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推演

　　俞曉似乎很緊張。

　　谷雨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寸步不離。

　　“頭兒，看出來哪個是陰墟的媒介了嗎？”

　　谷雨搖了搖頭，道：

　　“看不出來！不過按理說，如果是媒介陰墟，咱們倆來到這個范圍內，應該已經進入陰墟了才是，但是你看我這手機還有信號呢，很顯然這里不是陰墟，奇怪了。”

　　俞曉這是六年多來，第一次探險，還不如谷雨這才成陰墟童子的經驗多。

　　畢竟是厥陰嬌子，不知不覺就進了兩次陰墟的存在。

　　谷雨聽著屋子里的環境，沉聲道：

　　“或許我們需要知道她們之前都做了什么，可能這個媒介型陰墟，是一個聯合的觸發過程。”

　　俞曉看著一地凌亂，實在想不出這些女孩在遇到危險之前，到底做了什么。

　　可以肯定一點是，她們在玩碟仙，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俞曉你過來，坐在這里。”

　　谷雨指著桌子旁的一個椅子說道。

　　俞曉聽話的坐下，她是想好了，不管谷雨讓她干嘛，除非是自殺，否則她都堅決執行，這是命東家。

　　谷雨順勢坐在俞曉旁邊。

　　“來，把手指按在碟子上。”

　　倆人一起把食指按在碟子上。

　　谷雨看著碟子說道：

　　“你看，那帶血的指紋是在碟子的中間，幾個女生一起玩碟仙，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人把手指按在那個位置。”

　　聽到這話，俞曉頭皮一陣發麻，顫聲道：

　　“難道是碗碟仙喚出了的鬼魂按的？還帶著血！天吶！這會不會不是陰墟，而是鬼域？它不會就在我們身邊吧？”

　　谷雨搖了搖頭，道：

　　“我哪知道，我又沒有陰陽眼，不過陰墟和鬼域有區別嗎？在我看來沒啥區別，所以別怕。順著我剛才的思路繼續。

　　如果這指印不是鬼魂按的，而是人為，那么什么情況下會出現一根手指按在盤子中間，還帶著血？”

　　俞曉搖頭，她發現自己真的啥忙也幫不上，尤其在分析這一塊。

　　對于俞曉的搖頭谷雨沒所謂，他只是要這樣說出來，以便理順自己的思路。

　　所以他思索著，繼續道：

　　“這陶碟很光滑，不可能割壞人的皮膚，如果是人為，那么首先，這根手指一定是先受傷，然后遇到了緊急的事情，讓她必須回來按住碟子，這樣倉促之間，就會出現按在正中間的可能。”

　　這讓谷雨想起來自己與小嫚兒通話的時候，小嫚兒的同學似乎說過“小嫚兒，你怎么把手拿開了...”，那位同學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絲恐懼和不滿。

　　谷雨似乎發現了什么，自言自語嘟囔道：

　　“碗碟仙最基本的規矩就是不用力，不脫離，其中不用力是為了防止人為主觀操作作弊，不脫離則是因為必須把碟仙送回去才能拿開手指，否則會有危險。

　　而我給小嫚兒打電話的時候，為了聽清楚，所以要求她開免提，這丫頭在下意識之間，拿開了手指，點開免提，而危險的事，就發生在那之后的片刻。”

　　這話一說完，俞曉手指按在碟子上，一動不敢動，往谷雨旁邊又貼了貼，感受到對方的體溫，才心安不少。

　　“頭兒，這~~~是不是因為小嫚兒的手離開了碟子，碟仙的鬼魂跑了出來，所以把幾個女孩害了？”

　　谷雨舔了舔嘴唇，也覺得有點后背冷颼颼。

　　“應該不是，如果是那么粗暴的行為，那么這里應該滿地尸體的零碎，血腥非常，但這里太干凈了，除了銅鏡和手機落地以外，幾乎沒有什么劇烈的動態，對了還有那匆忙按下去的手指。”

　　谷雨看著碟子下面的紙，上面除了“是”“否”一到九幾個數字，還有畜生道，修羅道，餓鬼道，人道等等關于碟仙出處的地址。

　　這是碟仙開始之時就要問的問題，以便確定碟仙是否危險，如果危險，那么就要抓緊送走。

　　而碟子此時正壓在六道位置，谷雨好奇，緩緩推動碟子挪開，露出了碟子掩蓋的文字：

　　“孤魂野鬼！”

　　這四個字讓谷雨和俞曉同時帶吸了一口涼氣，彼此不由自主的互相靠近，挨在一起了，心安許多。

　　俞曉帶著哭聲，低聲道：

　　‘頭兒，這碟仙是個孤魂野鬼，一定是因為小嫚兒突然拿開了手指，被它闖了出來，我估計小嫚兒她們肯定都遇害了。’

　　谷雨搖了搖頭，思索了一會，突然站起來拿起銅鏡，問道：

　　“如果是你，會把鏡子放在哪兒？”

　　俞曉詫異與谷雨的思路跳躍，剛剛還在研究碟子和碟仙，這就開始研究青銅鏡。

　　但是她秉承著跟定谷雨的思想，當下立即開始思索谷雨的問題。

　　好在這個問題對于女生并不難回答。

　　就見俞曉拿起鏡子，看了看電腦桌以及電腦的位置，把鏡子放在桌子左側的一個位置，道：

　　“是我的話，肯定放在這里，因為我玩電腦或者看書的時候，一轉頭就能看到自己的臉，很方便。”

　　谷雨點了點頭，把銅鏡放在俞曉指定的位置，調整了鏡面的方向。

　　“俞曉你看，這樣放置的話，鏡子正好直面玩碟仙的幾個女生，能把她們全都照進去。”

　　俞曉點了點頭，補充道：

　　“不僅僅是她們幾個玩碟仙的人，還有那個香爐也在鏡子里，你看。”

　　谷雨哪用看，直接俯瞰。

　　果然如俞曉所說，這鏡子如此擺放，不但把幾個女生全都照進去，還把對面的香爐也照在了正中間。

　　如此一來，幾個老物便在某種程度上一體了。

　　被溺死的女人的銅鏡，八千年前的彩陶，神秘三星文明同代的青銅香爐，清末的紅木架子。

　　谷雨站起身來，來到拳頭大小的青銅香爐旁，仔細看過去。

　　就見這不大的青銅香爐蓋子上布滿了神秘感十足的圖騰浮雕，動態十足。

　　蓋子下，青銅爐那圓形的爐體四面，則是一圈稍顯寫實的山河圖，這樣的風格在古代很少見，也就三星文明有偏向寫實的雕圖。

　　這圖圍繞一圈，彼此相連，竟是如此完整。

　　除了上下，左右沒有邊界的畫，也是很有創意了。

　　谷雨用左手拿起爐子蓋，看到里面的燃香還剩下一大截，估計還能燃燒好一會。

　　但也就在這時，他眼睛一下瞠起老大，驚駭的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這~~~這是什么情況？”

　　俞曉本就貼著谷雨身后，聽到谷雨驚嘆，忙看過去，頓時也是驚得目瞪口呆。

　　因為那電子表的表盤上，時針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