:“我前些天見到鄭先生,用不了多久,新世界發展就會成為恒隆銀行的股東。金河投資也將加入這個投資項目,我過兩天可能要過去考察一下,你同我一道。”
“好的,我盡快收集一下這方面的資料。”許如琛還沒有收到這方面的消息,不過,這對于往后開展信貸業務無疑是很有利的,因為前些天見到鄭家大公子,如今已經逐漸接過新世界主導權,正準備在內地大展一番拳腳,計劃投資規模之大令人咋舌。
“還有事?”蔡致良見許如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了一句。
“您認識龔景淵這個人嗎?”許如琛道:“前些天,在霍大公子組織的酒會上,他突然過來找我,說是您的朋友。”
龔景淵,已經熟悉的都有些陌生的名字,沒想到現在又聽見了這個名字。
“他是愛美高的股東,曾經一起投資了瑞福資本,打過幾次交道,也算是熟識。”蔡致良點頭,問道:“他找你做什么,跟你介紹乙烯乃是化工之母了?”
“是啊,正在尋求融資,我已經著人去珠海那邊調查,還沒有消息。”許如琛道:“聽他介紹,這個項目還挺大的,40億元的投資,連中石化這樣的國企也有參與。”
蔡致良問道:“化工廠進行到哪一步了,也快投產了吧?”
“投產?”許如琛卻是愣了一下,道:“現在才剛開始土建,距離投產還早的很,沒有三兩年的功夫,估計設備都安裝不完。”
“那你多留意。”蔡致良提醒道:“我上次見龔景淵,還是兩年前在澳門,那時股災都還沒有發生。龔景淵意氣風發,準備投資30億,年產30萬噸的乙烯項目。兩年過去,如次大規模的投資項目,竟然才開始動工,總是有些說法的。”
站在如今珠市特區政府的角度,如此大規模項目落地,能帶動多少相關產業的發展,多少GDP的增長,這么大的政績再如何重視也不為過,土地規劃,審批必然能快則快,而兩年的勘察設計期也太久了一些。
而就算是龔景淵,一旦項目開始啟動,便是過億的資金投入,拖的越久,每天的利息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您的意思是這個項目原先的融資出了問題?”許如琛自問自答,道:“說不定同股災也有些關聯,原先預定的資金遲遲沒能到位。”
“還有公司的權責問題,說不定已經亂成一鍋粥了,你多注意便是。”再多的,蔡致良也不了解,只能等許如琛調查之后的結果。
許如琛道:“我會調查清楚,據我所知,他也找了中銀國際,過些天,等中銀大廈封頂,可以同他們交流一下,或許可以共享彼此的信息。”
“蔡先生…”楊樂插了一嘴,道:“剛才說起一霍家,我剛想起一件事,過兩天在羊城白天鵝賓館有一場酒會,是霍先生發起的,也向金河投資發了請柬。”
“有說什么事沒有?”又不是他家的大公子,總不會平白無故的舉行酒會,金河投資也沒有同霍興業堂有什么交跡。
蔡致良接著問道:“是以商會的名義嗎?”
雖然已經御任了香港商會會長,依然保留了名譽主席的職位。
“不是。”楊樂搖頭道:“是以亞運會籌備委員會的名義,明面上是為明年的亞運會籌款助力。不過私下里,還是為了如今的經濟形勢,通貨膨脹依舊沒能遏制,大家對大陸的發展前景有些顧慮,霍先生此舉必然是有些說法的。”
前段時間,以香港商會的名義,為亞運會建設一座比賽場館,金河投資也有捐贈。
“協商一下時間,還是過去一趟,也通知一下葛瑞德。”蔡致良也需要了解一些內地的動態。
“好的,我等下通知瑪麗。”
瑪麗是葛瑞德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