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手臂發力,到筆尖接觸脖頸那層雪白滑嫩的皮膚,其經過的時間不過短短0.5秒。
這0.5秒,何為霜想到了很多事情,腦中先是一片空白。
解脫了,只要再有一點點時間,自己就能解脫了。
什么億萬身家,什么絕世容顏,還不是終成一具枯骨。
用力的閉上了眼睛,在面對死亡的時刻,她還是怕了。
隨后,她很少有的開始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花費了太多時間在工作上,連自己最愛的運動都放棄了。
后悔自己沒有好好對待自己,為了身材,現在女孩子最愛的奶茶和甜品她都沒吃過。
后悔自己太過高傲,這輩子別說結婚生子,連場戀愛都沒談過。
后悔自己還未和父親和解,讓兩人都永遠沉浸在自責和痛苦當中。
后悔自己太要強,連可以說真心話的朋友都沒有幾個。
想到了太多后悔的事,想到了太多自己之前不會想,又或者故意不去想的事。
筆尖冰涼的觸感已經傳到了大腦中,一陣陣的刺疼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啃食自己的脖頸。
她知道,自己內心的恐懼放大了此時的感官,但卻依然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何為霜,就算是,你也要站著死!
壓制下心內的無限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她靜靜的等待著頸動脈被刺破后,像小噴泉般涌出的鮮血,這些奔逃而出的鮮血會帶走自己的生機,也會幫自己避開之后將會存在的痛苦。
她停止了思考,在沉默中期盼著死亡的到來。
可他等了很久,卻沒有感受到致命的疼痛席卷而來。
筆尖的冰涼觸感還在,那被尖銳物體刺中的輕微痛感還在。
可為什么自己還沒死,為什么自己還能順暢的呼吸呢?
右手再次用力,這時的她才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而且通過皮膚傳來的觸感,這時一只屬于男人的大手。
何為霜慌了,她真的慌了。
她很怕。
難道自己的小計劃被對方看穿了,所以在自己尋死的那一瞬間,對方上來阻止了她。
對,一定是這樣的,我太傻了,竟然天真的認為自己能夠騙過這幫兇暴之徒。
這些小動作一定早就被對方看穿了,他們像是在看的動物園玻璃窗內的猴子般看著自己的表演,然后在關鍵時刻攔住自己,隨后才能發出會心的嘲笑。
這對他們來說可能只是一個小樂子吧。
隨后他們會在這個小節目之后加倍的蹂躪我,以此來發泄心中的那些不滿。
唉,可惜了我連個男朋友都沒交過,卻要交代在這幫垃圾人渣的手里,早知道,還不如隨便找個看得過去的湊活過了。
沒關系,這個計劃失敗了,還有別的機會,附近的木箱子上到處都是彎曲外露的釘子,只要找準機會撞上去,就算不死也會大出血,對著一副半死不活的軀體,他們總不會再有興致了吧。
一心尋死的她思考著其他解脫的辦法,卻始終不敢睜開眼睛。
啪啪啪…
何為霜感受到了一直冰涼的大手正在輕輕拍打自己的臉蛋。
“放手!”
“把手放開,你這女人,怎么勁這么大呢。”
呵呵,何為霜冷笑了一聲。
自己已經產生幻聽了,果然恐懼會讓人產生幻覺,她竟然覺得這個暴徒的聲音有點像周添。
為什么自己在這種時候會聽到他的聲音呢,不是就算幻聽也應該聽到的是父親的聲音嗎?
哦,可能是我在抱有幻想吧,幻想著他能來救我。
呵呵,幻想有白馬王子來拯救自己,把自己當成嬌弱公主這種事,可不是我會做的。
不過現在想來還真是諷刺啊,因為這幾天的時間里,我還真的是在不停期盼他能救我出去,離開這里,安全的回到華夏去。
哼,男人那里靠得住,還是得靠自己。
“喂,你在干嘛呀,松手!”
啪啪啪!
自己的臉又被怕打了幾下,何為霜嘆了口氣,緩緩地睜開眼睛,她心里清楚,自己逃不掉了,只能之后再伺機行動。
眼前的環境好像比她閉眼的時候亮堂了不少,讓她有些睜不開眼,只能瞇著眼睛,逐漸適應。
模模糊糊的,好像近視了一樣,看不太清楚,不過眼前這人的臉型輪廓看著的確像周添。
呵呵,我不光幻聽了,連幻覺都出現了,要是想那些恐怖小說里寫得那樣,我一定是對他有怨念,估計在死后也會一直纏著周添吧。
“怎么傻敷敷的,難道腦殼被打出包來了。”
她感受到眼前的這道人影在自己的腦袋上來回摸了好幾遍,隨后猶豫了幾秒。
左側臉頰逐漸傳來了火熱刺激的感受,像是被敷上許多辣椒一般。
我…被打了?
何為霜心中升起了這個念頭,剛才有人打了我一巴掌。
也對,被打耳光還是輕的,一會恐怕會遭遇拳打腳踢吧。
不過現在應該要穩住對方,否則因為自己不老實而被捆起來的話,那就徹底沒機會了。
“請放開我的手,我不會在尋死了,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我會配合你的,請你不要那么粗暴的對待我。”
“只要能讓我活下來,犧牲肉體對我來說不算什么,而且一個愿意配合的對象會讓你的體驗更好,不是嗎。”
何為霜盡量然自己的語氣不那么生硬,略帶羞怯的說道。
“哦?這么說來,我想對你怎么樣就能怎么樣嘍。”
“是的。”
“那我想要你跪著喊我好哥哥也可以嘍。”
“可以。”
“那我想讓你給我捏肩捶腿,洗頭搓背也可以嘍。”
“行。”
“那我想讓你…”
“嗯?”何為霜頓時覺得不對。
先不說對方提得這些要求太不正經,又或者說太正經了,那和有顏色的事情基本不沾邊啊。
此時的暴徒,不應該恨不得扒光我的衣服,把我當成一塊肥肉一口吞了嘛。
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剛才一直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暴徒說的可是華夏語啊!
剛才被打了一巴掌,讓她清醒了不少,眼睛也逐漸適應了光線。
微微轉動脖子,屋頂原本的采光瓦被移走了好幾塊,這就是環境變亮了不少的原因吧。
面前的人無論橫著看,豎著看,瞇著眼睛看,睜大眼睛看,可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周添。
“你…”
“噓,別說話,吻我…”周添把一根手指放到了何為霜的嘴唇上,堵住了她想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