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直奔中心區巡捕房。
而此時的魏飛羽和王霞,正坐在單獨的審訊室里。
魏飛羽的眼睛里充滿了血絲,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淪落到這一步。
昨天剛到這里,巡捕就直接拿出了骸骨的照片,扔在了他眼前。
就算他平時再厲害,面對這樣的照片,也不可能毫無表情。
內心中的波瀾如同驚濤駭浪般襲來,他知道,那件事情被發現了。
即使想要強裝鎮定,可他依舊不小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就是這聲嘆氣,讓在一旁觀察的老巡捕心中有了數。
他們這些干了幾十年刑偵的巡捕,個個都是察言觀色的好手。
是不是犯人,基本上只要說幾句話就能判斷個大概。
而眼前的這位,嫌疑巨大!
接下來的大半天,無論巡捕問他什么,他都只是搖頭,并且永遠只回答三個字。
“不知道。”
王霞也是如此。
自從那天他們被周添用此時威脅了之后,他們就已經互相定下了規矩。
要是那哪天東窗事發,兩人都不能出口坦白。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這道理他們可懂。
同時,為了避免周添把他們供出來,他倆可是花了血本。
所以他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這么快就被巡捕帶走了。
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周添干的。
可巡捕告訴他,這是十幾個村子里的男人無意中挖出來的,這可把他給氣的差點暈過去。
自己也太倒霉了吧,都已經這么多年了,竟然碰巧被人發現了!
魏飛羽依舊不肯放棄,他決定死扛著。
20年前又沒有攝像頭,誰能證明這事是我們干的,只要我們不承認,那就還有希望。
可他的如意算盤被這個到來的中年人給徹底打破了。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巡捕像之前一樣進來問話,不過這次有些不同,這些巡捕都顯得很緊張。
“魏大發是不是你的曾用名。”
“南河省小南鄉17號甲是你的曾住地嗎?”
這些被問了一遍又一遍的問題,魏飛羽只能機械的回答著。
基本信息問完,巡捕突然開口詢問了幾個之前未提起的問題。
“2001年9月27號當天晚上,你是否見到過一名23歲左右的男子,身高一米七八,體重72公斤左右,國字臉,高鼻梁,右邊眉毛的眉尾處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胎記。”
魏飛羽聽完對方說的一切,徹底愣住了。
他開始回想將近20年前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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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而且那事發生在深夜,看的不算太清楚。
可經過他這么仔細一形容,對方的樣子完整的浮現在了自己的眼前,仿佛昨天才見過一樣。
這些年來,他通過忙工作,享受金錢帶來的一切,從而忘記了那位死者的面容。
可現在腦中的一切像走馬燈一樣不停播放,讓他的汗水不停的從額頭滑落。
他慌了!
對方為什么知道,巡捕為什么知道那人長什么樣,而且連身高的體重都知道的這么具體。
不可能,這么多年過去了,那人早已成為了枯骨,當年又沒有攝像頭,沒有基因庫,他們是怎么知道的!
不會的,不會的,當時沒有人看到,除非…
除非我老婆招認了,是她說的…
不,不會是她,她不會說的,我們說好的…
可不是她還會是誰!
魏飛羽的雙手雙腳全都在不停的顫抖,而且胸口不斷起伏,眼珠子周圍全起了青筋。
幾位巡捕對了對眼神,點點頭,隨后全部起身走了出去。
隔壁的王霞也一樣,被這突如其來的盤問嚇慌了神。
這些周添都不知道,他正刷著微博呢。
可不管怎么刷,都沒有出現和無窮科技相關的新聞。
“這事不對啊,無窮最近也算是風頭正勁,雖然和大龍鬧得人盡皆知,可黑紅也是紅啊,不至于公司的老板被抓了,網上和民間卻沒有任何消息。”
“奇怪,太奇怪了,難道是我猜錯了?”
“那具尸體不是他們殺的?”
“那也不對啊,不是他們殺的,他們這么慌干嘛,還送房送車堵我的嘴。”
他怎么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事不合常理。
現在這個社會,哪里的小朋友摔了一跤都可以上頭條,這二十年前死個人卻連一點水花都沒有?
不對勁!
正當他考慮著呢,突然手機響了。
拿起來一看。
來電顯示“110”
周添都在猶豫要不要接了,這可是巡捕打來的。
“我最近也沒干什么壞事啊,不對,我這輩子就沒干過壞事,那干嘛要怕警察呢。”
“歪,警察叔叔,找我什么事。”
與其緊張,還不如先開口。
“你好,請問是周添先生嗎?”
“是我。”
“周先生,請您盡快趕到中心區巡捕房一樓109小會談室來,我們巡捕有重要事宜要詢問您。”
“啊哦,我馬上就來。”
“行,請您盡快。”
掛斷電話,他就開始思考。
叫我去會談室干嘛?
這地方我也去過,之前吳克容的高考志愿被篡改,我就去配合調查過。
不過上次是安靜區的區級巡捕房,中心區的巡捕房等級更高,應該是市級的。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不管什么事,肯定得去。
他直接下樓打車,直奔目的地。
到了巡捕房大樓,找到了小會談室,里面已經坐著一位女巡捕,正在準備茶杯和熱水之類的。
女巡捕看了他一眼,馬上站直了身體。
“周先生來啦,你先坐,我去通知領導。”
周添才剛進門,也不知道該干嘛,就被人按在了椅子上,隨后小會談室的門關了起來。
身在這種機關,論誰都會緊張,他也不例外,抖著腿看著手機的時間,感覺有些度日如年。
大概10來分鐘后,一直關著的房門才被打開。
一名身材魁梧的巡捕和一個中年人一同走了進來。
那個巡捕的服裝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小干員,很可能是局級干部。
但奇怪的是,這個巡捕走進來時,身體總是保持在中年人身后半步的位置。
這代表兩人身份地位的差距。
而且巡捕的面色很嚴肅,中年人的表情很和善,帶眉宇之間帶著一股強大的威嚴,如同一尊青銅澆筑的巨像,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周添馬上站起來,面前的這兩人都不是他這個小老百姓能夠招惹的。
做人必須會察言觀色,該客氣的時候就客氣,該低頭的時候就低頭,他就低眉順眼的朝兩人笑了笑。
中年人看到他緊張的表情,向身后的巡捕調侃了一句。
“東來啊,你看看你,把人家小伙子嚇到了吧。”
巡捕也沒做聲,只是尷尬的笑了笑。
“坐,小伙子,快坐下,不用這么拘謹,我們找你來就是問幾句話,別緊張。”
坐就坐唄,但他也只敢做一半的椅子,腰桿挺得筆直。
“東來啊,要不我和這個小伙子自己聊聊,你先去忙吧。”
巡捕猶豫了一會。
“行,那有事您叫我。”
中年人點了點頭,巡捕就開門出去,臨走還不忘看周添幾眼,看的他渾身難受,就好像被十幾個人盯著審問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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