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與神同行

　　“你是神嗎？”

　　“確切而言，我并不是神，只是高維的一個平凡生命罷了。”老人笑著說道。

　　“看上去你跟人類一模一樣？”

　　“雖然說起來你可能接受不了，螞蟻看待人類就像人類看待我們一樣。我沒有樣貌，或者說我的樣貌你認知不到。就像你把臉湊得離螞蟻再近，螞蟻也只能看見你皮膚的一角。”

　　老人坐下，背后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椅子，揮手示意克里斯也坐。克里斯才注意到自己已經離開了古一的鏡像空間，出現在了一個書房樣式的房間中。

　　“這就是大佬標配的改天換地嗎？”

　　“簡單的置換你所在的空間罷了，就像是把螞蟻從一個盒子移到另一個盒子。”

　　“那這幅老人的姿態也是你想讓我看到的嗎？”

　　“不，你看見的我其實是你想看到的我，你的潛意識里，上帝的形象就該是個老人。”老者抬起手，手里出現了一杯咖啡。克里斯一低頭，發現自己手里也握著一杯。

　　“全球每秒鐘都有人死去，能說說為什么當時會找上我嗎？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目的，倒不如說是興趣。”老者抿了口咖啡，“我選擇了你完全出于隨機，就像是從螞蟻窩里捉出來其中一只。你們的區別在我們眼中跟沒有似的。”

　　“我很想看看你能在這個世界里，呈現怎樣的表演。”

　　“系統的獎勵呢？我收到的這份禮物又是否存在代價。”

　　“就像是小孩子將米粒喂給螞蟻觀察他們的表現，你大可放心使用那些在我眼中微不足道的力量。”

　　“聽起來您似乎特別喜歡螞蟻。”克里斯喝了口咖啡，似乎有些太苦。

　　“抱歉，我也做不到全知全能，螞蟻算是我對你們最貼切的形容了。”

　　克里斯放下咖啡站起，轉瞬居然又回到了古一的鏡象空間：“我想，我問得差不多了。”

　　“離開前，我想問你個問題。”老人站在克里斯身后。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還真被問住了啊，之前還想著走一步看一步的。”克里斯在傳送門前頓住了腳。

　　“啊對了。”克里斯想到了什么，以一個夸張的幅度下腰，“今天晚上，去吃烤肉吧。”

　　老者已經失去了蹤影。

　　————————回歸————————

　　大西洋與北冰洋交界的海域，一艘史塔克工業的科考船停泊于此。

　　海底下，一架水下勘探機器人順著信號發生器接收到的輻射源，接近了沉睡于海底沙泥中的宇宙魔方。

　　與紅骷髏決戰的那一天，宇宙魔方在打開了傳送門后就因為其夸張的熱度融穿了瓦爾基里之翼的地板，跌落到了海底冷卻。

　　而史塔克沿著史蒂夫失蹤前發送的訊號追蹤著他的蹤影，遺憾的是一個多月來一無所獲，反倒是探尋到了來自宇宙魔方的輻射信號。

　　水下無人機伸出了機械爪，夾在了宇宙魔方的兩側。

　　海面，科考船上。

　　“先生。”船上的無人機操縱者朝站在窗前的史塔克說了一聲。

　　霍華德·史塔克從遠處的白色冰架上回過神，轉身走到了無人機操縱者身邊。而他身前操縱臺上的顯示器里，投映出了宇宙魔方的模樣。

　　霍華德所接收到的輻射信號經過對比，與曾經繳獲的九頭蛇部隊的武器電池是極為相似的。所以，霍華德才會派出水下無人機，他認為水下很有可能有史蒂夫和克里斯的線索。

　　不過信號的源頭，居然是克里斯曾經與他提起過的九頭蛇武器的來源、名為“宇宙魔方”的奇物。雖然也算得上是大收獲，但這并不符合霍華德的初衷。

　　“帶我們到下一個坐標位置。”霍華德朝身旁的船長說道。

　　無人機操縱者一邊控制著回收無人機，一邊提醒霍華德：“可是史塔克先生，那里并沒有墜機殘骸的跡象。而且，這里就是能量輻射信號的最終源頭。”

　　霍華德轉過身走向艙外：“繼續搜索就是。”

　　科考船尾的缺口處邊上是一具絞盤，打開開關后，機械動力勻速穩定地回收著鋼纜另一頭的水下無人機。

　　缺口往下看去，是深邃幽暗的海底，隨著鋼纜回收，先是只能看見無人機射向水面的探照燈，隨后才一點點看見無人機升起。

　　雖然不算碩大僅僅只是常人大小，精密的水下無人機一點點升起的樣子，還是讓初次見識的水手們頗為震撼。

　　無人機操縱者站在操作臺前，控制水下無人機把位于機體下方的機械臂舉起。有研究人員拿著特制的箱子，上前準備回收宇宙魔方。他們倒不是特地為了宇宙魔方準備的，科考船帶著水下無人機，本身就很容易發現水下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自然會準備收納的容器。

　　宇宙魔方被機械臂舉出了水面。當日那極度的高溫也已經被冰涼的海水冷卻，耀眼的白光已經退散，內部重新回復了神秘深邃的幽藍。科研人員就要上前取下宇宙魔方。

　　就當這時，一只手攀附在舉起的機械臂上，被吊出了水面，另一只手搭在了霍華德身前平臺的邊緣。

　　雖然是科研船，但船上也有相當數量的防衛力量。數名持槍的保安迅速打開槍支的保險，抬起槍口瞄準了這個試圖登上科考船的不明來客。

　　霍華德被幾名保安拉得退后，護衛在他們身后。

　　神秘來客接著機械臂升起已經攀爬上了平臺，渾身俱是沙泥水草，活像是從沼澤里爬出的怪物。看著舉槍瞄準自己的警衛，“怪物”連忙高舉雙手：“別開槍，自己人！”

　　“大家小心，怪物有智慧！”保安隊長警惕地提醒隊員們。

　　怪物一只手點點自己：“是我啊是我！”

　　“是我是我騙局已經過時了，說出你的身份與來意！”保安隊長不為所動。

　　被拱衛在后方的霍華德倒是看出了點什么，疑惑地問道：“克里斯？”

　　“怪物”頭轉向霍華德的方向，手就要往脖子上伸去，似乎想到了什么，趕緊在頭上揉了幾下，把海草什么都摘下，露出了殘余不少泥沙、但看得出底色是白色的頭盔。

　　摘下頭盔，正是回到這個時間點的克里斯。克里斯自己也沒想到古一給自己看的影像是霍華德的船上，但自己穿過了傳送門居然會出現在海底的宇宙魔方邊上，半個身子甚至被埋在海底。得虧自己穿著Aegis才能抵抗海底的壓強，但也是因為Aegis的重量自己也沒可能游到海上。

　　得虧是水下無人機的存在，自己才能回到海面上。

　　“喲，史塔克。”克里斯抱著頭盔，隨手摘下身上帶上海面的水草，“我從地獄回來了。”