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敲門走了進來,道:“蔡先生,周成林和曹錦嶺馬上就到。”
“曹錦嶺什么時候過來的,怎么會跟周成林一起?”蔡致良在這里等周海,周成林過來也不奇怪,但是曹錦嶺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楊樂苦笑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剛才周成林打的電話,已經到樓下了。”
“那就讓他們上來吧。”恒隆銀行訂單事情也談完了,蔡致良也想見見這兩個人。
“對于此次談判,您還有什么要吩咐沒有?”溫國良長話短說。
“沒有了,務必將開設分行的事情定下來。”蔡致良就這個要求,問道:“什么時候談?”
“明天早上,離這里也不遠,您要過去一趟嗎?”
“看你們談判的進展吧,還是在這里等你們的消息。”談判可能是個長期的過程,蔡致良目前的影響力又不足以決定談判的進程,何必急匆匆地向前,如此也有個回緩的余地。
說話間,周成林和曹錦嶺走了進來。周成林認識許如琛,不認識溫國良,而曹錦嶺正好相反,認識溫國良。
蔡致良為他們做了介紹,問道:“你們兩個怎么碰到一起了?”
周成林笑道:“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他的,正在跟人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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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蔡致良就有些好奇了,以他對曹錦嶺的了解,曹錦嶺肯定是吵不贏的。
“前段時間,報社準備做個特區十年發展的社評,我便過來做個調研,實地考察一下。”曹錦嶺卻是沒有說為什么吵架,“我計劃對一些企業和家族進行專訪,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愿意接受我的采訪,好多地方連照片都禁止拍攝。”
開玩笑,私人財富目前還是一個不便公開討論的話題,你卻要揭開蓋子,不知自找麻煩嗎嘛。
“你這完全是拜錯了碼頭。”蔡致良道,“沒有官方的背書,都搞不清楚你是做什么的,搞不好還以為是騙子呢,沒報警估計還是看在港臺同胞的份上。”
許如琛道:“你應該直接聯系政府宣傳部門,或許都不用你出面,就會將你所需要的資料整理齊備。”
“你看…他就比你看得明白。”蔡致良指著許如琛,道:“他們明天有一場談判,你也跟著過去看看,你覺得很難處理的問題,壓根就不是問題。”
“我也是多呆了幾年,才慢慢熟悉這里的政治、經濟運作方式。”許如琛謙虛了一句。
“以后還請許總指點。”曹錦嶺接著問道:“銀行這種商業談判,我過去合適嗎?”
“你這次報道的主題,就從他們這次談判開始吧,當然,前提是他們談成了。”蔡致良隨后問周成林,道:“周叔呢,不是說有事嗎?”
之前,周海說有事同蔡致良商量,如今卻只看見了周成林。
“被人攔在半路了…”周成林看看手表,道:“估計還得半個小時,你才能看見他。”
“被誰攔住了?”許如琛問出了蔡致良想知道的。
“馬洪龍。”
這是個蔡致良沒有聽過的名字,周成林解釋道:“距離我們的工廠不遠,有一家生產勞保鞋的工廠,馬洪龍就是這家工廠的老板。上個月的時候,便有將工廠出售給我們的意愿,只是價格沒有談攏。現在眼看著市場越發地疲軟,有些著急了,我爸就想著再壓一壓價格。”
“就算是市場疲軟,也不影響賺錢吧,頂多銷量不如以前了,每年的利潤減少了,干嘛要出售工廠?”蔡致良知道,只要有門路,吃穿方面還是不缺銷量的,只是沒有之前那么賺了而已。
周成林笑道:“有些人賺錢賺夠了,就會他移民到海外去享受生活,馬洪龍就是這樣,前年就把老婆孩子送出去了,他的簽證上個月也下來了。”
“開放之后移民的很多,換外匯的也多,我就經常遇見。”許如琛在這邊呆了幾年,自然更了解一些,道:“這些人多是企業的老板或經理,都有一定的積蓄,不用擔心移民之后的生活。”
“馬洪龍來找我們,就是希望能夠用美元結算,不然的話,也不必非纏著我們不放,任由我爸殺價。”
“這不都已經決定了嗎,還跟我商量什么,買下來就是了。”蔡致良有些納悶了。
周成林苦笑道:“之前已經談妥了兩筆收購,覺著規模已經不小了,我爸就是有些猶豫,是否還要繼續。”
“當然要繼續,之前不都商量好的,又有什么可猶豫的。算了,等他來了再說吧。”蔡致良問道,“趙志遠還在工廠嗎?”
“去花都了,丁瑞才跟著一起去的,考察一下那邊的布料生產。”周成林道:“剛簽訂了一筆300萬美元的訂單。”
“這只是第一筆,工廠的產能跟的上嗎?”
自從6月份,蔡致良與趙志遠一道去歐洲,收購阿爾薩斯公司之后,憑借著這家地頭蛇居中聯絡,經過兩個月的謀劃和聯絡,最終依仗著成本優勢,徹底打開了意大利的市場。
“相較于年初的時候,產能已經擴大了兩倍,能夠滿足年產1億的訂單。”周成林道:“不過,趙志遠的計劃是要滿足每年五千萬美元的訂單。”
“那就更不應該猶豫了。”蔡致良道:“連基本的產能都不能保證,還猶豫什么,更別說往后還可以開發地產。趁現在低廉的價格,盡快儲備足夠的土地,以備將來。”
“阿良,土地儲備可以。”很多港資都在做,周成林只是有些懷疑地問道,“但現在的問題是,有這么多訂單嗎?”
“放心吧,訂單是沒有問題的。”蔡致良強調道,“港城的制衣王國,失去成本優勢之后,注定會走向衰落。與其擔憂訂單,不如調查一下港城每年的貿易額,紡織品的貿易額。用不了多長時間,港城的制衣業就會轉移過來。這也是當初我不愿意去隆昌做事的原因,只是沒想到最后還是進入制衣業。”
說話間,周海終于趕到了,聽見蔡致良最后的一番話,道:“阿良,要是前半年的行情,我信你這番話,但是現如今局勢不同了。”
“也就是將時間推遲一兩年,結局并不會有什么不同,目前是準備足夠的產能,儲備足夠的土地。”蔡致良起身道,“周叔,我給你介紹一下…”
“不用介紹了。”溫國良擺擺手,道:“周海,還記得我嗎?”
周海瞇著眼睛,仔細看了一眼,片刻才道,“溫…國良?”
溫國良道:“好多年沒見了,剛才還以為是重名的,沒想到真是你。”
蔡致良看著兩人的表情,問道:“你們認識啊?”
“老朋友了,不過算算時間,這都多少年了,中學畢業之后就沒有聯系了,改天聚一聚。”
這只是中間的一個小插曲,過后又重新回到原先的話題。
“你跟馬洪龍談的怎么樣?”
“馬洪龍要價50萬美元,還有的談。”周海道,“如果按照正常匯率,工廠的價值肯定不止這些,但是按照黑市的匯率,估計連二十萬都拿不到,我計劃壓到35萬左右。工廠不小,就是設備有些陳舊,等我們收購之后,略作一些維修,更換,可以改做運動鞋。”
“那就這樣吧。”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